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知道，在距离自己几米外的地方，一双嫉妒的眼睛瞪了半天。
常坤藏在人群中，望着私藏浪漫的两人，憋着一张帅脸，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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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绵湮的雨再次飘落，一口清新随着盛鸿的呼吸唤醒五脏，他靠墙站在屋檐下，一边等待屋内其他同事的调查，借机找村委会聊聊情况。
聊天听起来很简单，但主动找话题有目的的聊天，一整场下来堪比一场挖掘商机的头脑风暴。
盛鸿买了一袋瓜子作为伴手礼，毕竟聊天配瓜子，越吃越有。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盛鸿一边给办公室的每个桌子上都散了瓜子，跟着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和村委会的工作人员感慨：“你们记得吗，咱们之前看这些视频号的时候，真的是每个账号都有意思，有名人绝活，有的分享家庭生活，到现在，都是剧本。”
“我上次看了一个女孩买包，后面一个礼拜所有的女孩都在买包。”
“关键我是男的，我不想买包。”盛鸿无奈的摇摇头：“而且我理解的买包，是进入店面，没看上包，离开，但是不超过三个店。或者是进入店面，看上包，看价格，买包。我不会花超过三个小时在商场上，也不会理解每次直播都在说什么回馈粉丝，什么特别申请，我看几乎每隔一个礼拜，都是这个价。还有——”
说到这里，盛鸿是越说越有：“一个新产品出来没有竞争的时候，那个价格居高不下的，过上三个月，价格瞬间掉到脚脖子，我的钱都不算钱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本质上和以前的年轻人，没啥区别么。”村主任正当壮年，正是喜欢下定义的年纪。他望着陷入直播的盛鸿笑嘻嘻的摇头：“你这本质，不也是喜欢赶集的年纪么，谁家吆喝声音大，就去谁家上当。”
盛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脸上却是虔诚惊讶，摇头鼓掌：“天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和当年下岗潮一样，毕业就是失业，只能把学生娃娃分配到考公考研，鼓励自主创业。有能力有条件的，去编制单位，能剩下的能吃苦的去下苦，脸蛋好看的，就...”
盛鸿以为对方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年轻女孩直播跳舞，还想解释：“现在的自媒体是个很正经的职业。而且人家雨婷跳舞也是正规的舞团，她就每天跳够时间，不用陪客户拉票的。”
村主任苦笑一声：“我们这个村子因为交通方便，很多学生毕业没有来得及找工作都选择在这里租房子。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附近的学校都比较普通，很多学生在这里呆着呆着，最后都回家乡发展了。留下来的，不瞒你说，就是各种销售。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销售。”
“说起来，这在网上直播卖东西和现在的走街串巷摆摊的，还有在那些豪华商场里站柜台的，都一样。那么在直播间跳舞的，和在夜场跳舞的，你说有什么区别呢。”
听到村主任的虎狼之词，盛鸿尴尬的轻咳：“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少这些孩子是真的靠跳舞的段位在赚钱。”
“哼。”村主任轻哼一声，点燃手边的烟，也不管是不是在办公室里，随着打火机清脆一响，整个房间内充斥起了烟味。
“领导，”盛鸿凑在对方身边，挤出一个乖巧的笑：“看起来，您觉得我的想法需要纠正？”
村主任的表情稍稍舒缓了些：“也不是纠正。哎，现在的孩子...”
