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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入村

说是村委会,其实也就是个用瓦片盖起来的小院。

院里有三四间屋子,这会儿全都大门紧锁。

林屿舟随意转了转,好像确实没人在。

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村长打了个电话。

第一次,没人接。

于是林屿舟又打了第二次。

虽说等了挺久,但好在是接通了,一阵嘈杂的环境音之后,传来了村长的声音,“领导,你是已经到了吗?”

电话里也懒得再说称呼的问题了,林屿舟只说,“我到村委会了,但是没瞧见人。”

“红霞这会儿应该做入户宣传去了,我这会儿也在外面处理点事儿,暂时回不去。”村长说,“左边窗台上的花盆里,有办公室的钥匙,领导你先拿了开门进去,等我这边忙完了,很快回去。”

“你忙什么呢?”

林屿舟想着自己这会儿左右也没什么事儿,要是忙不过来,他正好过去搭把手。

可是村长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闻言只说一句两句的电话里也说不清楚,等他回来之后,再做详细说明。

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林屿舟按照村长说的在花盆里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

虽说对村里的办公环境本就没怎么抱有幻想,但等真的亲眼见到了,还是有些超出了林屿舟的认知。

屋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却不少。

空气里,甚至还有股混合着泥土气息的陈旧味道。

靠近窗边的位置,放了两张红木色的办公桌。

桌上有两台看着配置就很一般的电脑,还有座机,绿植,办公用品和一些文件。

对面靠墙的位置,也有一张办公桌,看着比较新,上面还空着,没有放东西。

想来应该是给他准备的工位。

除此之外,还有个文件柜,屋里没瞧见饮水机,只有两个林屿舟以前只在电视里瞧见过的那种老式保温壶。

屋里没有空调,只在两张桌子头顶悬着个老式吊扇。

地板是水泥地,墙壁倒是刷了腻子,但也全部泛了黄,有些地方还有剥落,印有明显的水渍。

条件那真不是一般的差。

虽说以后就要在这里工作了,但这会儿还没正式入职,屋里又没人,他也不好随便动这里的东西。

再加上又还没替他安排住处,林屿舟只得先把行李放在办公室,打算出门逛逛,就当是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了。

前几天下过雨,地上随处可见的全是泥巴坑。

林屿舟深一脚浅一脚的四处晃悠,对这里的贫困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儿好。

起码风景和空气就很不错。

这里地势高,仿佛一伸手就能触到湛蓝的天和棉花糖一样的云。

而远处绵延不绝的山峰,就像是一副被墨色晕染开的画。

风过处,花香被推着走,连带着空气里的青草香都飘得远了一些。

林屿舟停下脚步,闭着眼睛舒展双臂,感受着无边的盎然春意,做了个深呼吸。

连日来因奔波而产生的倦意,至此一扫而空。

就在这时,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奶奶,牵着个约摸六七岁的女娃娃,朝着他迎面走来。

林屿舟走上前去,“你好,请问你有见过村长吗?”

奶奶一脸防备的把自家孙女儿往身后拉了一下,见他面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找村长有什么事吗?”

“我是过来驻村的,今天刚到,”林屿舟说:“村长这会儿不在村委会,说是在忙,所以我想着找找他,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驻村这事,村长提前知会过村民。

但对方听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稍微卸了点防备,语气平淡的说:“刚才在王永喜家的诊所瞧见他了,你过去吧,这会儿应该还没走。”

说完之后,估计他也找不着地儿,于是又回身替他指路,“顺着这条道直走,左手边,有个永喜诊所的招牌,那就是了。”

照着老人说的方向,林屿舟成功找到了永喜诊所。

虽然在此之前,两人并没有见过面,但彼此看过照片,是以林屿舟刚走进去,村长就认出了他。

“领导,你怎么来这了?”

林屿舟本来以为村长是生病了,但这会儿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他面色红润,手上也没有挂水的痕迹,倒是边上有个小男孩,这会儿正在挂吊针。

“你说你在忙,我就想说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嗐,你说这事儿弄得,”村长一拍大腿,满脸懊恼,“你这一路舟车劳顿,没安排给你接风洗尘就算了,这刚到,还得劳烦你过来操心这些事儿。”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林屿舟说,“坐了太久的车,正好出来活动活动,松松筋骨。”

说是忙,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主要是得守着人,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

两人借此机会聊聊了天。

林屿舟也终于知道了村长所说的忙,究竟所谓何事。

每逢换季,人就总是容易生病。

村里不管大人小孩,平日里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基本都是到诊所这里买点感冒药之类的吃。

吃完之后,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但这次却出了个例外,王大爷家的孙子感冒发烧,吃了快一个多星期的药,都没能好彻底。

有时候白天明明都活蹦乱跳,看着好好的,结果一到了晚上,就又开始发烧。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老俩口坚信自家孙子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非要请人给他跳大神,喝符水。

这种东西在农村,屡见不鲜。

虽说村长家里也供奉着灶王爷,但他到底还是上过学,读过书,知道生病,只有看医生才是唯一的途径。

他找老两口说过几次,让把孩子送去看病。

一开始,两人看在他村长的面子上,还能敷衍几句,说送送送,晚点就送。

到了后来,直接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坚持要继续给孩子喝符水,跳大神。

这个神婆不行,就再换一个。

接二连三的,钱是一点没少花,孩子的病却是越来越严重。

总不能眼瞧着好好的孩子,被封建迷信给残害了。

于是村长无法,只能自掏腰包,带着孩子来诊所看病打点滴。

担心他爷爷奶奶又悄摸着给他喝符水,这几天,村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原本打算要是还没有好转,就往镇上医院送。

