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7
我、小樱,以及暂时被称作大和的天藏三人面前放着一叠扑克、三堆瓜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三张牌。
须佐之男和奇稻田姬已经被挑出来了,这个游戏的规则是如果觉得自己手中牌的点数总和最大便可下注,如果符合事实便赢钱;不符合事实就输,筹码被实际上点数总和最大的人赢取。
因为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春野樱又是无辜的非社会人,我们决定用卡卡西带来的盐炒瓜子当筹码,三人共三百颗,瓜子被输完就意味着输掉游戏。
这是大和想出来的玩法。因为他是个病号,所以我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前几局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被冷静的小樱和平静的大和衬托得斗志昂扬,总是没轻没重地叫板。反正当牌被抽完时战局就已经是个定数,于是我一次下注两颗,竟然有输有赢,陆陆续续地赢回了瓜子,最多约有一百二十颗——大和原来是那种会一下子上头的人吗?好可怕!
大和面无表情地盯着手里的牌,顺便纠正我。“我并不是,请别当着小樱的面瞎说。”
“哈哈!”小樱尬笑。
“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啊,”我笑嘻嘻地,“不过也可能是只针对你的被动技能哦?”
大和冷酷地瞥了我一眼。“五颗瓜子,我大!”
“啊!”我们跟着下注,然后掀开牌。
我的点数是22,小樱的点数是18,大和居然有40!
“嘿嘿。”大和得意地看我,似乎是挑衅。
我不动如山。“哼!”
为了防止赌局无休无止地维持到晚上——小樱还要接受纲手大人的特训——我们一致同意,多加一条新规则:每次的筹码不可以低于十颗瓜子。
“反正玩的还是运气。”我耸肩。“我不可能赢的。”
“不要这样想嘛,”小樱下意识地反驳我,“失去信心的话,才是真正开始输的时刻......”
“好耳熟的话,”大和皱了皱鼻子,“啊!好像出自那个——Slam Punch!梅见桑,你肯定看过的,在木叶第一漫画杂志上连载过的那个......没想到小樱你也看过啊。”
“这是很出名的漫画啊。”她答应道,“不可能没看过的!”
“小樱也到了看漫画的年纪了吗?”我仔细地抽牌,仔细地加减,仔细地思考,“我当时也喜欢这类热血的漫画呢,很给人勇气,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克服,并在最后狠狠地给自己讨厌的人一巴掌,然后成为某个万众瞩目的角色......”
“language。”大和屏息凝神地留心战局,已经蠢蠢欲动了。“有人要叫牌吗?”
“诶诶,樱还在抽。”
“啊,抱歉。”
“别急,知道你牌好了。”我好整以暇地笑。“我现在可是信心满满啊,不会输给你的!”
小樱有点害羞地抽完牌,不再说话了。
见此,我反而有些好奇,于是主动挑起了话题。“你喜欢少年漫、少女漫,还是那种阴暗的漫画——很吓人的那种?”
“不好说,”小樱谨慎地措辞道。“情节合理的都不错,但太恐怖的还是算了!”
“我来了——”大和低喝一声,压低眼睛,兴致勃勃地观察着我的神色,“堵上我的全部!”
“噢,想骗我一下子输个精光吗?”我了然,“我堵十颗瓜子。估计你的牌确实很大......42?”
大和恼羞成怒。“你这人怎么这样!”
“推理小说看多了,个人习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打哈哈。
打发掉十分钟后,第一个输的竟是原本气势汹汹的大和。
“噢——”我幸灾乐祸,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气氛到了,此处无声胜有声。
大和打开纲手拜托小樱带来的甜品礼盒,郁闷地放在桌上,像仓鼠一样双手捧着一片带着核桃截面的吐司吃了起来。“要吃自己拿。”
我在摸牌的间隙看去,除了两袋棕色的吐司之外都是纸杯蛋糕。
于是稍微谦虚了一下,露齿一笑,标准灿烂。“这怎么好意思。”
“那你别吃了?”大和朝我手里的牌看去,意义不明地向小樱展示敌情。“哇——”
我脸上的笑容不改。“那不可能哈。”
正在伸手拿牌的小樱“扑哧扑哧”地笑了起来。
大和突然诡异地僵了一下。“小樱?”
“嗯?”我也中断了脑子里的思绪。
“没什么——”她脸红了。“就是感觉梅见老师你和大和上忍相处得很融洽,很羡慕罢了......”
