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索尔的身影从侧方疾冲而来,将洛基从黑洞边缘扑了出来。
死里逃生的洛基喘着粗气,他看向他的兄长,露出了一个情绪复杂的微笑,而索尔只是回敬了他一个相同的笑容,随即便冲向飞船的方向。不幸的是,诅咒战士拦住了他,与此同时,洛基也被几个黑暗精灵围困住。
在全盛的玛勒基斯的加持下,诅咒战士的力量强大不少,几乎是全程压制着索尔,刚解决完杂兵的洛基马不停蹄赶向被巨石砸身的兄长那边。
他猛地朝诅咒战士的后腰狠狠地插了一刀,却没有任何用处,精巧的短刃虽适合偷袭,却连它厚重的外皮都扎不穿。
诅咒战士猛然反手擒住洛基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匕首甩飞,又抬手狠狠地轰向他的腰腹。洛基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重重撞上岩壁,剧烈的疼痛令他脸色发白,狼狈地倒在地上。
诅咒战士俯下身去,想要捡起洛基的小刀。艾柯尔内心大呼不妙,冒着危险探出身来,对着匕首射出一道能量,将它炸飞到洛基的方向。
那怪物瞬间转向挑衅者,发出低沉的吼声,怒意翻涌。艾柯尔试图抽取它的情绪,以此反制它。可被强化过后,这怪物连情绪都如同黑洞一片,反过来反噬了艾柯尔,让她瞬间失去意识。诅咒战士举起一块巨石,对准艾柯尔,就要发起致命攻击。
此时,妙尔尼尔神锤横飞过来,将诅咒战士击倒在地。趁着两人扭打在一起,洛基连忙捞起艾柯尔,逃到简藏身的岩石背后,自己则折返回去帮助索尔。
索尔不及诅咒战士,很快就被它再次打倒在地,毫无招架之力。洛基见状,捡起地上的长矛,狠狠地贯穿了它的身体。
那怪物错愕地转过身来,只不过一眼,洛基的思绪就几乎被卷进它空洞无边的双眼里,难以控制地僵直在原地。而就是这无法动弹的一秒,诅咒战士握住洛基的肩膀,用力向前一靠,刺穿了他的胸口。
洛基露出痛苦的神色,从无法动弹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却无法再维持站立的姿势。他用尽全力引爆炸弹,将那怪物卷为齑粉,才虚弱地躺倒在地上,躯体也逐渐变得苍白而僵硬。
“不——!”
索尔将十指插进粗砺的砂石中,一点点爬到洛基身前。他哭喊着、怒吼着,紧紧握住了弟弟的肩膀,可这都无济于事。
洛基张着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可直至最后,那些虚弱的呼吸声也只是消散在荒原的厉风中,没有留下一句遗言。
索尔的情绪彻底崩溃,他怨自己没有阻止母亲遇害,也没能拯救近在眼前的弟弟,此刻他甚至无法将他的身体带回阿斯加德,为他进行一场肃穆的葬礼。
索尔垂颓着脑袋,坐在病床前,不禁又开始回想在黑暗世界经历的一切,他有些分不清那个突然出现的虫洞,究竟是对他的怜悯,还是一份迟来的幸运。
“噢,天呐,她醒了!”索尔能听到耳边传来了托尼的声音。
“……我怎么会在这里?”艾柯尔咽了口唾沫,润湿自己干哑的喉咙,“玛勒基斯呢?还有简和洛基,他们怎么样了?”
索尔并没有回答艾柯尔的问题,他很不可置信地盯着艾柯尔,将她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旋即露出一种惊喜却又满是苦涩的笑容,就仿佛她的无恙是他为数不多值得高兴的事情之一。
“你没发疯……你没事!”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像在黑暗世界的满天砂粒中被搓磨了几日几夜。
“幸好你没什么大碍,否则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你家人交代。”托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在看见索尔的表情后,那话最终变作了一声短叹。他将下巴朝桌上的文件努了努,“喏,你的'研学报告',别忘了带走,我就先去忙了。”
“索尔……”待到托尼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艾柯尔又喊了索尔一声。
“……玛勒基斯死了,简刚醒过来。”索尔终于从那种失常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可说是恢复,他只不过是终于收起那个扭曲得可怕的笑容,转而进入另外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艾柯尔从空气里弥散的悲痛情绪中读到了一丝不妙的讯息。
“洛基呢…?”她不信邪地问道。
“……他牺牲了,为了救我。”索尔将脸深深埋在手掌里,身体抽动着。
艾柯尔读到了他的心声,她听见他在忏悔,在哀悼,在怀念那个时常让他感到头疼的弟弟,如今他只想让他好好活着,什么王位、统治,索尔都愿意让给他,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可如今洛基的尸体却躺在冰冷无光的黑暗世界,永不见天日,只能阴暗地腐朽,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艾柯尔本该体贴地关照索尔的情绪,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但一股无名火莫名从心头升起,她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质问索尔:“所以你就这么将你的弟弟留在了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话一出口,艾柯尔便察觉到了自己异常的激动,她丝毫不怀疑这是源于那条纽带。
想到这件事,艾柯尔的眼瞳瞬间亮了起来,再次与洛基接触后,他们的灵魂纽带愈发坚固,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洛基的存在。艾柯尔溯着纽带搜寻他的踪迹,它的凝实分明显示出洛基还活着的事实。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也就是说,索尔再一次被弟弟的假死把戏欺骗了。
