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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银瓶破水浆迸

夜里很冷,风拂过叶子时轻轻作响,吹过衣袖掀起一层层晃动。令遥站在丹心下,抬头看到已光秃的树枝,默然了一瞬。

站了一会儿,秋风渐渐大起来,吹得衣料紧贴后背,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便快步走回了屋子。

“师父,”楚终从床上坐起来一点,看着令遥推门而入,“宗主寻你,是为我的事么?”

“他这么多疑,能猜到也不算奇怪。”

“宗主知道了?”

“我在鎏芳宗亮出了灵兔,他应该很快就得了消息,”令遥稍稍弯腰,多点了两盏油灯,待火苗起来才直起身子,“再加上你这两日不在外露面,和平日早出晚归修习的样子相反,多少也会起疑。”

“是我疏忽了……又给师父添麻烦。”楚终单手撑在床侧,另一只手轻轻抓了抓被衾,垂了点头。

令遥举了一盏油灯,楚终的身影透过火苗看似乎有些融融地动着,他擎着灯的手往下垂了垂,把灯放在了靠近床的案上,而后便坐在了床侧。

“总是说给我添麻烦,实则给我解了大祸。”令遥笑了笑,把他散下来的发往肩后撩起,双手扶着他的肩道,“是谁拿来的灵兔?且不说这灵兔葬在哪儿你不知,需得徘徊打听,乔装多日,再者即使知道了,也得费一凡好大的功夫才能拿到手。这样给我福报的徒弟,上哪里找?”

楚终这才抬起了点头,微微抿了下唇,往里坐了点。

令遥便顺势靠在了床头,和楚终并排躺着。“世上有几个人能这样为着别人豁着命不管不顾,又有几个人救来的徒弟能真心诚意地对师父……钟儿,我真的已经很知足了。你不必自责,你若自责,只能是我这个师父做得不好,你没出师就让你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师父不是别人。”

令遥笑了一声,侧了点头,蹭过去些等他说话,眼睛却被烛火晃到,下意识伸手想去推一推。

“师父是我的师父,唯一的师父,是我想护好的人。”

楚终的声音很轻,像雨后屋檐落下的水珠一样,一滴一滴,一字一字,轻而清,全部敲在了令遥的耳廓边。

他伸出去的手瞬间蜷了起来,转过眼刚要说话,就发现眼前人离自己极近,自己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楚终的瞳色。

黑的很透亮,但是上眼皮微微压着,却又在看向他的时候那样直白。

总是这样看我。

令遥心里忽然流过这样的话,但他没说出来,而是问:“你的生辰要到了吧。”

“是,”楚终忽然坐起了点,于是他有些俯视令遥,但却又很刚好地停在了即将完全俯视他的角度里,没往后退一步,继续很轻地说,“再过三日,我要十六了,师父。”

这次的声音配合着视角里黑亮的眼睛和烛光里清晰的面容,忽然变得极其抓人,让令遥在差点沉默的瞬间打了个激灵。

他马上转过了头,坐起了点身子,而后笑了两声道:“对……十六,我给你备了生辰礼,你到时候见了,一定喜欢。”

“好。”

令遥点点头,撑起身子刚要离开,手腕却被连着袖袍握住了。

他回了头,发现楚终不知何时过来了点,离他依旧很近,轻轻握着他的手腕,说:

“师父送的,徒儿都喜欢。”

令遥的胸腔嗡得响了一声,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是满脑子的“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大喘气……怎么这样……怎么回事……”

不过没等他找出俏皮话来缓解,楚终倒是先松开了令遥的手,下了床。

“怎么了钟儿?”令遥伸手扶住他有些奇怪,“想喝水么?”

“不是,师父休息吧,我占师父的床也有几日了,现下也行动自如了,我去小榻便可。”

“不必如此麻烦,小床朝窗,多少风大难听,你伤刚好,不能休息不好。”

令遥拉住他的修袍,起了身,“我是哪里都睡得习惯,况且我也不缺这两日睡主榻。”

“师父……这几日您已耗费不少灵力为我疗伤,今日又刚从北伏赶赴至此,多有劳累,需好好休息。我伤好得差不多,哪怕回侧居室睡也是应当的。”

看着这人一副打定主意的样子,令遥也只好作罢,松了他的衣袖让他去了。

“我给你拿床厚些的被子。”

“谢师父。”

等他躺下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月色很亮,他落了帐幔吹了灯,躺下不过一会便困了,很快会了周公。

月色如雪,帷幔偶尔微微动着,屋内寂静一片。

忽然,一声瓷器碎裂之声惊响,令遥猛得一睁眼,瞬间坐起了身。是楚终那边的声音,他隔着帷幔看不真切,便迅速下了床,抬手点了灯,端着走到小榻边蹲下了身。

一地的碎瓷,但索性未伤到楚终。

他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眉头紧蹙双唇微抿,大概是梦魇了,无意识碰倒了瓷瓶。

但声音这样大也没醒,梦到的东西该有多厉害。

令遥一手举着灯,轻轻太高了些,看到他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忽然从心底钻出一层淡淡的酸来。

