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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宴会(1)

时掇是三个月前搬进这间公寓的。它位于市中心广利投资的FC大厦——五年前,这座大厦还是此城的最高楼。请的是Coka设计院操刀,因外形似玉米,被市民笑称作“苞米杆子”。建造期间一度传出资金链断裂的传言,不知是谁使了什么手段,或许传言本身便是子虚乌有。总之,大厦在交付前一个月堪堪完工,最终皆大欢喜,商户、白领、住客纷纷搬迁进来。

这间公寓就坐落在其中一层,四十七楼,原本规划为住宅层的中段位置。

市中心寸土寸金,房子并不大——两室一厅,却是最高规格的装修。墙贴面都是石料,通铺了大理石,颜色明明是暖色,却泛着冷光。

最出色的地方在于那面落地窗,从客厅一直延伸到转角,足有八米长。采光通透,夜晚可以俯瞰全城的灯火。

时掇第一次来公寓的那天,也一眼就看见了那扇落地窗。那天她还穿着每天穿去夜店的那条劣质裙子。她小心翼翼地进门,生害怕裙子弄脏了这间崭新的公寓。她过于留意周遭,未能仔细观察房间。直到姜愚“啪”的一声将灯打开,她才抬头,看见了宽敞的客厅和阔丽的窗景。虽然已经尽力让自己闭嘴,但还是忍不住,轻轻慨叹了一声。

“哇。”

姜愚静静看着她,对她说:“你住在这里,可以吗?”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那时她尚不明白姜愚的用意。那晚她只是觉得怎么样都行。从夜店的舞池里随姜愚离开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想的。她一开始以为她会把她带到卫生间,叫她帮她。或者在车上,或者在酒店。那样她也会从善如流,反正姜愚已经给了她很多钱。但姜愚将她带进了这么一间显然是崭新的,未曾有人住过的公寓。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反而无措起来。

时掇想,也许其中有什么更深的阴谋。但那时她并没有那个精力去细细思考。

她思索间,姜愚打开灯,从边柜的抽屉里抽出了一叠纸。她通读了一遍,然后自己坐在了餐椅上,将纸递给时掇。

那是一份合同。

她示意时掇坐下,时掇迟疑了一瞬间,轻声地说,“我… 我裙子脏。”

姜愚瞥了她一眼。

方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时掇倒是紧紧地贴着她,并不安分,似乎也并不觉得自己裙子脏。当时她以为时掇是醉了,但现在在亮堂的灯下一看,这个人其实清醒得很。

她不明白时掇为什么刚刚不嫌脏,现在却说裙子脏。

姜愚没有理会她。只是将合同递了过去。

时掇只好坐在了餐椅最边缘。开始阅读。

“甲方委托乙方在甲方指定的艺术项目、社交场合及相关活动中,履行形象出席、社交互动及协助宣传等职责。

“乙方同意在委托期内按甲方安排参加展览预览、私人晚宴、媒体见面、画廊活动、以及甲方认为必要的其他与项目相关之私人或公开活动,并维持甲方对外要求之形象与谈吐。

“乙方应按照甲方合理安排出席各项活动,服从甲方关于形象、服饰、言谈、礼仪之合理建议与要求。

“乙方不得私自透露或将甲方提供之资源、安排或具体行程告知第三方,亦不得在委托期内以任何形式擅自与甲方之合作对象建立同类商业协议或接受第三方有偿邀请,除非经甲方书面同意。…”

她轻轻皱眉,问姜愚:“你是要我做你的…”

她想了一会儿,蹦出一个词:

“escort?(伴游)”

姜愚听她说出这个词,很显然也愣了一愣。她当然没有料到,从夜店选中的一个漂亮女孩,竟然说出了这样一个词。

她问:“你会说英语?”