艾柯尔觉得自己应当告知索尔这件事。
“不想下半辈子活在我的恶作剧里的话,我劝你谨言慎行。”洛基的声音突然在大脑中响起。
艾柯尔被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剧烈地颤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你知道我们的纽带意味着什么。只要我愿意,你的脑子将充满我的声音——我可以诵诗,可以唱歌,可以倒背阿斯加德的家族谱系……直到你疯掉。” 洛基的语气既像在威胁,又带着一点促狭的玩味。
艾柯尔沉默了片刻,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退缩。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击道:“那你也别想耳根清净,洛基。纽带是双向的,我也可以让你的脑海里充满我的抱怨和杂念。再说了,现在受制的是你,我一句话就能暴露你的存在。”
洛基被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气,带着一点缓和的说服意味:“好吧,威胁也许并不适合我们现在的关系。那么换个角度,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有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彻底切断它,让我们彼此自由。但我需要时间,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不被任何人发现,包括索尔。”
“我考虑一下。在此之前,你先解释一下你的'死而复生'吧。”或许是轻微脑震荡的后遗症,艾柯尔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头晕,干脆直接切入自己关心的正题。
“告诉你也无妨。那一切不过是幻术和演技的杰作——我让诅咒战士误以为杀死了我,而实际上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伪装成无名的士兵,跟着前来探查的队伍回到了阿斯加德。”
洛基没忍住轻笑出声,艾柯尔几乎能想象到他嘴角那抹恶劣的弧度:“我用法术控制了奥丁,接管了他的位置,以及——他的身份。”
艾柯尔瞪大了眼睛,虽然已经料到他不会老实,但她还是被这般铤而走险的诡计震惊了片刻:“你……伪装成了奥丁?!”
许是这个消息的冲击性太大,那阵头晕猛然增强,对话也陡然被中断。
索尔关切地盯着她:“你还好吗?”
艾柯尔不敢轻举妄动,她的确害怕洛基干出些出格的事情来:“我、我没事,我想回家了。”
索尔点了点头,乔装一番,将艾柯尔送到公寓楼下后便离开了。
看着索尔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艾柯尔才按着太阳穴走向公寓楼。脑震荡带来的嗡鸣像是一层水幕,连带着对洛基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不清。她自嘲地想着,这或许算是因祸得福——至少不用时刻承受他意识里那些蛇群般纠缠的阴谋诡计。
可一阵不安始终阴魂不散地缠绕着她,直到推开房门,她才终于确认这种预感的根源。
“你好啊,帕克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啊——!”艾柯尔被吓得浑身一颤,险些双腿一软便跪坐在地。
转椅在木质地板划出刺耳的声响,将洛基那张带着阴森冷笑的脸送到她面前。
“洛、洛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艾柯尔用力地捂住嘴巴,试图撤回刚才的尖叫,“你、你怎么在这里——?”
“来亲口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达成合作啊——偷心的人类。”
“你现在还在偷偷读着我的心,不是吗?”他歪着头,视线如同毒蛇一般冰冷而狠辣,而艾柯尔此刻就是那只被盯上的可怜猎物。
艾柯尔只感觉像被注入了毒蛇的毒液,四肢百骸都冰凉又麻木,大脑接收不到任何讯号——或者说,是辨别不出任何信息,只得不停拉响危险的警铃。
“你到底想干什么?”艾柯尔抿紧颤抖的嘴唇,奋力在他的威压下昂起头。
“别紧张,如我先前所说,只是做个交易。”无形的重压突然减轻,洛基稍退半步,将艾柯尔重新暴露在阳光下,“你帮我监控索尔,我就考虑留你一条命,如何?”
这个简单的心理学小把戏很成功,艾柯尔开始考虑是否接受他的提议,洛基感叹着人类的好拿捏,却忘记了她也可以读到自己的心声。
“你就不怕我告诉复仇者?”艾柯尔扬了扬下巴,试图通过这个动作让自己振作起来,这个被她用过的说辞也是她唯一能想起来可以制约洛基的行为。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进行过类似的对话了,但没关系,我很有耐心——”
“你自然可以那么做,如果你不介意那颗可怜的、愚笨的大脑一生都要活在我的恶作剧下的话。”洛基睨了艾柯尔一眼,瞬间又把她的气势杀得一点不剩,“而且你也不会那么做吧——”
洛基随手拾起桌上的一支笔,戳了戳艾柯尔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洛基玩味地看着发抖的艾柯尔,他一向对这种示弱般的行为感到愉悦,因此也大发慈悲地给出承诺,“索尔一心留在地球,这是最适合证明我比他更适合称王的机会。等我的地位完全稳固了,我们就再无瓜葛。”
“在此之前,我必须保证索尔留在这里。”
“谁跟你一条船!”
艾柯尔的表情难看得要命,她有些后悔自己曾经为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讲好话了,他就是个趁火打劫的骗子,可悲的经历没能改变他的劣根性,反而让他的狡猾和邪恶变本加厉。
而洛基只是可气又可恶地挂着一个淡然的微笑看向艾柯尔,仿佛对说服她这件事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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