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邪恶歹毒。
一些修鬼道的鬼卒经常收集死胎,炼成丹药,用来哄骗一把年纪无儿无女的妇人借腹为其孕育鬼士。而这些死过一次的婴孩,若让他们尝了一次活着的感觉,便会不愿再回去了;若是让他们再次死亡,他们便会身心不满,从而迁怒孕育过他们的母亲,实施报复,这时,他们的怨气便会突飞猛进。
时间一到,鬼卒便会打着道士的名头,来降服他们,从而驯化。
棠晚秋曾听老一辈讲过,见这鬼胎倒是头一回,而且听闻鬼胎在腹中乃是死物,要靠引魂灯将鬼胎原先的魂魄引来腹中,从此处才有了胎心,并且,制作引魂灯的材料缺一不可,既然如此,尸油是必不可少的,那么为何没听王夫人提起过呢?
她在隐瞒还是本就不知?
棠晚秋无从得知,她从□□院出来,在周边设了个阵法,其后便寻管家要来了些没画过的符纸、墨宝,便坐在案板前执手画符,半晌,棠晚秋将画好的符纸揣进衣袖中,出了门。
天渐暗,棠晚秋去寻王夫人了。
庭院内挂着两盏红彤彤的灯笼,其上还贴着金黄的符纸,两边站着强壮的仆从。棠晚秋见怪不怪地敲了敲门,听到回应,她推门而入。
王夫人坐在床头,东张西望,忽闻声音她循声望去,看见棠晚秋她立马舒了口气,起身道:“棠姑娘,到这儿来坐。”
棠晚秋过去坐在凳上,在王夫人满脸期待的目光下,从衣袖里掏出符纸福袋给她,叮嘱道:“福袋要塞在枕头里,符纸选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然后,抬起眼对她身后的丫鬟,嘱咐道:“今晚你别守在这儿了,叫屋外的人也一并离开,夜里无论听到了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丫鬟为难的看着自家夫人,王夫人静默半晌,道:“去吧。按棠姑娘说的照做。”
“是。”她退下了。
棠晚秋心中有事,询问道:“夫人,我可否在你屋内转转?”
“请便吧。”王夫人这会儿正高兴呢,她站起身,拿着符纸在屋内塞藏,忽地,王夫人疑惑地转过身,晃着手里的符,问道,“棠姑娘,你这符纸是什么原理呀?能让……他不伤害到我,我从未听闻有……放下——!”
棠晚秋被她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差点吓破魂,欲要放下,倏地她手中的琉璃罐便被夺去了,棠晚秋有些茫然,须臾间,她抬起了头看着面前小心翼翼检查琉璃罐的王夫人,似乎明白了。
不久前,棠晚秋得到首肯,便在屋内巡视了一圈,然后就看见梳妆台上的琉璃罐,好生眼熟,她拿起来一瞧,果然,罐子里装的是米,水,油,上面竖着一段焦黑的灯蕊,棠晚秋面色一变。
而后,王夫人扭过身大惊失色的奔了过来从棠晚秋手中夺走琉璃罐,无比细致的检查,生气道:“棠姑娘,你怎么能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乱动我的东西呢?!你好歹是名修士!”
棠晚秋自知理亏,有错在先便诚恳的道歉了,但心中愤怒,道:“我当你不知,原来你知晓,这东西的用途。我让你倒出怀鬼胎的过程,你却有所隐瞒。这东西不能留在这儿了!不然那鬼胎永远也不会放弃来寻你!销毁吧。”
王夫人闻言道:“不行!”
棠晚秋好笑道:“你还想借用这个鬼东西祝你怀胎?”
王夫人狡辩,道:“我没有!”
棠晚秋却道:“招魂灯,你为何还要留着?!”
王夫人与王老爷子青梅竹马,而王老爷子从未纳过妾,王夫人可谓是万千宠爱给予一身,但她可不是个花瓶,不然怎可死死守住王老爷子,她手段了得,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早些年她与老爷子一同下海,颇有眼力见,也颇会刁难人,她瞧着棠晚秋生气了,怕把人给气走,她支支吾吾了一阵,心里不痛快,随即昂首挺胸,道:“不是还有仙人你在吗?你会保护我的,对吧?”她狠厉道:“再说了,我可是专门付过钱让你来保护我的!这是你的职责!剑古塞不能出尔反尔吧?!”
棠晚秋脸都黑了,道:“不能。”
王夫人哼唧的倒了杯水饮下,把引魂灯收进了柜子里,才道:“棠姑娘,我也不是有意要与你作对,我也有我的难处,你别看我现在风光无限,其实啊,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丈夫想纳妾,我不同意,他现在在跟我唱黑脸呢!我好不容易怀上了个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我怀的是鬼胎!那又如何?好歹我将这个位置坐稳了!”