虽然声音越说越低,简直细如蚊蚋,但不妨碍我清清楚楚低听到,并浑身起鸡皮疙瘩,谴责地看向了大和,仿佛他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快解释啊!”
“啊?”正伸手去拿第二片吐司的大和呛了一下,因为我理所当然的态度。“你要我解释?解释什么?”
“你的幽默感呢?唉!”我恨铁不成钢地收回目光。“小樱,你有喜欢的人了?还是被告白了?嗯......这次我堵十五颗瓜子!”
决战赌王之巅!
“......不是被告白......那我也十五颗瓜子吧!”
“你喜欢谁?”我没有期待她回答,而是飞快地补充。“先说明一下,我和大和桑只是关系略好的同事、普通的异性朋友、同村的忍者、互相认识的成年人,这几类关系中的某一种而已。”
“为什么突然用敬语?!”
小樱“哈哈哈”地笑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在嚼吐司的大和。“但总感觉很有默契呢。”
“和任何人待久了都会有默契,这就是成年人——我们已经失去和同伴磨合的机会啦,当然我和大和之所以......”我挠了挠头。“可能相性比较合?这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加起来只有14点......”她懊恼地垂下头。“我输了。”
我拿来小樱的瓜子,听到她细声细气地疑惑道。“不提相性不合的人了。如果有两个相性很合的人......却无法见面,所以不能培养感情呢?”
“实在很喜欢的话,就算是神秘的宇宙也会来帮忙的。”我不假思索道。“但我劝你还是算了,因为会很辛苦。”
小樱若有所思地伸手摸牌,绿眼睛在病房的顶光灯下闪闪发亮。“啊......”
我看着她稚嫩的面孔,神使鬼差地补充了一句。“女生永远要先让眼前的自己幸福,而不是总希望那个假想中的自己幸福。”
“假想?”
“是那个吧,”许久没有开口的大和突然出声道。“你想说的,是‘如果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选择,我会不会更幸福呢’?以前的我也这样想过,不过,”他断掉话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非常温和而坚定,不是往常面对我的那种僵硬或面无表情,而是宽容中混合着希冀的某种神色,“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可能性这种不能指望的东西才是万恶的根源,摧毁人勤劳的恶魔;当下的你就是最好的你,小樱,不必烦恼,不必犹豫,你必须认同那个无法变成其他人的自己。”
“大和上忍,”春野樱睁大了眼睛微笑着,她深受感动和鼓励。“您说得太好了......梅见老师,大和桑,谢谢。”
“但不要随意投射期待啊,特别是对看起来很靠谱的成年人。”小樱抬头看了我一眼,放弃思索,在大和的提醒下翻开了手里的牌。我玩心大发,看了眼大和,他竟然正紧张地瞪着我,无神的眼睛里是警告?还是......“比如——这次就堵上我全部的瓜子好了;小樱,我玩弄男人的经验很丰富哦,你随时可以来请教!”
“诶、啊?”其实春野樱并不是两年前一无所知的忍者学校毕业生了,她对此甚至有些激动,当然其中更多的是好奇。但针对的是故事,而非实战技巧。
然而大和已经开始拍桌子了:“language!她还是个孩子!梅见!”
我投降。“9,我输了!今晚是小樱的大胜利!”
