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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崭新的生命

病房走廊的灯光白得刺眼,冷冰冰地照下来。

赵初曦踩着高跟鞋,鞋跟敲地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响,特别急。她在护士台快速问清了房号,几乎是小跑着冲向最里面。

走廊很空,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在墙之间撞来撞去,像某种不好的倒计时。

她在那个门牌前猛地停下。病房门没关严,白窗帘拉了一半,门缝里传出医疗仪器单调的滴滴声,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的感觉,让她像被钉在原地,喘不过气。

她抬眼,视线越过门缝——

只看了一眼,赵初曦就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抓住,瞬间停了跳动。

病床上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宽大的灰白条纹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以前灵动的眼睛没了所有光彩,空洞地望着窗外。一只手无力地搭在腹部的被子上,手背上全是青紫的针眼。头发剪得很短,颧骨高高凸起,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化在后面同样苍白的床单里。

可即使被病折磨成这副样子,赵初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方心然。

是和她吵吵闹闹一起长大的发小,是小学一年级就敢揪男生辫子、然后躲在她身后的疯丫头;是那个上课偷偷拆计算器、下课拉她看难懂科技期刊的怪人;是那个通宵调试代码后,还能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准时给她送热豆浆油条的傻瓜;是那个曾眼睛发亮、信心满满说“总有一天,我要造出比人类更懂陪伴的机器人”的理想主义者。

现在的方心然,却陌生得让赵初曦眼睛发痛。

她扶着冰凉的门框,手指用力到发白,鼻子一阵发酸。

“打算在门口站成石头啊?”一个沙哑却还带着熟悉调侃味道的声音忽然响起,“初曦,再看下去我可要收费了。”

赵初曦猛地回神,硬压下喉咙的哽咽,推门进去,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收费?就你现在这样,倒贴钱我都得想想。”

“啧,病人最大懂不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还知道自己是病人?”赵初曦把手提包随便扔在旁边沙发上,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扫过好友枯瘦的脸,心脏又是一紧,“脸色比鬼都难看,还有劲斗嘴?”

“鬼哪有我白?”方欣然眨了眨眼,动作慢却仍努力想做出调皮的样子,“比你这黑心肝的强多了。”

赵初曦被她这话逗得想笑,嘴角刚扬起来,又很快落下,抬手假装要打,最后却只是轻轻落在她瘦削的肩上,像碰一件易碎的宝贝。

“什么时候的事?”她声音低了下去。

“去年冬天那时候。”方心然的语气淡淡的,像在说天气。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赵初曦的声音带了不易察觉的抖。

“告诉你,你还能让我安心搞我的项目吗?”方心然微微转头,看向窗外,眼神有些远,“你看,我都把它做到最后一步了……以前只敢在梦里幻想而已。”

赵初曦死死盯着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变成一声重得几乎拖不动的叹息:“你……真是……”

“打住。”方心然打断她,气息有些弱,“你一叹气就没好话,我现在可没精神听你赵老师上课。”

赵初曦扭过头,不忍再看。

方心然却轻轻笑了,笑声虚弱却带着一点怀念。

“初曦,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时,我那个异想天开的志愿吗?”

“哪个?你异想天开的多了。”

“就是……做出一个‘真正活着’的机器人。”她眯着眼,声音渐渐低下去,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我总觉得,真正的‘活着’,不是靠冰冷的代码和逻辑堆出来的……而是他会记住你喜欢什么,懂你的情绪,需要你陪,也给陪伴在你身边……永远不会因为任何原因主动离开。”

赵初曦沉默地看着她,心口闷得发痛。

“嘉浩他还那么小……”方心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羽毛一样飘,“我可能……没办法陪他长大了。我总在想,如果我走了,能不能有另一个‘存在’,替我……继续陪着他?”

“你胡说什么!”赵初曦猛地打断她,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你得好起来!你得亲眼看他毕业、工作、结婚生孩子!你得继续做你的项目,骂你的学生,然后拉我熬夜看烂片,抱怨面膜又涨价了!”