“您请说。”明明已经听出村主任话里有话，盛鸿递上一支烟，主动凑在身边。
“每个孩子从学校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腔热血，都是干干净净。但是你知道，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个染缸。”村主任叹了口气：“当时小郭来我们村找房子，也是说自己能吃苦，希望租房的价格便宜点，将来自己还要在这里买房子。”
“开始的时候娃的那些生活用品还是新的，找工作的时候还专门找的都是什么文员，什么助理。后来发现这些要不然是骗面试，去了就是销售，要不然就是公司不太有发展前途，文员一个月两三千，扣掉五金一险去掉房租吃饱都难。更何况，还有太多中介就是骗钱的。”
“都用不了一个月，娃为了省钱不吃饭，见我们连招呼都不打了。”
“最后还是跟着其他同学介绍，走上吃青春饭的路。”
“终于有工作，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村主任苦笑一声：“刚开始都是说只跳舞，一个月过去之后就开始有业绩要求了，每个月你要拉多少万的票才有提成，否则后面都是基本工资。年轻人如果图简单干这样的工作吃青春饭，都用不了一年，把人就干废了。最后还不是走捷径，找个愿意给自己花钱的，交代出去。”
“那小郭，您觉得也是那种会干废的人吗？”
村主任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她还不如那些一开始就做好心理准备，随时拉票的女娃。”
“？”
“做边缘工作的，就要懂得合群。”
“您的意思是，做这种边缘工作，就最好和姐妹们一起，打团体战？”
村主任点点头：“多和圈内的姐妹们聊聊天，互相注意下安全，千万不要觉得就你聪明，就你能发现最真心的客户，最良心的老板，最爱你的男人。”
“小郭经常独来独往？”或许，这是她成为受害者的原因之一。
村主任身体重重靠在椅子上，突出最后一个烟圈：“反正我没见到她和朋友一起出现，下午三四点就出门，第二天早上八点回来，平时要签个字交个什么资料，全都是微信。”
“——我能看看吗？”
村主任扬扬下巴，示意旁边年轻的工作人员小张将手机递给盛鸿，瞥了一眼对方，大咧咧解释：“这种村民交流，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处理。毕竟都是年轻人，好交流。”
盛鸿凑在工作人员的身边，翻看着前期村委会通知租客需要提供的信息。
刚刚毕业的郭雨婷还一本正经按照村民须知，向村委会提意见。
前面几次工作人员还正常回复，渐渐的，也无人回复。
“我看她这个人比较较真，在村子里有没有和其他人产生过矛盾？”
“她那个出门时间，怎么会和其他村民产生矛盾，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哎对了——”
终于等到了和案情有关的信息！
盛鸿瞬间来了精神！
双目期待的望着对方！
村主任站起身一如往常的准备高音起调，不巧触及盛鸿期待的双眼，瞬间秒懂两人之中必有一人误解，轻咳一声躲避了盛鸿的眼神：“晚上加班的话不用给我叫外卖了，我回家吃。”
然后一个非常生硬的客套：“那个，警察同事你吃什么，让他们给你也点上。”
盛鸿失望的耷拉着双眼，摆摆手留下联系方式便离开。
也是有收获的。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留在案发现场的人越来越少，盛鸿回到出租屋，正看到房东夫妻坐在院子面无表情的擀面做饭。
盛鸿递给房东一支烟，仰头示意感慨：“发生这事，至少得影响一段时间。”
“何止，”听到盛鸿所说，房东媳妇本就气不打一处，一边用力擀面，一边：“不止这间房，还有这一层，甚至我们这个院子，都要受影响，我烦都烦死了。”
“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破案，只要还了雨婷的正义，应该也不会受太大影响。”盛鸿立刻提供情绪价值：“对了，你们没见雨婷的男女关系...”
“你们也知道，这孩子和我们的生物时间完全不一样。我有的时候起来上厕所抬头一看，人家娃房间灯还亮着呢。至于有没有男朋友，不清楚，就算有吧，也很少见。”
看来只能通过手机软件聊天记录这些去核查了。
盛鸿看看时间差不多，给宋隽和骆旭发消息追加调查内容，并良心发现的提醒他们下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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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检中心办公室。
盛鸿举着各种凉菜热菜出现在实验室的玻璃窗前时，蒋宁瞬间被击中，感到重新活过来的幸福。
椒麻鸡，麻将凉皮，芥末饸饹，麻辣猪耳朵，还有各种烤肉小串，以及秦人最喜欢的饼。
旁边的袋子里还有好喝的啤酒。
蒋宁特地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就回到办公室。
难得开心到站立不稳，绕着桌子走了两圈，着急等待盛鸿打开盖子——
“哎呀，怎么这么客气，来就来呗——”
“那你可当呢。”盛鸿做了个鬼脸，拿起手机看看时间：“距离明天上班还有十个小时，我们可以好好玩4个小时。”
“你怎么想？”盛鸿坐在蒋宁身边，为他倒了一杯酒，期待另一个视角的发现。
“我觉得有点怪。”蒋宁喝了一大口啤酒，蹙眉怀疑的瞥向盛鸿——
盛鸿有些担心的跟着喝了一口啤酒，蹙眉——
“不是说酒的味道。”蒋宁摆摆手，一本正经：“我是说，两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初检没有发现一点线索。没有脚印，没有视频，也没有任何房屋被撬的痕迹等等。也没有任何财物被盗或者争执打斗的痕迹——我觉得第一，这不是天气心情导致的激情犯罪也不是随机犯罪。第二，凶手和两位死者应该是认识，而且死者非常信任凶手。”
“是不是应该，再调查一下郭雨婷和李晓娟之间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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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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