*
在普通的忍者和村民看来,这个冬天或许比往年冷了一些。只不过需要多些衣物御寒,多些燃料取暖,围着被炉剥橘子、看电视,日子都是一样的过。
烛光永不熄灭的火影楼,那是一个圆而通体火红的建筑。其中有掌握村内一切人性命、被赋予保护所有人职责的火影、暗部、能力不同而各司其职的忍者,比如各个方面的首脑和掌握战略情报的谋士。这里是村子的最北,背靠雕出历代火影头像的土黄岩壁,面朝四季交替轮回中安稳幸福的全村。纲手姬时常扶握着风中的栏杆,在团藏的动向被传回后,站在这里,或许喝茶,或许喝酒,思索下一步对策和现在的忍界。战争吗?和平吗?晓在蠢蠢欲动,带着九尾人柱力的自来也传回情报说,他们的目标或许是人柱力,又或许不是。目前还成不了什么气候,大概吧。比起这个,更要命的是如今仍然对火影之位蠢蠢欲动、不肯放弃的团藏......毫无对来之不易的和平的怜悯之心,仅因为一人的贪欲,他竟拼尽全力期待着灾厄的到来。纲手静静地站在原地,并愤怒着。蠢货。好胜的男人,愚蠢的老男人。
除了轻视生命外,团藏时不时显露的傲慢又总是让她想起那类在不属于自己的光辉时刻不情不愿向别人送上祝福的男人——而且,只是男人。大蛇丸和自来也或许因为实力认可了自己,却并没有......在某些时刻,在她发觉自己必须强调自己行为的正当性时,在她发觉自己不得不按照习惯被认可的女人的样子说话时......那类情绪......那类规则......明明在战斗时每个人只有一条命,但女人的身上却被加上了不同于男人的重担。这是不公平的安排,却没有人提出异议。啊,也有实力高强却不合群的女人,她们往往长鼻狭目,方脸阔额,不够动人,不够漂亮,不够惹人怜爱,于是一种奇怪的,隔绝了她们的氛围便产生了。可以被当成男人出力,却依然不是“男人”,她们没有在集会时插嘴的理由,也没有直接拒绝某些东西的权力。是了,这回到了她一开始观察出的结论。她们不合群。纲手察觉到一丝隐约的不妙,好像一件坏事发生了,早就发生了,发生了许多次,只是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她确实是幸运的,身为千手最小的女儿,地位尊贵,又继承了母亲的姣好美貌和祖父的雄健体格。为什么那些打败了许多男人的女人被排挤了?只因为她们容貌的不起眼吗?但那份超过了大部分人的实力却是不可忽视的打眼啊。难道,不强迫自己继续保持这份带着重量的美丽之后,她也会被视为一个无法服众、无法得权、无法被看见的存在吗?女人是天生的权力绝缘体吗?不是的,只是她们被过早地排除了,如同自然地避开一个水坑,为了不在走路时弄脏鞋袜和裤脚。而这个水坑还是温顺的,漂亮的,不会动的——否则,根本无法被保留在路上,也没有被看见的机会。在人生的最近十几年里,纲手才渐渐地意识到了一个道理,即身为公主的自己早早失去了看见更多普通人的机会。尽管她未曾轻视过任何一个女忍。有忍者的职业特殊性,却也有她隐隐的不服输和争强好胜之心在作祟。犹记祖父在时,曾笑看她以比男孩更野蛮的体魄和气势于战斗中取胜。然而,在和男人打架时,仅凭这点是不够的。赢时,他们很正当;输了后,仍然有让所有人轻易相信自己能东山再起的能力。没有人给女人以多余的期待,即使她们已经站到了那个同样需要付出代价和痛苦才能达到的地方。纲手逐渐发现了这点,并决心靠自己扭转局面。团藏,你这个老不死的有没有这样想过我呢?她突然感到一瞬快意。我是木叶最后的公主,也是第一个堂堂正正站到你对立面的女人!我会打败你,却不羞辱你。知道吗,团藏?是你自己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纲手拿起桌面那张薄薄的信纸。薄,透;字迹,印戳......这样看来,毫无疑问是团藏的亲笔。大和在任务的途中受了大伤,需要疗养。信纸被放在卷轴里,封印了无法熄灭的黑炎,安静地燃烧着,簌簌的响动如同一条穿行在草丛中的蛇。除了普通的遁术,她别无防备,也无从防备,所以刚一切开防水的封口就烧伤了半根小指,伤口里残破的血肉蒙出热灰和辛辣的灼烧感,纲手大惊,却发现这从火焰并无蔓延的趋势,像被盛在碗里的水......谁说纸包不住火?
她忍着疼痛观察了一会儿,才用出封印卷轴,再召唤出蛞蝓疗伤。
追着大和的九名根部是中途赶来的,说明团藏早已察觉了自己。那些几乎可被看作证据的手信早已化成了灰烬,也连着火焰被封印进卷轴。就算没有被毁,仅凭这封信也无法说明什么。她根本没来得及细看内容,而团藏最善于搬弄是非。这封被截下的信什么也不是,如若贸然出手,自己不仅无法压他一头,反而会失去先机。她冷静下来,决定按兵不动。想要联系大名的人不只有她,这就是大和带来的唯一的情报。
纲手喝了一口茶。或许这只是其中一封。“梅见!”
