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妙月是个十足的行动派,从医院回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买机票,两天后直达江西。
说到收拾东西,意外的,她在自己之前从苗寨带回来的行李里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一些没有画五官的肖像图,就夹在她之前带去苗寨的画册里。
每一张画纸上的人动作都不一样,但都不像是特意摆弄出来让她临摹的,倒像是她兴致来了随手记录的。
许妙月一边翻看着,一边咂舌。
甚至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品了,这咋连人家泡澡也画呢。
她将那幅美男出浴图单独拿出来欣赏,看着那道被池水包裹着的纤纤人影,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许妙月仔细端详着这幅画,视线无意之间瞥到那张空白的脸上竟有一处微不可察的污渍。
她登时就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她绝不允许自己的作品有一丁点瑕疵。
随即抬手去擦,没有擦掉。
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处屋子看了一会儿,又掏出其他的画纸放在一起比较。
果不其然,每张脸部留白的地方都有这处“污渍”,在同一个地方——类似眼尾处。
许妙月指腹摩挲着那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幅搁在一旁的出浴图。
难怪她感觉有点熟悉呢,原来画的是梦里那个男人啊。
所以画卷上留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污渍,而是她特意点上去的泪痣。
看着画上摆弄着不同动作的人,许妙月是越来越好奇他的真容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段无厘头的梦,现在看来,她好像猜错了呢……
……
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凉爽的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将摊在木桌上的画册吹得书页翻飞。
许妙月从外面推门而入,刚走进房间,就迫不及待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这是她回到苗寨的第三天,也是她到处找有泪痣的男人的第三天。
这三天她都快将苗寨翻过来了,犄角旮旯她都没有放过,就连牛阿婶的鸡窝、张伯伯的牛棚、徐阿公的羊圈她都找了一圈。
别说是有泪痣的男人了,就连个有泪痣的活物她都没见着。
这一圈下来,一无所获不说,还给自己累够呛。
她把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这里蹭蹭,那里蹭蹭,不知不觉就这么睡着了。
说来也奇怪,自从回到苗寨后,她再也没有做过那些奇怪的梦。
回到苗寨的这几天睡得特别踏实,就连之前一直未能淡化的淤青都不怎么明显了。
直至今晚--
许妙月环顾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次的梦十分真实,就像她此时此刻正在经历一般。
周围都是高大葱郁的树木,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她的耳边十分寂静,静到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往前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许妙月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她扶着一旁的树干停下休息,打量着身边的环境。虽然周边还是树木,但她刚刚出发时,在旁边的一颗树上做了印记。
借着月光,她看见了那个印记,她不敢置信地伸手摸去,在摸到凹凸不平的印记时,心还是不可控制地咯噔一下。
起风了,风吹过树梢,树叶发出沙沙声,云层完全将月亮遮盖不露一丝缝隙,黑暗中肆意晃动的枝头活像吃人的怪物。
陡然间,许妙月好像听到了另一种声音,就像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那声音不算大,在风声中若有若无,却由远及近。
她背靠着树干蜷缩起身子,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怪声的来源。
这一刻,她脑中的弦都绷得紧紧的,就连风都停止了动作,那怪声也戛然而止,周遭再次静下来。她屏住呼吸往四周看去,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她打算站起身,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嘶嘶。”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许妙月起身的动作一顿,空气似乎在这一瞬停滞,良久,她缓缓抬起头,向上看去。
那是一条白色的巨蟒,估摸着得有四五米长,它巨大的身子盘踞在树干上,通体雪白的鳞片在微光下泛出银色的光芒。
绿宝石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红色的蛇信子离她的近得让许妙月感觉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要挪去它嘴里。
她呆呆地看着它,恐惧将她变成了哑巴,她想尖叫,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巨蟒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它又往下挪了挪,许妙月像被定在原地,任由它缠在自己身体上,现在正值盛夏,她穿得十分单薄。
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布满白色的鳞片身躯缓缓在自己皮肤上游走,凉凉的,又湿又滑的触感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巨蟒似是感觉到许妙月身体的僵硬,不紧不慢地将她围了一圈又一圈,像一根绳子般将她绑在树上,动弹不得。
这动作不禁让许妙月想起自己曾经看动物世界时,那里面蛇类进食的画面。
可奇怪的是,它没有缠得那么紧,甚至还细心地避开她的脖子。
许妙月静静地等待它下一步的动作,它似乎缠够了,缓缓抬起它的大脑袋,和她对视着。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巨蟒就这样安静地盯着她看,看得她心里毛毛的,恐惧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将她彻底淹没。
鬼使神差地,她脑海里蹦出来一一句广告词:看我,还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只不过,现在看来她才最有可能是被吃掉的那个。
巨蟒似乎看够了,支起脑袋靠近许妙月,她吓得紧闭双眼,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轻轻咬了-一口。
再然后,她就感觉到它撒开对她的禁锢,从她身上爬了下去。
许妙月睁开眼睛,发现它已经爬到了地上,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又回过头看着她,似乎在示意她跟上。
她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反正单凭她一个人也出不去,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它能带自己出去呢。
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就这么走了一会儿,眼前渐渐开阔了起来,耳边也响起了水流的声音。
终于走出来了,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她环顾周造的环境,再次转头时,发现前面带路的巨蟒早已不见了身影,耳边的溪水声却越来越清晰。
许妙月试探着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迷雾散去,眼前不再是碍眼的树木,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冒着荧光的花朵。
那些会发光的飞虫也多了起来,一条流淌的小溪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视线里。
水汽氤氲,月光柔和地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很是好看,待地走近才发现,溪水向下汇聚了一处湖泊。
在树林里行走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腿被路边的灌木蹭上了不少泥土,正好可以清洗一下。
许妙月脱下鞋子,走到湖泊旁,小心翼翼地将腿伸进去。
热的?
正当她思考这水温不正常时,一道身影浮出了水面,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怪异的香味,香甜却不腻味。
水花四溅的声响惊动了岸边的许妙月。
湖泊中央,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静静立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水面上,湿透的薄衫牢牢贴在那人身体上,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那身影动了动,侧过身子,看着岸边愣怔的许妙月。
逆着月光,她有些瞧不清那人的脸,只有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你有魔力一般勾着许妙月视线,让她移不开目光。
刚刚和巨蟒对视的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她的心头,只不过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让人情不自禁地想沉溺,无法自拔的冲动。
鼻尖萦绕着的香味又浓烈了几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醉汉,眼神迷离地望着他,适才还微微发冷的身体如今竟有些燥热。
她的眼皮意来愈重,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刹,那条消失的白色的巨蟒也缓缓从水里浮了上来,像先前缠绕她一般缠绕着这个男人。
而许妙月彻底也看清了男人眼尾的位置,红如鲜血的朱砂痣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格外醒目。
她心下一惊,连着困意都消散了不少,她拼命想看清男人的面容,可眼皮却不受控制般下沉。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她揉着太阳穴躺在床上,脑子一团乱麻。
梦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包括那个那个男人,和他眼尾的朱砂痣。
思及此,许妙月猛地坐起身,跳下床,打开包翻找着那张人物画像。她看着画上的人,梦里那个身影与此渐渐重合起来。
果然是他。
看来只要找到他,自己身上的谜题就可以解开了,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她现在的心情却很复杂,甚至有点想退却。
这一切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在打开它之前,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是好是坏都是未知数。
她看着画上的人,内心不断纠结。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惊醒了她,与之伴随的是一阵嘶吼声和喘息声。
感谢小宝的评论,呜呜呜,太感动了,比心比心[红心][橙心][黄心][绿心][青心][蓝心][紫心][粉心]。撒浪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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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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