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写的狗屁不通的论文废稿。
沈潮安有点尴尬,赶紧接过来:“谢谢你,幸好没弄丢,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体育生挠着头,脸红着眼神有些躲闪:“沈同学,我的名字叫程朗,我们可以、可以加个微信吗?”
沈潮安下意识看向闵行。
闵行的表情似笑非笑:“小安,可以加个微信吗?”
沈潮安读不出闵行的意思,路边不能停车太久不然要吃罚单,他掏出手机:“那加一个吧。”
加完了微信和体育生程朗道别,沈潮安赶紧上车,一转头就看见闵行的笑。
“你要怎么感谢这位程同学呢,小安。”闵行的笑带有调侃意味,在他这张脸上出现就会显得很奇怪。
“我嗯……要不我请他吃个冰淇淋?”冷湿的触感流淌到手上,沈潮安赶紧低头舔了一口冰淇淋。
“可是程同学应该不太想吃冰淇淋。他看你的时候脸红了,你猜他为什么要追出来叫住你呢?”闵行继续说。
话说到这份上,是个傻子都要听懂了。
“我不知道!”沈潮安瞪着他,手上的冰淇淋化得淅淅沥沥。
闵行坦然迎着那一瞪,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手,沿着白皙的指缝擦到手腕,冰淇淋淌得没完没了,像哀怨的情人脸上落下来的泪,晕得纸巾上黄一团粉一团。
“给你买了新卡带,今晚陪你打游戏。”闵行笑了一下,把那团纸巾凑到沈潮安的鼻尖下,“闻闻,草莓味和柠檬味,都化了,不吃了吧。”
“不可以浪费,扔掉它我会伤心的。”沈潮安说。
生气的时候是要作对的,他就要和闵行对着干!
但他自己已经不想吃了,冰淇淋化做一团,像团泡发的奶昔,口感没有新挖的好。
“沈小安,这是你这个夏天第17个会伤心的冰淇淋了,上一个是薄荷生巧味的,上上个是西柚味的……”
“你不要这样说,让冰淇淋听到我这么花心多不好。”
闵行拿他没办法,就着他的手几口就咬掉了剩下的冰淇淋,草莓的甜和柠檬的酸混在一起一股怪味,底下的脆筒实在没法儿吃,就让老蒋靠边找了个垃圾桶扔了。
老蒋见怪不怪,一路上都默不作声,闵行将沈潮安当儿子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放在心尖尖上宠了十几年爹瘾不降反增。
沈潮安举着那只拿过冰淇淋的手,嫌手上粘腻,车上有湿巾,闵行抽出来一张给他擦,从指缝到掌心,擦得整只手都凉凉的。
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体育生的事,逗一逗是乐趣,逗得过了,那可就是争端了。
回到家,没等闵行,沈潮安一口气跑到了游戏室,踢掉拖鞋一屁股坐在羊毛地毯上。
地毯上落着手柄和掌机,还是他出门之前的样子没被动过,他把手柄拿起来,对着面前的巨型液晶电视接着打出门前放下的游戏。
小小的一只蛞蝓猫在灰暗废墟之间穿梭,跳来跳去躲避敌人,觅食还有寻找避难所。
沈潮安玩得很认真,眼睛里都是那个灰暗世界偶尔会反射出的光影,当他进入这种专注状态的时候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
游戏室的门被敲了两下,他没应,门外的人也见怪不怪,径直推了门走进来。
被他落在后面的闵行去了趟厨房,带进来一壶鲜榨橙汁,里面没加冰,下面放了个冰桶冰镇着,还有冰夹和俩郁金香杯,整得跟喝香槟似的。
沈潮安不理他,依旧沉浸在游戏世界里,小蛞蝓猫上上下下地跳。
闵行也不打扰他,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看着他玩。
早八百年前闵行看了好几本育儿书,书上说在孩子专注干一件事的时候不要打断,不然就会毁掉孩子的专注力。
他深以为然,沈潮安专注起来就不理人是他一手栽培的成果。
闵行不开口说话,但却用目光将沈潮安看了个遍。
不坐沙发坐地毯,离电视屏幕近,对视力不好,扣1分。
坐没坐相,一条腿支起来,身体朝前拱,身体重心放在一侧,屁股都被压扁了半边,扣2分。
屏幕上的小蛞蝓猫被咬死了,人菜瘾大,扣10分。
“妈妈,你骚扰到我了。”沈潮安放下手柄面无表情地说。
他不承认是自己打得不好,把锅扣在只端了个果汁进来就一言不发的闵行身上。
“小安,甩锅不是这么甩的。”闵行觉得好气又好笑。
会叫妈妈,有礼貌,加10分。甩锅大王,扣100分。
“我的橙汁呢?”沈潮安转移话题。
他知道要是继续下去他一定说不过闵行的,还有可能会被教什么才是乖孩子。
“这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闵行没有溺爱孩子的打算。