时掇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很天真。

“我还会说法语呢。”

她扬起头,好像很骄傲。

“L'enfer c'est les autres. ”

姜愚这才真的诧异起来。她本以为,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调教时掇,才能将她打造成完美的女伴,艺术家的缪斯。艺术圈里的人,总是有些俗套的偏好。会法语的漂亮女人于他们好像骨头之于狗。

姜愚点点头,说是伴游也没有错。

“不过,我希望你明白,我去夜店,不是去找什么不谙世事的清纯学生。有些时候——机会来临时,我希望你可以果敢一点。”

时掇听了这话,很认真地想了想。

夏夜里,空气炎热。纵然开了空调,时掇还是微微沁汗。她只略一迟疑,便从椅子上顺滑地跪坐在了木地板上。跪在了姜愚的面前。她双手放在姜愚膝上,轻轻抚摸着她的膝盖。

那天姜愚穿了一条徒步短裤。一坐下来,膝盖和大腿便裸露出来。时掇抚摸着姜愚的膝头,感觉得到她的皮肤,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面前的人明显僵住了。

时掇轻轻吸了一口气,将手慢慢再往前抚摸探去,钻进了她的短裤沿。

不料,姜愚一手将她的手打开。力气用大了,时掇被她一带,重心不稳,朝右边歪歪摔坐下去。时掇也愣住了。

难道她会错意了?

姜愚缓了缓,低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掇的眼睛圆圆的,迷朦地看着她,好像没有听明白。

姜愚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抚平了自己的裤子,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岔开了话题:“你可以考虑一下合同的事情。明天再告诉我你的答复。”

时掇摇了摇头:“我不用考虑。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都可以。”

她随即拿起了桌上的笔,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时掇。

姜愚念到:“时掇… ”

时掇乖巧地点了点头,答应她:“是。”

姜愚说,“你叫我姜愚就可以了。”

时掇点头。

姜愚说:“不早了,你去洗个澡吧。”

她话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拉住她说:“还有。我不是… 我也不希望你对我怎么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上司。我们不需要越界。”

她补充说:“以后,需要你越界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时掇看着她,说:“好,我知道了。”

那之后,时掇日日都住在这公寓。三个月时间本不长,但她已经快忘记三个月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她拉开衣柜门,动作熟稔得像是已经在此住了十年。

衣柜中,挂着昨晚姜愚给她带来的那一条裙子。她轻轻抚摸过上好的面料,心里忍不住想,这是姜愚自己去买的,还是叫她手下的助理买的?

其实稍微大了一些,并不是正码。略大一些的裙子,也许是姜愚有意为之,或者只是来不及退换…

她呆呆看了一会儿,换上了。

配了一双黑色芭蕾平底鞋。

司机已经给她发消息,说到了楼下。她拿起了手机,没有拿包。

走到楼下黑色轿车面前,她瞧见里头的人影。便拉开车门,大大张开手臂,叫到:“可可!”

后排座位上的女孩一把打开时掇挥舞的双臂,没好气地说:“你不要吵我,我昨天只睡了三个小时,脑壳都在痛。”

时掇嘟起了嘴:“你最近在忙什么?”

她还没等林可可回答,就侧身倚在车这边。汽车开离车库上了马路,路边的景色逐渐有了变化。夏天过了,工人正将绿化带上的盆花收起来。在树木周遭装上木框,矮灌木也套上了纱网缠绕起来。

时掇出神地看着,没有注意林可可在旁边激声说着什么。她看着绿化带喃喃道:“什么时候来台风啊…”

林可可有点恼怒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走神了!”

时掇回头,只见林可可今天也穿着裙子,头发也有好好打理过,做了造型。她笑着摸了摸林可可的裙子,说:“很好看嘛。今天这个展很重要吗?”

林可可狠狠剜了她一眼:“我就是专程来送你的。一会儿再去接人,我和林师傅一起,我们今天可不去这个展。”

然后她冷哼一声,说道:“你日子也太清闲了。我都忙得快要死了。今天是开展第一天,还请到了田中老师,业界的名人的都来了。我为了这个展,过去两个礼拜没有一天睡满过六个小时。你你你,你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时掇不好意思,讪讪道:“姜总也没和我说呀。”

林可可又冷哼一声:“姜总就知道使唤我们。我们都快忙烂了,她还把你供在那。你每个礼拜写几篇推文就好交差,组里都在传,你是小周总的亲戚,特地嘱托她招进来洗简历的。我还在那里帮你说话,说你虽然不常来办公室,其实每天都忙得很。结果你,是真的清闲呀!”

