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冰看着雁归来吃完饭，见他提脚要走，忙唤住雁归来，凑到雁归来耳朵旁边问，“你真的不知道红叶山庄？”
“我为什么要知道？”
“可是红叶山庄这么有名——你的剑是谁给你的？”
雁归来很奇怪，为什么烟冰会咬定红叶山庄和他有关系 ，也很好奇这把剑有什么问题，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安，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雁归来想了想，道，“这是我师傅给我的。”
“那你师傅就是红叶山庄的人。”烟冰信誓旦旦道。
“所以红叶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剑到底有什么问题？”雁归来歪着头问。
“剑刃上有一个叶子一样的刻印，你看是不是？”烟冰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那把折扇，很有点风雅的摇着扇子。那一点点显摆的高兴已经爬上了烟冰的眼睛。
“所以你当时已经醒了，只是装睡。”
“哎呀，好侠客，不这样怎么让你搭上大鱼过好日子呀。我可不想看你风餐露宿。”烟冰用扇子挡住下脸，倾着身子靠近雁归来，对着燕归来单眨眼。
烟冰的瞳孔颜色很浅，如同一小汪清澈的潭水。有几绺头发因为烟冰的动作附到了他的脸上，他也并不拂去，只是带着一点温柔瞧着雁归来。
“你师父这样的厉害，还是红叶山庄的人——我没有听说过红叶山庄有这样的叛逃者。”
“所以到底红叶山庄是什么？”雁归来疑惑道
“红叶山庄是红叶派的地盘，红叶派是现在的武林第一大派。红叶派不许内门弟子退出门派，内门弟子只能一辈子为红叶派做事。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挺过去红叶派的手段，退出红叶派，我应该会知道，毕竟我消息这么灵通。”烟冰带着点奇怪，道，“可是你的剑确实是红叶派内门弟子的剑，你的武功这般高强，你的师傅也应当在江湖上有点名气——可是——可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红叶派内门弟子叛逃成功的消息。”
雁归来突然想到之前的一件小事。
他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很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脸上一点肉也没有，青青的血管附上骨头，呆愣愣的望着他，只有还在转动的眼珠表明这个女人还活着。
他的师傅牵着他的手，让他和这个女人说话。他有点害怕，可是想到师傅来之前的嘱托，便狠了狠心站在了女人面前。
那个女人摸了摸他的脸，好像在判断他是不是真实的。当那双手附上他的脸时，那女人突然就哭起来了，边哭边问，“你过的好吗？”
“我过的很好，我师父对我很好。”
“那就好——我对不起你，你要孝敬你师父，你要记住！”那个女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他怎么也挣不开，只好附和，“我会这样的。”
那个女人又哭了起来，那双手像铁链一样将他的手束缚，那道声音尖利宛如恶鬼，“你要记住我，我是孟婕珍——我是孟婕珍！”
然后那个女人走了出去，和他师父说了很多话，离的太远，他什么也听不到。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女人。
只是有一次，他在山上玩的时候看到一座坟，那个坟前很干净，看的出来时常有人来打扫，那块墓碑上刻着一个名字——孟婕珍。山上的桂花香气幽幽飘来，带着一点强势的香气将雁归来覆盖。坟后的树木泛出青铜色，好像要和这一片幽暗同化，坟前一点阳光也没有，他甚至可以闻到纸钱的潮湿。
“你知道孟婕珍是谁吗？”雁归来状若无意问道。
“孟婕珍，我好像听说过。算了，等我想出来之后就给你说。”烟冰摆摆手，招呼雁归来上马车，“这马车是莫北家用的，很舒服的，你坐上来看看。”
“那我的马——”雁归来迟疑道。
“哪有什么，我找个人给你看着不就行了。好了别磨叽了，快点上来！”烟冰朝雁归来招手道。
阳光打在烟冰的脸上，他的睫毛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的长发飞扬舞向风的方向。路后面的衰草一片连着一片，车辙在路上横了一道又一道。这条路上现在没有什么人过，当他们这一行人都停下来的时候便可以听到草籽落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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