楚终年岁不大,若是投身到别的宗门里,也不用小小年纪就吃这样的苦头,不过十五就差点丢了半条命。

令遥想起了燕抚州同他讲的那些过往。那时他便心如针扎,无法想象那样小的孩子是如何应付了鎏芳宗这么多年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和玩笑,而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些,还要平白遭这样的罪过。

几乎是折磨般的岁月,但依旧留给了他难能可贵的心性。

他叹了口气,抬起袖子替他小心擦了擦汗。然而还没收回手,就被抓住了食指。

“别……师父你别去……”

令遥愣了下,他举着灯,看着淡色暖光下的少年脸庞满是忧色,似乎被惊惧席卷了一般微微颤抖着,心脏又一扎一扎地疼了起来。

看了会儿,似乎决定了什么一般,他把灯放到了地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楚终的手臂。“钟儿,钟儿……醒一醒。”

楚终的眉头忽然散了,他似乎扭了点头,等令遥又拍了拍他,终于睁了眼。他看到令遥的时候愣了神,而后马上起了身,刚要说话,就被令遥摸了下脑袋。

“钟儿,去我的床榻吧,你梦魇惊汗,心绪不宁,对伤势也不好。”

“可是师父……”

“我陪着你,去吧。”

楚终又愣了下,他微微蜷起手,低头扫了眼床铺,又看了眼令遥,似乎还有些醒来的怔愣,半晌未答。

令遥见他木住,觉得有些呆得可爱,又拍拍他的耳朵,笑着站起了身。

“来。”

帷幔又慢吞吞地落了下来,这次宁静了许多,令遥替楚终掖好了被角,这才躺下了点。

“这床被子厚了点,你要是热,就同我说。”

“师父不会着凉……”

“傻了,我可没伤,原来的被子给我用正好。”令遥笑了下,而后意识到楚终看不见,随意抬了手背碰碰他的额头,而后闭上了眼,“睡吧,有些晚了。”

楚终想应声,而后听见了令遥平稳的呼吸声,于是便没再张口。

他盯着床顶看了许久,又沿着月光愣了许久,这才渐渐平下了心绪。

身边人的气息逐渐变得绵长,他稍稍侧了点身,朝向令遥,看到他的侧脸,这才缓缓闭上了眼。

———

早晨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冷了。

楚终又发了愣,伸手摸了下床铺的温度。他觉得自己一晚上做的梦跌宕起伏,全都让他久久回不了神。

“钟儿哥你醒啦,”许伢推了门进来,端着一大盘早点,“早上二宗主走得早,特意找了我让我做些好处的早点给你,你看,我做的好吧?”

楚终很快回了神,接了承盘放到一边,而后下了床道,“你的厨艺很好,不会出错的。”

起身穿了衣袍,楚终似乎想到什么般退回了一步,低头问,“师父他……早上吃了么?”

“吃了,我塞给他两个包子,看他两口就吃了。看来今天做的不错,钟儿哥你也快尝尝。”

许伢已经率先拿了块糕点啃着,他向楚终笑了笑,很快又低头对付吃食去了。

“嗯,好。”

他回头看了眼床,很轻地笑了一声,而后坐了下来。

这日天气好,早晨极其亮堂,修习的弟子多在青莲宗莲花塘边的操练场上甩鞭子,一时间那儿尘土飞扬,到处是鞭子破空的声音。

“师弟觉得这几个如何?”

燕抚州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几个弟子正在练鞭,是青莲宗新收弟子里较为出挑的几个。

“鞭法如何还是修为如何?”令遥坐在莲花塘边撩水,头也没抬道,“宗主比我懂得多,倒也不必问我。”

“玉矶宗与我们有一场进修会,我打算选派些弟子交换过去,也算是让弟子们见一见各大宗派的不同,取取经。”

“玉矶宗?”令遥抬了头,扫了眼那边的几个弟子,“往年不是与鎏芳宗么,怎么今年忽然是玉矶宗了……路远山高的,迟宗主也同意?”

“三大宗门互相切磋交流是常事,往年玉矶宗因地域缘故与我们少有往来,弟子也多在中庸会武取不了好的名次,这回应当是想好好为新收的弟子作准备了。”

令遥又细细看了遍那里的五名弟子,“锦邑呢?怎么只见到南迩。”

“锦邑已去过几次鎏芳宗的进修会,这次便让南迩去。都是我座下的弟子,不好厚此薄彼。”

燕抚州笑了笑,南迩也看到了这边,向他隔空行了弟子礼。

令遥微微皱了皱眉,只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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