“万一呢……”方心然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赵初曦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认真,“初曦,我是说万一……万一我真的撑不过去……”

她停了一下,攒着力气,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你……能替我照顾他吗?”

赵初曦一愣:“谁?嘉浩?”

“他……”方心然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底却像藏着整片温柔的海,“我留下来的……那个‘孩子’。”

赵初曦完全怔住。

她直觉这句话背后有远超过字面的意思,可方心然已经累得闭上了眼睛,重新靠回枕头,好像刚才那几句话已经用光了她剩下的所有力气。

“别说不吉利的话,”赵初曦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说,像在命令,又像在求,“你会好起来的。一定。”

“那你……可得等着我……”方欣然嘴角拉出一个很淡的笑,气若游丝,“替我好好活下去。”

———

葬礼那天,天色是压抑的灰铅色。乌云低低挂着,沉得好像要砸到地上,把整个C市殡仪馆都罩在一片无声的悲哀里。风也停了,空气凝住,只有零星冰凉的雨丝偶尔飘下。

赵初曦一身严肃的黑衣,站在悼念厅门口,怀里抱一束白菊。她久久地看着正前方高台上那张围了黑绸带的遗照。

照片上的方心然笑得眼睛弯弯,带着她特有的、几分淘气几分张扬的神气——那是她最鲜活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得意地宣布“看!我新设计的机器人会后空翻了!”。

可现在,这笑容永远定在了黑白影像里,成了她和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赵初曦只觉得脚像灌了铅,被那张笑脸钉在原地,动不了。明明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当这一刻真的来了,胸腔里那块叫“理智”的堤坝还是在瞬间塌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凉和冰冷。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一点血味,才勉强压住涌上来的眼泪,抬脚走进厅里。

会场布置得简单而肃穆,挽联低垂,香烛静静烧着,发出淡淡的檀香味。两边摆满了各界送的花圈。人来人往,低低的说话声和抽泣声不断,更显得这份失去沉重无比。

赵初曦的目光穿过人群,不由自主地被遗照下方灵位前那个孤单的身影吸引。

那是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一身不合身的黑西装更显得他身子单薄。他就那样直直地站着,低着头,像一尊被忘在悲伤角落的石像,周身笼着一层和年龄不符的死寂和疏远。

赵初曦认得他。

唐嘉浩。

心然的儿子。

病床前,心然曾无数次用累却骄傲的语气说起这孩子,说他聪明像她,倔也像她,心思重,从不轻易对人打开心扉。

现在,这孩子就在她面前。

那张脸,几乎是方心然少年时的翻版,眉眼鼻梁,没一处不像。只有那双眼睛,本该盛满阳光和好奇,现在却像被浓雾锁住的深潭,漆黑,空洞,看不到一点光。

他没有哭。

没有表情。

也没有人上前打破他那片无形的隔离区。

赵初曦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慢慢在他面前蹲下,试着和他视线平齐。

无数安慰的话在嘴边转,却最终都觉得苍白无力。任何话在巨大的失去面前,都轻得可笑。

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旧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小心保存的、边角已经有点磨损发黄的老照片。

那是她们高中时的合影。照片上,她们并肩坐在学校后山的石阶上,方心然笑得没心没肺,胳膊大大咧咧地搂着她的脖子,像个打赢回来的将军,而她则一脸“受不了你”的嫌弃,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着。阳光很好,青春正好。

“你妈妈……高中那会儿,可是个混世魔王。”

赵初曦开口,声音带着被岁月磨过的沙哑,却异常温柔,“她不好好上课,整天泡在科技社里鼓捣零件,还偷偷把我们班教室的门锁改成声控的,害得全班一大早站在门口乱叫……还有一次,她说要做个能帮人传纸条的机械小鸟,结果那鸟扑腾着翅膀,直接把纸条拍到了年级主任的光头上。”