“怎么用这个杯子啊,还有冰桶,奇奇怪怪的。”沈潮安半跪在沙发上,伸手去够旁边桌上的橙汁壶。
他穿了条短裤,一双腿雪白雪白的,刚刚不正确坐姿的薄红压痕就格外明显。
有一处的颜色更深,更突兀,在雪白的膝弯里凸起红肿。
“这里是怎么回事,磕到了还是蚊子包。”闵行的指尖碰了碰。
“唔,不知道,你碰得我好痒。”沈潮安缩了一下,往后坐住了自己的小腿。
“跪好,你干你的,我看看。”闵行拍了一下他的腰侧。
“哦。”沈潮安怕痒,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雪白的大腿线条越往下就越窄,到膝弯的地方又隆起弧度,那一点如同尾指大小的肿起红痕就落在折叠起的凹陷里,像半埋落在雪地里的一记胭脂痕。
是个肿起一大片的毒蚊子包。
沈潮安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提起橙汁壶,身体晃动跪得歪歪扭扭。
闵行碰了碰肿起的蚊子包,痒得他一缩腿,橙汁差点倒到杯子外面去。
“好了没有啊妈妈,我本来不觉得痒的,你一碰我就觉得了。”沈潮安缩起腿抱着冰镇橙汁,撒娇似的轻轻抱怨。
“好了,过来涂点紫草膏。是在家里被咬的还是在外面。”闵行拉开抽屉翻出了一管紫草膏。
“不知道,感觉又疼又痒的。”沈潮安皱起眉头抓挠起膝弯,一抓下去就是一大片红痕,像是被猫挠了似的。
“别用手抓,毒蚊子越抓越痒还留疤,明天叫人来做个全屋消杀。”闵行抓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挠。
沈潮安自己看不见包在哪,就站起来背对着闵行,让他给他涂。
闵行旋开盖子,认真一点一点地在鼓起的蚊子包上抹匀。
沈潮安忍不住发抖,闵行下手不重,膝弯的蚊子包又痒又敏感,碰得轻反而更容易发痒。
“妈妈重一点,这样好不舒服。”他忍不住说。
闵行如他所愿加大了力道,将那一片的肌肤都按得凹陷下去。
紫草膏的味道闻着怪,涂上去凉凉的,很快就不痒了。
沈潮安很狗腿地斟了满满一杯冰镇橙汁递给闵行,像是在敬酒,不过杯子里的橙汁也太多了,稍微晃一下都要撒到外面。
闵行一看就笑了:“这也太有诚意了。是为了感谢我帮你消灭蚊子包吗?”
沈潮安小心翼翼地将杯子凑到他唇边,示意他赶快喝一口:“不是,是为了感谢你送我新的游戏卡带。”
闵行连喝了两大口橙汁,冰镇的味道甜丝丝的,眼前的沈潮安格外乖巧,舌头上的甜一下子就甜进了心坎里。
“去吧,在柜子里,自己拆。”他把杯子接过来,指了指靠墙的陈列柜。
沈潮安欢呼一声,杯子一松就撒手没,从陈列柜里翻出来一箱子的新卡带。
他就地坐下,将整个箱子倒转过来,里面的卡带盒子哗啦散了一地。
沈潮安就跟只捣乱的猫似的,喜滋滋地欣赏着散乱一地的狼藉,然后一点一点废墟寻宝。
每捡起一个卡带看一眼就要大呼小叫一番,故意制造出动静吸引身后人的注意。
闵行摇晃橙汁如同摇晃红酒杯,就坐在沙发上面看着他,目光里欣赏、愉悦、骄傲、满意等等一系列情绪糅合在一起。
沈潮安是他亲手养大的,他熟知他的任何一切,他为他包揽一切,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没有书面文件来登记亲属关系,但却紧密相连。
沈潮安拆完了所有的卡带,心满意足地从里面挑出一盘卡带,回头看向闵行。
“答应过我的,今晚要陪我玩。”
“好。但只能玩到今晚10点,不准熬夜,11点你就要睡觉。”
沈潮安想撇嘴,闵行看着他点点自己的嘴角,他立刻就扭过头去,背着闵行撇嘴。
最终还是没有如闵行所说,沈潮安一直磨磨蹭蹭,磨蹭到了十点半,才不情不愿地放下掌机,被闵行赶去洗澡睡觉。
打了一晚上游戏,沈潮安精神亢奋,没有那么容易睡着,就干脆靠在床头刷手机。
被遗落在一旁几乎一整个晚上的手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有安雅的,有程朗的,还有一个没备注的头像的。
头像上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笑容腼腆又羞涩。
“小安,明天到妈妈这里来吃饭吧,薇薇也很想你。”
晚安晚安[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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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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