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沈昭”突然睁开眼睛,嘴角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她猛地挣脱开析易的双手,爬往身前一处空白的墓地,喃喃道;“儿啊,妈回来了”
庄周被这一幕震撼到了,“这……”
那一块墓地对比其他可谓一眼杂乱。其他的墓地虽说没有立碑但是也干干净净,有几户人家还在周围种上了树。毕竟祖坟风水关乎一个家族的兴衰,稍微有点讲究的人家都会注意些。唯有这处,坟头上都长满了杂草,四周荆棘丛生。
“魏嫂儿子去世时魏嫂不是还在吗?怎么会……”如此荒凉。
“那就有有人故意为之”谢辽淡淡地说,手下无情的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环。
庄周有些惋惜的看向墓地。“沈昭”还在艰难的爬着,一步又一步,格外缓慢。他看向没有眼力见的析易,却见他眉头紧锁,不大舒服的样子。
庄周问:“你怎么了?”
析易揉了揉发胀发昏的头,强撑着说:“不知道,我就是很晕,很累,感觉有东西压着”
巫师对灵气这东西很敏感,磁场越好的地方巫师就会越舒服,反之对巫师就越不利。刚刚“沈昭”挣脱他的双手他就感觉不对,当时只当低血糖没在意,但是时间推移症状不减反而加重。
“这地方肯定有什么东西”析易吃力的说出一句话,他是医巫,换句话说,对这些灵气掌握不如巫师精炼,只能依稀的判断出大概。
强撑着说完,析易双腿顷刻瘫软下来,直直的往地下倒去。
咚一声,砸到一块石头上。人晕了过去
于此同时,前进的“沈昭”也收到了同样的压制,停止了爬行的动作。僵住的四肢不停抽搐,随即也晕了过去。
庄周看着同时晕了姐弟二人,愣愣的问:“怎么办?先生?”
谢辽说:“你扛他,我扛她”话落走向趴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沈昭。
“先……先生”庄周求救的呼唤,却没换来回应,低落的扭头,却见地上爬着一个身形娇小金发的女孩。
庄周瞪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往四周看去。
不是,那一米七几大高个呢?人呢?什么时候,换成女的了?
庄周把人扛回去也把谢辽吓了一跳,他正仰头喝水,看庄周背着一个女孩回来差点没呛死。
谢辽狼狈的擦掉嘴角的水渍,说:“你这是?诱拐?”
庄周急忙把人放下,双手举过头顶,“冤枉啊,刚刚您吩咐我扛回去我是想扛来着,但是没想到人突然变了”
谢辽笑,还好他们是道士,换做别人估计会以为青天白日撞了鬼。
他盯着睡得如此熟的析易探了探鼻息,“你把她打晕了?”
庄周立刻哭丧着脸,直呼,“冤枉啊,她自己磕到了石头上,然后一直晕到了现在,不知道什么石头怎么这么硬”
“把她放里屋,今晚门锁紧点”谢辽起身伸了个懒腰,交代完就回去睡了。
夜晚,凌晨两点。
两扇对着的门同时打开。
沈昭毫不意外会见到谢辽,她走出来,舒展着自己僵硬的脖子问;“他俩睡那么死,你是不是动手脚了?”
“人手太多会惊扰冤魂,到时候化成厉鬼可就不好说了”谢辽不紧不慢的说,有了下午的补眠,他现在神清气爽。
沈昭若有所思的点头,她想给自己倒杯水但是手软软绵绵的实在使不上力气,几次无果后,终于放弃。她回忆道:“你记不记得魏嫂儿子坟前有什么东西?”
谢辽闻言有些诧异,“哦?什么东西?”
沈昭回想着,对于那一段记忆只来源于魏嫂,且零零散散,只依稀记得那座坟不远处有一块石头。“你记不记得,那处坟不远处有块石头?”
石头?
谢辽摸着下巴,当时的场景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魏嫂会不受控制,没想到析易会突然晕倒。这一系列打断了他原本的计划。现在想想两人的怪异的确有计可循。
“你可以问问你弟弟或者妹妹,说不定,她磕的那块就是”
沈昭说:“你都知道了?”
谢辽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她晕后就换了性别,我可没有故意下套之类的”
沈昭冷哼,“谁知道呢,毕竟我刚到谢家你们已经给我留下了很多糟糕的印象”
沈昭生气起来就会像一只鼓起气的河豚,一眼看出来生气。
谢辽看着沈昭平直的唇角突然笑出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尤为真切。
沈昭像看神经病一般看着谢辽,问;“你笑什么?”
谢辽偏头,说:“没事,就觉得沈小姐心情阴晴不定,前些天让我以为是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今天就针锋相对了。转换太快,有些不习惯”
沈昭打哈欠的动作猛然顿住,看向谢辽,说:“你刚说什么?”