她说起这些,自己先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笑里却带着泪光。

“那时候啊,她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把‘造个机器人’挂在嘴边,谁笑话她,她就拉我去跟人辩论,非说到对方没话为止……”

她顿了一下,把那张载满回忆的照片,轻轻递到少年眼前。

“你看,这就是你妈妈,十六岁时的样子。”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慢慢抬起头。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双死寂的眼睛里,像扔进了一块石子,极其缓慢地荡开一丝细微的波纹。

照片里的母亲,不是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样子,而是那样鲜活、明亮、张扬,笑容热烈得能烫伤人眼,好像有耗不完的生命力和梦想。

那一瞬间的鲜明对比,像一把钝刀,割开了少年紧绷的神经。

赵初曦伸出手,轻轻把这个浑身写着抗拒和伤痛的孩子搂进怀里。

“孩子,你不是一个人。”她在他耳边很轻却坚定地说。

这句话,像拧开了某个关紧的阀门。

压抑到极致的悲痛像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少年所有的伪装和坚强。他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像是受伤小兽般的、破碎的呜咽,随即整个人脱力地瘫在赵初曦怀里,肩膀剧烈地抖起来,压抑太久的哭声终于冲出喉咙,放声大哭。

赵初曦紧紧抱着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用自己并不宽却温暖的怀抱,无声地接住他所有的崩溃和眼泪。

窗外,酝酿了一上午的雨,终于哗哗地下起来。

密密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好像天地也在为一位天才的离去而一同悲伤。

——

赵初曦回到E市时,天早已黑透。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味,冰凉又清新。

她还穿着那身参加葬礼的黑裙,鞋尖沾着没干的泥点,裙摆下边被雨水浸出深色的水印。楼道里感应灯昏黄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单,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特别清楚。

然而,就在她快要走到自家门口时,脚步猛地停住。

门前站着一个人,旁边放着一个巨大的、几乎和人一样高的长方体东西。

是个快递员,正对着手里的单子核对什么。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那个包裹——它被某种银灰色的特殊金属材料严实地包着,边缘棱角分明,表面没有任何商品信息或标签,只在侧面贴着一张格式特别简练、甚至有点冷的运单。

而当她的目光看到发件人那一栏时,呼吸一下子停了——

方心然。

那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昏沉的脑子。

赵初曦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您好,是赵初曦女士吗?”快递员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这里有一份特殊件,需要您本人签收。”

她几乎是本能地点点头,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接过了电子签收板。快递员帮忙把那沉重的金属箱推进玄关,就礼貌地告辞走了。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把外面的一切声音隔开。客厅里没开主灯,只有一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墙上,挂着她和儿子顾寻的合影——照片里的男孩戴着圆眼镜,笑得腼腆而温暖。

她定了定神,找来裁纸刀,小心地划开包裹四周厚厚的封装条。随着一层层高强度缓冲泡沫被揭开,一个线条流畅、充满未来科技感的银白色金属舱体慢慢露出来。它静静地立在客厅中央,冰冷,神秘,像科幻电影里的休眠仓。

舱体顶部有一个简单的圆形按钮。赵初曦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嗤——”

一声轻微的气压释放声响起,舱门沿着缝慢慢向上滑开,白色的低温雾气丝丝缕缕地散出来。

舱内,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

他双眼闭着,神态安详得像陷入最深沉的睡眠。身材高挑,比例完美,穿一件简单干净的白棉T恤和深色长裤。他的脸精致得像最高明的艺术家一笔一画精心雕出来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眼下投下浅浅的影子;鼻梁高挺,嘴唇饱满,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每一处细节都接近人类审美的极致,却又因过于完美而带了一丝非人的虚幻感。

赵初曦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根本不像一个造出来的东西,更像一个沉睡的天使。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碰了一下少年的脸颊——触感温润、细腻而有弹性,和真人皮肤一模一样,甚至能感觉到皮下模拟血液循环带来的、极其逼真的温热。

