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滑过,暑假也接近尾声。叶轻眉最近几天焦躁极了,她不清楚父亲的决定,想到以后都要在这个家里过下去的时候,只觉得未来黑暗极了。她不想向她们一样只能任劳任怨的干活,即便被打也不能反抗。想着想着她就想哭。
“叶轻眉,你过来。”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想象,她转头往过去,是父亲。
叶轻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爸爸。”
父亲把她带进房间,母亲在外面上班,弟弟还在上学,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个人。
父亲掏出个盒子,这是他藏起来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打开后是一沓钱。
“这些是你小学的奖学金,这些钱之前帮你存着,现在都给你了。父亲语气平稳的说道。
叶轻眉望着那些钱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问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爸爸。”
父亲平静的说:“这些是给你去学校用的,还有一些就当作爸爸补给你的生活费。去了那里,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叶轻眉听到前面还开始极了,可后面是什么意思呢,赶我出家门的意思吗?虽然她确实不想待着,但自己只是个12岁小孩,即便家没有那么温暖,但她也不敢想没有地方睡没有吃的是多么难过。她的神情委屈极了。
父亲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只好缓慢的跟她说:“不是要把你赶出去,而是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你。
接着父亲跟她讲起了自己大学时候的经历。父亲名字叶镇,他在大学时期谈了一个对象,他们无话不谈,情到深处的时候还畅谈着未来。但很快一盆冷水就泼在他的身上,爷爷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直接跳了起来。
“谁让你找什么对象,我不是都给你找好了吗?赵大爷的闺女,从小给你订的娃娃亲,离家里又近,小时候跟你玩的挺好的。你现在是不学好,在外面找对象,能耐了你。”父亲气极了说道。
“那是你找的,又不是我找的,我跟她只是小时候玩的好,又不代表喜欢。”叶镇回驳道。
“还喜欢上了,我跟你妈在一起也是你太爷爷安排的,还谈喜不喜欢上了。”父亲语气坚定说道。
“好了好了,别吵,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家人团聚,开开心心吃饭。”母亲在一旁劝架。
“吃饭?吃什么饭,他不把这个事情解决,这饭就别想吃了。我告诉你,马上跟你那个什么对象分手,他女儿也要到嫁人的年纪了,到时候你跟她把婚一结,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他语气像命令似的不允许带有质疑的声音说道。
这下,叶镇也气了,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挑战父亲的权威,“不吃就不吃。”说罢就跑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了起来。
父亲看到他竟然敢这些做,直接跑去房间前面一边拍,一边喊:“我告诉你,这婚你必须结,你要不出我就把这个门砸烂。”说罢,一边踹一边砸,给旁边母亲吓得是不敢动弹,只得说:“好孩子,你就快出来吧,出来跟你父亲道个歉。”
门本来就不结实,被他这样砸,很快,门坚守不住这些的暴力,裂开了。随即,父亲冲了进去抓着他的衣领说道:“我告诉你,没有他们一家,你以为你能上的了大学吗?学校没有告诉你做人要知恩图报吗?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学校就教你这些?跟我顶嘴跟我对着干,连自己家是谁都能不知道了是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本来当初都不想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有个万一我们可怎么办。如若不是赵大爷说读多点书好,你以为你现在有资格能在这里跟我吵。而你现在这个情况,你这样子我到时候要这么面对列祖列宗?”