棠晚秋不置可否,片刻平心道:“待会儿我出去躲起来,那鬼胎一来必定要缠着你,你便好言好语的将他哄住,别让他逃了,等我来。”
王夫人惊道:“这可不行!”
棠晚秋掀起眼皮,道:“鬼胎一般极其缺爱,渴望活着,他似乎想重新回到你腹中,让你再孕育他一遍,□□上是不可能伤害到你的!”
王夫人精神上重创一击,扶额道:“这可不行!”
棠晚秋感慨道:“正常了。”
“……”
棠晚秋道:“那你想如何?”
王夫人道:“你同我睡。”
“……”棠晚秋挑了挑眉,想也不想便立马拒绝道,“这可不行!鬼胎嗅觉极其敏锐,我身上的味道他从未闻到过,若中间掺和个陌生味道,他必定警觉,这时若想抓到他便难上加难了!”
王夫人眨眨眼,笑着双手击掌,道:“你穿上我的衣服!我穿上我夫君的衣服!这样总行蒙混过关吧?”
“……”
如此,棠晚秋便被王夫人拉去换了身衣裳,烛火熄灭,棠晚秋躺在里边充当着“王夫人”的位置,而王夫人则是充当着“一家之主”的位置躺在床沿边儿。两人闭着双眼,假装休息,其实是在等候着鬼胎的大驾光临。
棠晚秋双眼睁开又闭上。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鬼哭狼嚎的哭泣声,听着十分可怜,突然,门砰的一声朝两边敞开。棠晚秋微虚着眼,目入眼帘的是一大团黑雾,乍一看,是个不足满月的婴儿,他全身黑乎乎的,唯有脸蛋划下几道血横,他牙齿细小锋利,像锯子。
他鼻孔往两边岔开,又回缩,飘飘然地往两人脸上堆来,鼻孔微缩,倏地,他瞳孔大增躺在了中间多出来的位置上,然后一个转身扑到了王夫人的怀中。
王夫人:“……”
棠晚秋:“……”
鬼胎笑嘻嘻的,双手黏糊糊的抱着王夫人,王夫人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突然她惊呼了一声,原来,那鬼胎竟是挤进了她的肚子里。
肚子向充了气似的变大,还能听见隔空传出的嘻笑声。
棠晚秋翻身跃起,摸出一张火符,倏地窜起了一团火焰。王夫人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惶恐道:“仙人你快想些办法将他弄出来呀!”
话音刚落,那团黑雾惊叫一声滚了出来,跌跌撞撞的溜出了大门。
棠晚秋迅速下床,暗想:“福袋不愧是寺庙开过光的!”对正喘着粗气的王夫人,道:“夫人,你待在这儿别乱走动!”说罢,她已跨出了门槛,混进了夜色。
王夫人还没回过神,棠晚秋人就已经跑没影了,她神情恍惚的缩在墙角用被子死死裹着,双手紧紧拥着腹部,双眼大睁满是惊慌。
棠晚秋跟着鬼胎来到了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鬼胎混淆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宛如一道闪电,伴随着魔幻的嘲笑声,他溜进了家酒铺,棠晚秋“?”的跟了进去。
小二瞧着有人来了,喜滋滋的上前迎接,道:“客官要来些什么?”
棠晚秋道:“刚刚可瞧见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小二摇了摇头。
此时,棠晚秋忽听有人唤了她一声,声音略微耳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了,她循声望去,便瞧见站在阶梯上往下望的沈莲桦,沈莲桦朝她笑嘻嘻地道:“棠姑娘,一别半月,好久不见啊!”
棠晚秋朝沈莲桦颔首,道:“好久不见。”她没时间叙旧,道:“沈公子,下次相见,棠某请你吃酒。我有事便先走了。”她拱手正要转身离去。
沈莲桦哎的跑下楼,好奇道:“棠姑娘,什么事啊?需要在下帮助吗?我力气可大了!上次牵动了一头牛!!”
棠晚秋一阵无语,斩杀妖魔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她果断拒绝道:“很危险,你别跟来。”
沈莲桦不依不饶的跟在棠晚秋背后,滔滔不绝,掰着手指,道:“我上个星期练会了一道功法,师傅夸我了,又教了我两个逃生符的画法!我练的很精湛!师傅跟我说,我以后可以当辅助!”
“……”棠晚秋心想:“逃跑练的炉火纯青,似乎也是件值得令人喝彩的,想牵制入伍的……事?这样的话沈莲桦也可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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