少年的手里,握着一个洁白的信封。

赵初曦小心地抽出信封,打开。里面是方欣然那熟悉又有点无力的字迹,比以前潦草了些,却还带着她特有的力度:

——————

初曦,我最好的朋友: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爽约,先溜去另一个世界搞我的新研究了。别骂我,也别哭,你知道我最怕看你掉眼泪。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用了全部生命、智慧,还有……没法陪嘉浩长大的所有遗憾,最终完成的“作品”。但我更想叫他——我的另一个“孩子”。

还记得高中时,我们挤在宿舍小床上,夜聊到天亮吗?我那时总说,我想造的,不是冷冰冰的机器,而是一个真正懂“心”是什么的存在。一个会哭会笑,会闹脾气也会温暖别人,能学爱也能给爱的“人”。现在,他就在你面前。我好像……真的做到了。用一种最残酷、也最浪漫的方式。

他是机器人,初曦。是我用尽这辈子所学,甚至透支了所有时间,才最终实现的奇迹。启动他的方式,我写在了后面。很简单,就像开启一个希望。

我把他所有的认知、情感模式、行为逻辑,都围着“陪伴”和“成长”构建。我求你,替我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要让外面发现他的异常。我希望他能像一个最普通的男孩那样,去上学,去交朋友,去感受阳光和风雨,去经历一切平凡而珍贵的喜怒哀乐。如果……如果有一天他自己发现了真相,到那时,请你……温柔地告诉他一切。这是我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请求。

他不是实验品,不是工具。他是一个独立的、崭新的“生命”,理应拥有自由感受这个世界的权利。

对不起,初曦。最后,还是把我最沉、最任性的担子,丢给了你。就当……再惯我最后一次吧。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连同我没能给嘉浩的那份爱,一起拜托你了。

永远爱你的,

心然

——————

信纸在赵初曦手里簌簌地响,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一滴滴砸在纸上,晕开了字迹。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舱中沉睡的少年,巨大的悲伤、震撼、怜惜和一种说不出的责任感缠在一起,几乎把她淹没。方心然不仅完成了年少时的梦想,更是用一种决绝而深情的方式,为她、也为唐嘉浩,留下了一份超过生死的牵挂。

她把信纸轻轻放在一边,再次蹲下身,平视着舱中的少年。那张脸那么年轻,那么宁静,好像隔开了尘世所有的纷扰和痛苦。

她照着信里的指示,指尖发抖地摸上少年下巴和脖子连接的柔软地方。

赵初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要吸取所有勇气,然后用指尖坚定地按了下去。

心里默数:一、二、三、四、五——

【嘀——】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电子提示音响起。

紧接着,一阵低频率的、像能量流动的嗡鸣声从舱体内隐隐传来,像某种沉睡的核心被瞬间激活了。

少年浓密的睫毛剧烈地抖了几下,像破茧的蝶挣扎着舒展翅膀。

然后,那双眼睛,慢慢地睁了开来。

开始时,瞳孔深处好像有冰蓝色的细微光弧一闪而过,像星星刚诞生,但很快消失,沉淀成一种清澈纯净的、带着初生婴儿般懵懂和好奇的目光。他怔怔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蹲在面前的赵初曦,眼里没有害怕,只有完全的、空白的迷茫,像一张等待书写的白纸。

他是被唤醒的。

一个刚刚启动,却被给了人形与陪伴灵魂的造物。

赵初曦的眼泪再次涌出。她强忍着哽咽,俯身上前,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少年微凉的额头,感受着那模拟呼吸带来的微弱气流,用尽全身的温柔低声道:

“从今天起……你就叫顾然。”

少年的嘴唇微微开合,像在模拟和学习发声,一个略带机械感却异常清晰的音节生涩地吐出来:“……顾……然。”

他重复了一遍,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像在确认和接收这最初的指令。

此刻,他就像一个刚来到人世的孩子,纯净,无辜,等待着被这个世界温柔拥抱。而赵初曦,成为了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拥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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