叶镇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吓呆住了,半响终于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会跟她分手的。”
“这样最好了,这才是我们家的好儿子,来,吃饭吧,这都是你妈妈做的你最爱的东西。至于门,到时候有空帮你修好”听到满意回答父亲也一改刚刚的态度。
就这样,叶镇被迫只得向女友提分手,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软弱了。
完成大学学业后,只得依照父亲想法在家附近找工作,而后娶妻生子。他对自己妻子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识字,还经常唠叨他。样貌普通,跟自己前女友比简直差远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得把日子就这样过下去。
本来他也就想着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毕竟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城市的工作所有东西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但叶轻眉出生打破了这一切。
刚出生叶轻眉白白的,看起来挺眉清目秀的。出生为女孩所以不受待见,所以便取了这个名字。
一开始的她并不能受到待见,真正赢起父亲待见的是她的成绩,一开始第一或许只是稍微聪明点,可到后面越往上展现的天赋就越高。这让他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别的孩子都调皮的乱玩,只有她懂事的做完功课就搞家务。甚至于有几次他能从叶轻眉里看到她前女友小时候。
对啊,他还记得那个晚上他心爱的女人掏出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问他可不可爱。
所以叶镇在想自己虽然出不去,但她不一样,她可以飞往任何一个自由的空中去,翱翔在蓝天白云间。她不属于这里,她属于广阔的天空。
听完叶轻眉也明白了。叶镇把钱给了她,并说道:“把东西都收拾好,要迁移户口之类的我会帮你的,除此之外,记得,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无论怎么样,无论是生或死都不要再回来了。”父亲说的咬牙切齿的,完毕还抱了抱她,掂量着小小叶轻眉只觉得自己好狠心,可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好办法了。
收拾完东西的叶轻眉踏上了离家的车,虽还是不舍但也只能这样了。一次坐车的她感到非常新奇,而后感到一阵眩晕,只得立马睡下来让自己感到好受点。
初中校园的生活让她感觉到新奇,这里是那么的大那么的美丽。不过她性格比较内向,虽然穿的都是校服,但总会有东西暴露出一个人的家庭。
“呀,叶轻眉,你穿的是什么鞋子。”一个学生嘲笑的说道。”
“新时代的鞋子,这叫做叶轻眉独特的鞋子。”另一个学生符合道。说罢,其他学生也纷纷笑起来。
叶轻眉只得羞羞低下头,她想不出怎么应对。
这时,老师走了过来,让他们停止这趟闹剧,并开始上课。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姓魏,你们叫我魏老师就好。”
“魏老师好。”同学们纷纷喊道。
“现在开始上课,但上课之前我要讲讲,我不允许你们对同学有什么不敬的行为,这里是重点学校,所有的事情向学习靠齐。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下课的时候班主任把叶轻眉叫去办公室,跟她说:“我明白你的情况,来,这里有双鞋子,你试试合不合脚,我女儿跟你一样大,给她买了这个鞋但她不喜欢。”
叶轻眉听话的照做了,鞋子非常合适。
“正好够你,你拿去穿吧,至于那些人的话你不用理。”
叶轻眉非常的开心,说了声:“谢谢你,魏老师。”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纪第一,听到这个成绩的时候,那些嘲笑她的人不可置信。她又再一次用成绩打了他们的脸。
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她都是努力做到完美的人,有的人觉得她很厉害而过来请教问题的,她都会一一巨细的解答。至于那些嫉妒的,就让他们嫉妒去吧,自己从小就受过的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当然在这段时间里也受到过别人的喜欢,只不过她并不清楚也不感兴趣。而且她还收获到几个知心朋友,她们聊着天。时不时对叶轻眉生活感觉到新奇,只不过叶轻眉很坦诚说没什么,都过去了。只不过真的过去了吗?她心里还是很孤独的吧。
初中时间过的很快,生活过的虽然贫苦但总算是过完了,她也不出所料的考上重点高中。
在她读完重点高中的第一年,也只觉得钱渐渐不够用,要买日常用品,衣服,长身体吃的也多。所以叶轻眉只得去找个兼职打打工赚点零钱。
高中生活就这样紧张的前进,也有人向她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她也只留下一句禁止早恋为由收场。每天日子除了学习也就只剩上班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迎来了高考的日子,答题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所有人心里充满了期待,人生十多年的努力就为了这个一刻。
在填志愿的时候,叶轻眉想去S市的大学,所以她填写一所985,一所211的。
不负众望,她考上了志愿一,学校领导得知后表示非常恭喜她,要是她现在还没落脚点,可以继续在学校里住。
真正的孤独是在大学校园里,学生不以班级为认识人的主要来源,而是以宿舍或者是社团。这里的人不穿校服,也没有想高中时期严格的校规。
一开始,叶轻眉到没觉得有啥问题,选择了一个相对热门的专业:财务管理。可慢慢的,她发现,那群人经常讨论的不是有关学习的,而是明天去哪里玩,亦或者看看我新买的化妆品衣服鞋子怎么样。
叶轻眉只觉得头晕,在以前的中学生活里,学校明令禁止学生玩手机,化妆,攀比,早恋。所有人的心思都只能用在学习上。对于新事物的一切,她就像个刚进城的老年人一样。
她的手机还是高考完后同学建议她买的,她还记得同学跟她说的。