时掇对那些传言毫不在意,虽然传言是假,但她本身也确实不清白。只是难为了林可可的一份苦心。便和她玩笑道:“可可,你给我做公关很好,以后我如果去当明星了,我请你来做我的经纪人吧?”

林可可看着时掇那张因为睡眠过分充足而显得慵懒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打了一下时掇的手,说:“你这个人,你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能进娱乐圈,那我就能是姜总下一个力捧的艺术家。”

她想了想,又哼了一声:“这次捧的那个Elly,我看也不过就那样嘛。”

林可可本身也是美院出身,还有一个国外的艺术硕士。毕业后进入姜愚拥有的一家画廊做艺术助理。说是艺术助理,实则打杂,日日夜夜有无数的工作要做,没有一件事和她的专业相关。本来想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只为润色履历,找到更好的岗位便随时可以跳槽。可随着几家主要的拍卖行和画廊风生水起,行业逐渐被少数机构垄断,招聘市场一日比一日冷清。因而这个本应该是短期过渡的助理工作,她已经不知不觉做了四年。

四年间姜愚捧了无数艺坛新秀上宝座,却不曾有耐心看过林可可任何一件作品。林可可有所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时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当艺术家未必有什么好。他们收入不稳定。你知道好多艺术家红极一时,作品水涨船高,挂在画廊里几个月,不也还是卖不出去。还不是只能去喝西北风嘛。”

林可可白了她一眼,嘟囔道:“那也不一样。” 然后不再理她,低头对着手机回起了消息。

路程并不远。车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东蛋,往里再走了半公里,便驶进了一座花园。这就是这次的活动场地。门厅之外是专门设计过的日式庭院,假山叠石、浅水回渠,草丛中埋的指路灯在傍晚时分已经亮起,让蓝调的天和白墙有了几分暖色。

下车才能感觉到,初秋的海城,即便未完全入夜,风已经带了凉意。

时掇因为冷,微微耸着肩膀,转头和林可可嘱托了一声,就快步走进了门厅。

门厅里人稀稀落落,她穿了过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穿过门厅,坐着一小片水池和枯山水,石子上摆放着几盏灯笼,照出细碎的路径。要往右手的连廊走,才能通往前庭。

人群都聚在前庭。侍应穿梭其间,分发香槟。

时掇接了一杯。斜斜倚在廊柱上。天色渐暗,光线从灰蓝转深。她一杯香槟这么快下肚,头开始有些晕了。

不知是谁走上台讲话,想来是林可可提过的田中先生。他说这次活动筹备不易,集结了最优秀的新生代艺术家,要感谢海城文化局的支持,也感谢策展人、投资方与画廊。

“最近台风‘龙眼’正盘旋于太平洋沿岸,”他笑着说,“我们能顺利开幕,躲过了‘龙眼’的侵袭,也可谓是上苍眷顾…”

时掇听得神游,眼神在人群中游走,寻找着姜愚的身影。

她昨天对她说,“东蛋见。”

照理说,这类的活动,她至少要抽空在宴席上露面。但自从开场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

风从回廊那头吹来。木梁柱似乎吸收饱了秋日里的水汽,将潮湿的寒气一阵一阵送进了她的肩背。她抱紧了双臂,心想,明天可能要感冒了。要是到时姜愚又让她出席什么活动,那可怎么办?

她正思忖着,忽然觉得肩头一暖,一件带着温度的呢子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她诧异地回头,那人约莫三十岁,眼神温和,嘴角带着浅笑。

“很冷吧。”

时掇愣了一下,不知作何反应。那人已经伸出右手。

“裴。”

时掇在心里腹诽他,名字只有一个字,哪里能知道是名还是字呢?

面上却笑了笑:

“我叫时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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