好在打了几天吊瓶之后,孩子的病情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反复发烧,只偶尔会有点咳嗽。

估计再过几天,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听完了村长的话,林屿舟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之前,他其实对驻村这份工作并没有太大的实感,只觉得无非只是换了个条件一般的工作环境。

他只需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等待驻村工作期满。

至于让山村改头换面,他自认没这个能力,也没有如此崇高的志向。

但此时此刻,林屿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羞愧。

尤其是在满头白发,满脸沟壑,满眼红血丝的村长面前。

沉默良久,林屿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真心诚意道:“叔,你辛苦了。”

村长摆了摆手,粗糙的手掌在腿上蹭了蹭,声音带着点疲惫的沙哑,笑的有些腼腆:“这点小事辛苦啥,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打完点滴,孩子的爷爷奶奶过来接人。

等人走后,林屿舟向村长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就这么让他们把人带走,回去了要是再给喝符水怎么办?”

“应该不会了。”村长说,“这事儿给他们在外面打工的儿子儿媳知道了,说老两口儿要是再喂孩子吃些有的没的,就回来把人接走去外面上学。”

林屿舟:“既然如此,那怎么还是你在这守着打点滴呢?”

两人结伴往外走,“估计他俩也不放心自己这不靠谱的爹妈吧,所以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帮忙看着点。”

说到这里,村长叹了口气,“之前垫付的医药费,他们也转给我了,小两口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离家千里在外打拼,也不容易,能搭把手的,我就尽量帮帮。”

村长媳妇儿上城里帮女儿带孩子去了,家里就他和一个中风后偏瘫的老父亲。

老人家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担心这大城市里来的人看了嫌弃。

再加上这里又没有餐厅饭馆,于是给林屿舟的接风洗尘宴就定在了村委会另一个工作人员王红霞的家里。

两人到的时候,王红霞正在厨房炒菜,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见到来人,她往锅里掺了瓢水,趁着烧排骨的时间,出来招呼客人。

客厅不算太大,但是收拾的很整洁,侧方还开了道门,门框上挂着几串千纸鹤。

“来来来,村长你们先喝茶,等我再烧两个菜,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林屿舟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说话人的身上。

王红霞系着围裙,里面是件大红色的毛衣,估摸着四十来岁左右,脸上总是带着笑,是个和气的人。

“谢谢,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林屿舟说。

“嗐,”王红霞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语气明快,“这有什么添麻烦的,领导你真是太客气了。”

她向来是个敞亮性子,憋不住话,说完之后看了林屿舟两眼,又问:“领导你今年多大啊,看着也太年轻了,像个学生。”

林屿舟笑笑,说:“姐,我今年都26了,还有你别叫我领导了,我叫林屿舟,你叫我小林就好”。

“都26了哇,看不出来,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王红霞侧眸看着村长,“看着和我家芳芳差不多。”

村长适时接过话头,和林屿舟解释,“芳芳是红霞的闺女,在省城上大学。”

说完之后,又与有荣焉的补充了两句,“这闺女可出息着呢,是咱们村里,少有考上名牌大学的娃娃。”

“村长你可别夸她,让芳芳知道了,那不得飞到天上去。”

王红霞嘴上这么说,但她那双稍显苍老与疲惫的眸里,分明满是自豪。

寒暄了几句,锅里的排骨炖的也差不多了,王红霞给人把电视打开,就又回了厨房,继续烧剩下的菜了。

村长趁着空挡,拿出手机给裴近山打了个电话。

“栓子,你那些鸡喂上药好些了吗?”

村长用的老年机,虽然开着电视,但通话声音依旧很大,林屿舟避无可避,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说:“看着好像还是不太行,不跑不跳,喂粮食也不吃。”

村长面露担忧,“那该莫不是鸡瘟吧?”

“悬,”裴近山说,“不过我已经把有问题的鸡分离出来了,就算是鸡瘟,损失也不太大。”

这种事儿,村长也帮不上忙,最后只得回归正题,“这会儿可以过来了,你红霞婶儿饭快做好了。”

早先村长就和他说了,晚上一道上王红霞家里吃饭。

一是感谢他帮着上镇里接人。

二是也想让他过来做个陪。

两人年纪相仿,不管是喝酒还是闲谈,总比两个老家伙要合适些。

裴近山当时只说晚点再看看,不一定有空,这会儿见鸡吃了药没有好转,就更加没了吃喝的心思。

“叔,我就不过来了,”裴近山说,“我等隔一会再喂一次药,看看情况。”

村长还准备再说什么,林屿舟忽的凑近一点,问他:“你的鸡怎么了?”

突然的声音惊了裴近山一下,反应过来是谁之后,就更显无语。

心说这话听着听怎么那么奇怪呢?

“不太清楚,可能是鸡瘟,反正病病殃殃的,也不怎么吃东西。”

林屿舟嗯了一下,说:“你先来吃饭吧,晚点我和你过去看看。”

裴近山语气疑惑,“你看?看什么?”

见两人已经开始聊起来了,村长干脆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林屿舟。

林屿舟也没和他见外,接过手机直接按响了免提,“我大学学的是动物医学,正好专业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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