“你的成绩我是知道的,这个大学你肯定势在必得的了。只不过我想跟你说大城市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来往,你呀性子比较冷谈,不爱与人交谈和打交道,但你要是出去了,就得明白多一个朋友就有可能多一条路,你这个学校的人非富即贵,你要好好把握。末了还补上几句:“对了,我看你好像没有手机,你得买个手机,我告诉你,大学生活可不像高中一样,人人都得靠手机度过,你还没做过地铁吧,走我带你体验体验,你可以顺便把手机买,再办个电话卡,你不会的东西可以在网上搜。
她说的确实没错,叶轻眉看着这些新奇的一幕只觉得头疼,正好下课了,有个女同学走了过来,看向她并说道:“叶轻眉同学真厉害呀,老师的问题都能准确的答出来。呀,你这个手机是什么时候的了,我怎么没见过呀,还有你这一身穿的是啥,好时尚呢。”她一说完,旁边的同学围了过来,似乎准备看笑话。
叶轻眉手机是普通价位的,至于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旧了点,但并不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手机普通点有点意见吗,衣服能穿不就可以了。”做在叶轻眉旁边的李然出声了。
“我有说不能用吗?就是看着没见过所以感觉到很新奇而已,至于衣服,那么过时的还穿,想必家里很穷吧,穷鬼。”那个女同学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叶轻眉,继续嘲讽到。
“够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叶轻眉无语极了骂道,说罢,就出去准备回宿舍了,看这情况,李然也跟了上去。
一间宿舍住4个人,上床下桌,比高中时候环境好太多了。其他人还没回来,宿舍里只剩下李然和叶轻眉。
“那些人的话没必要放心上,她就是嫉妒你,有个社团不是有帅哥吗,她喜欢那个帅哥,但人家对她不感兴趣,反倒还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她记恨上了你。你长的那么好看,有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李然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很无聊,在那里又是喜欢又是爱,有啥意思。什么是爱呢。”叶轻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父亲在我没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跑了,是母亲又当爹又当妈把我养起来的,所以我就想着到时候赚钱了一定要让我妈去享福。
“开学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你父母,怎么了。”李然补了一句。
“我已经没有家了,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叶轻眉语气平稳说。她已经对这些感到麻木了,但也是真的羡慕那些学生,开学的时候父母亲一起送过来,还帮她们打扫卫生,那种其乐融融的样子,真温暖。
“不好意思,说到你的痛处了吧。不聊这些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李然不清楚状况,但是听到这些话她想着打住好了,毕竟她不想踩别人的痛处。
日子也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只是越走就感到越累。一开始她是抱着考上大学就好了的想法,可真正考上了,才发现这也只是个开始。曾经,她也确实抱着好好努力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只不过接触的越多就越有种无力感,她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态度,眼神。她以为自己很强大,强大到能对抗所有的质疑声,但现实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像条蟒蛇一样缠着自己,让她喘不过气。
最初的时候想过装聋,而后也学着她们一样改变自己,先是用了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买了几件新衣服新鞋子。只不过并没有什么变化,在她们眼里不过是穷酸的人换了另一件穷酸的衣服。
“哟哟,换衣服了,只不过换的衣服咋还是那么穷酸。”之前嘲讽她女孩看到她的变化继续输出。而旁边跟这个女孩站在一起的,是之前对她不感兴趣的社团学长。
学长想追叶轻眉却被一口回绝,毫不留情面,于是这个学长也加入嘲讽她的队伍里。
叶轻眉听的多也麻木了,她现在只想回宿舍休息。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只从上一次兼职服务员被同学撞见,她就再也不想去了。于是也只能找其他谋生的方式。
就这样,除了每天固定上课吃饭,其他时间她就待在宿舍玩手机,有的时候接到一些剪视频的活就做做。不去社团也不想出去玩,除非被李然强拉出去。每到深夜,她觉得自己实在孤独,看着她们身上穿的,脸上用的,甚至乎第一次听到有关保姆这个词,看着他们接送的车,是那么的豪华,她才意识在这个世界有人过着比她想象中还完美的生活。
但羡慕并没有用,她成绩开始落了下来,第一个学期还能有几科是优秀的,但后面已经在挂科线徘徊了。甚至为此校长还找她谈话,这样的话没法给她免学费了。不得已她只得把注意力集中重新放在学习上,之前不喜欢的工作也只能继续上。
不过好在还是顺利毕业了。大部分人都想着毕业解放了是时候找个地方好好玩一下,但她不一样,她必须尽快找到工作。
虽然学校生活不尽如人意,但在职场上,只要你不是上面派下来,没人关心你是从哪里来,只在乎你的工作能不能做好。
一开始叶轻眉还是勤勤恳恳的做,即便加班到深夜也毫无怨言,长相尚可,又踏实肯干,很快就被女领导看中升了职,只不过不升不要紧一升就累了,以前还能摸摸鱼,现在啥都没得摸了。
经常性的出差,应酬,让本就疲劳的叶轻眉变的更痛苦了,而且她的工作基本上跟她的专业不对口,又得继续学。这跟一边上班一边上学有什么区别啊。
经济开始了下降,公司开始了降本增效,大换人,不出意外,女领导被裁了,连带着叶轻眉是她带上来的人也被裁了。
得知自己是被辞退的她只觉得异常的谈定,甚至还有点兴奋,想着自己工作了三年终于能躺着了。
[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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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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