在大和之后,我也被指派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
“如果你能成功回来,我这一年多来的所有努力或许就会有个分明的结果了。”
“雾隐村?”我茫然了一瞬。“您不是一直在关注自来也大人传回的、关于雷之国的情报吗……”
“攘外必先安内。”和寻常的上下级关系比起来,纲手愿意对我多说几句。“还有啊——你,一直不把卡卡西当成同伴吧。”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重新戴上面具。“为什么会这样说?”
“果然啊。”纲手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小鬼就是小鬼。”
“是卡卡西吗?”我感到一丝不快。
“别小瞧忍者的洞察力哟。”她抬起毛笔,略一蘸墨便开始整理笔尖。“特别是那些活了很久的忍者。”
“纲手大人......”我对此无话可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那么,鸣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村?”
“这倒不急。”她看着我。“他们正和自来也从前结下的盟友待在一起。”
我挑眉。“比晓还要强吗?”
她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了那个因线索被掐断和没有空余时间而止步不前的调查。“所以......快要结束了吗?”
“说不定吧。”纲手重新拿起文件。“自来也的另一个部下会负责接应。红头发,皮肤很白,特征大约如此,你到了就会知道。”
回来后,我又能在纲手处拿到什么样的权限呢。
我咬了咬牙。
......能回来再说吧。
风之国沦陷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执行出村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被难缠的风遁绊住后,我不得不解决了那个拼死追上来的根部成员。
带着胸甲的男人被我捅穿后脑,掉进了一户无人居住的天井里。
我做了个查克拉记号,以便纲手派来交接的人员查找处理。
明明都带着一样诡怪而扁圆的面具,也是根本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因为效力的人不一样、心中的道路也不一样,不得不在碰面的瞬间就变得水火不容么。
我垂下眼睛,不断自我催眠,向前,向前!我催动各个飞雷神印记,持续缩短着自己和火影楼的距离。
但在某个灰色的瞬间,我听到一丝刻意而僵硬的风声。
加入暗部的这几个月来,月亮不再眷顾我。虽然获得了写轮眼,命运依然冷面冷心,似乎并未因此而对我多加照拂。虽然有用,但有用在杀人上,何必念叨自求多福,只要不堕入杀人道,如何都好!
我亮出写轮眼,定睛看去。
很薄的边缘,自如地在空中飘飞着。我对此多加辨认,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纸片尾随。
转身时,莫名心悸了一瞬。因为这个异动,我才愣了一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决意继续战斗的决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纲手看来,只有我是可信任的,或许间谍并没有被除完,或许昨日的人员变动再次叫纲手姬变得多疑。
“还是追上来了吗?”
目光落到带着某人特有的鹿角的面具表面,我大惊。“你是!鹿队?!”
鹿队只戴了半张掩住眉眼和额头轮廓的面具。我不知道这是她进行了改装,还是下半部分被战斗时的攻击削掉。照理来说,面具都是从中竖着碎掉的......月光下,她的面目被一分为二,上黑下白,极其诡异。“是我。”
我松了口气。“是你。”
她抿着嘴,问我话时的口气很奇怪。“这么晚了,你到这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月亮咯——瞧,上弦月。”我镇定下来,发觉她在紧张,而这很少见。“怎么,你也是么?”
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她和我一样,也一身战斗装束。披风脏了角、刃具包半瘪,脸上沾了由击打而扬起的尘土,看起来与我在更衣室中所见不同,并不是那副冰清玉洁的领导者模样。
“不,我并不是。”
我听到她这样说,把苦无握的更紧。“那么......”
“请继续吧。”她后退一步,半个身子竟然隐没在空虚中。“我只是以为,这里有人遇到了危险。”
我更加奇怪,结印准备释放风遁,因为现在的她实在很可疑。“你在做什么任务?”
鹿队伸手捂住面具,稳当地回答了我。“什么也没有。”
然后,完全消失在了隐约要再起的风口里。
只有一张洁白的纸片,重新落到了我脚边。
她的气息被抹去了。
我感受着环境,无法继续挪步。
同时,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鹿队走得很彻底、很干净。
比起杀招的阴险狠烈,将最难的全身而退之计用得这么顺利而狡猾,才更叫人忌惮。
不写大筒木不写机械降神真的好爽啊,ab你能体会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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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打牌都有隐喻,或者说伏笔?
很有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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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pisode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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