谢辽有些奇怪,“我觉得沈小姐转变太快,不过没事,下次提前说一声就好”
不说还好,谢辽提起来,沈昭也发现了。她对谢辽态度的转变。起初她对谢辽态度有好转是因为魏嫂的情绪在体内作祟。对于谢辽,她总是狠不下心来。今天,她突然感觉对谢辽的牵绊少了很多。
沈昭刚想说什么,院里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两人猛然站起,不约而同的看向墙上滴答的钟表。
沈昭说:“上次是三点”
今天向前推了一个小时。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发生,除非怨气太重,时空再一次被扭转。
门外,魏嫂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上次有黑夜的遮挡,沈昭没看清楚。这次她明晃晃的从门外走进来,迎着清冷的月光,较好的骨像暴露在沈昭面前。
沈昭心想,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红颜命薄?
魏嫂呆愣愣的经过沈昭和谢辽,有些笨重的坐向椅子。喃喃道:“老头子,魏涞下葬了。是我没看好孩子,我欠你们的”
说着,她失魂落魄的转身走向屋内,拿出一根绳子。
沈昭镇住,她这是要上吊?
魏嫂将绳子悬于房梁上,疲惫的眨眨眼,“儿啊,妈来陪你”
就在魏嫂闭眼间,一阵强风吹进来。魏嫂眼睛被尘土蒙住,双脚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沈昭下意识的看向风的来处,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一股强风来的那么恰如其分?作为巫师,沈昭只知道世上没有所谓的巧合。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一切如透明了般,她看向风的来处。竟看见了一抹幽魂,还是个孩子身形瘦瘦弱弱的站在门前。
这是魏嫂的儿子,魏涞。
摔在地上的魏嫂还不知道,下葬的儿子不远万里来救了她一命。她起身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余光间瞥见一个图画的本子。
那个本子很小,掉在了柜子后面。因此一直没人发现。想着可能是魏涞留下的,魏嫂还是拿了起来。
她翻开第一页。
一排稚嫩的字。
“今天和二虎去河里捉鱼,二虎差点被水冲走。大人说要是被水冲走就看不到妈妈了,我再也不去了,我不能离开妈妈”
“母亲节他们都送妈妈巧克力。我给妈妈打电话没打痛,就画一块巧克力吧”
……
越看,魏嫂的手越抖,直到这个小小的日记本都抓不住。
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魏涞怕水,他怎么可能会去水库呢,又怎么会被淹死呢?”说完,她冲了出去。
不能给一个母亲希望,否则就算是死,她也要换儿子一个公道。
没等沈昭足够叹惋这个孤注一掷的母亲,下一秒天亮了。
外界时间与重塑的时间并不同行。没想到只是一眼,天竟然亮了。
沈昭看向身后画咒的谢辽,说:“为什么突然中止?”
“我们已经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
之后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他们还是会眼睁睁的看着魏嫂赴死。
“谢辽,我感觉魏嫂在我体内正在慢慢消散”沈昭实话实说。
这是沈昭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叫谢辽的名字。谢辽有一瞬顿住,随后问:“什么叫消散?”
沈昭有些头痛,“不止魏嫂,我也被牵制。刚刚我应该可以留住魏涞,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像烟花一样消失了”
沈昭、析易的不对劲。魏嫂好不容易回到家中想和儿子见一面,怎么可能甘愿消散呢?
这不对劲。
谢辽立即从手串上取下几枚铜钱。坐在椅子上往空中投掷。
沈昭靠着桌子,一头雾水问:“你干嘛?”
“算命”
沈昭:……
几枚铜钱叮一声落在桌面上。
三枚铜钱依次落在地上。
谢辽沉思片刻说:“走,去墓地”
沈昭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没有喊醒屋内还在熟睡的人。
清晨的墓地带着潮气的寒冷,谢辽偏头咳了几声。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问:“你还可以吗?”
沈昭双手撑着膝盖大喘气,闻言也偏头咳嗽了几声,“这里有怨灵,且怨气很大”
她对磁场的灵敏度可比析易强多了,一语道破这里的问题。
谢辽点头,随后说:“往边上站着点。”
沈昭不解,却还是照做。
谢辽拿出符纸,低头写了几个字,说:“时间有限,阵法只能持续几分钟,你快点”
沈昭不明白谢辽在说什么,“你……”搞什么名堂,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沈昭只感觉身体轻盈起来,脚掌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
她勉强稳住身形,问:“你对我干了什么?”
谢辽走向沈昭口中的石头旁,用红线缠住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说:“不是我对你干了什么,你应该问,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沈昭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模糊的见谢辽抚摸着手指上的蛇头说:“破!”
腥咸的河水冲入口腔,沈昭呛得咳嗽起来,看向四周亮晶晶的一片,意识到自己在水里。大喊:“谢辽!”
你大爷的!
同时,一个更嘹亮的声音盖过了她。
“救命啊”
那是一个为变声的男孩的声音,喊起来还有些尖锐。
“救命啊”男孩还没放弃求救。
沈昭扑腾的双脚,想去救人,可自己双腿却动弹不得。
沈昭顿时有些无语,合着又是让她做旁观者?
小男孩还在绝望的求救,但脚下动作越来越缓慢,激起的水花也越来越小。
岸上突然传来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女声听着有些害怕,“人要死了怎么吧?”
另一道男声有些熟悉,“他这是自己淹死的,和咱们没关系”
沈昭看向声音来源,那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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