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自舟生无可恋地转过头看过去,季星澜正微蹙着眉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沈自舟忽然心虚起来,赶紧推开傅衍之,看向季星澜,颇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那个,我……”
话还没说完,季星澜就上前将沈自舟拉到身后,长渊剑直指傅衍之。
沈自舟靠在季星澜耳边,小小声把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又道:“他应该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季星澜眸色不变,只道:“但他不对劲。”
沈自舟明白季星澜指的是什么,瘪瘪嘴道:“你不能这么以貌取人啊,说不定他是修炼了什么特殊功法呢。”
季星澜没说话,只是抿着唇,脸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看。
因为站位问题,沈自舟并不能看到季星澜的脸色,反而觉得季星澜没说话是在认同自己的观点,当即转到季星澜面前,笑眯眯道:“而且啊小澜澜,在你的立场,他杀的都是恶贯满盈的魔修,他应该被划分到好人的范畴吧?”
瞳仁颤了颤,季星澜忽然看向沈自舟,“沈自舟,在你眼中,好人和坏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顿了顿,季星澜又问他,“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就是好人?”
说完这些,季星澜抽出被沈自舟抓在手里的衣袖,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沈自舟的视线中。
“啊?”
沈自舟懵了懵,叫了季星澜两声,没得到回应,沈自舟又看向一旁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话的傅衍之,“他这是,怎么了?”
傅衍之冷笑,“你不是叫沈七辞吗?怎么他叫你沈自舟?”
沈自舟心中暗叫糟糕,脸上扯出个不尴不尬的笑来,“那什么,行走江湖,不得取个假名嘛?再说了,沈自舟这名字多有有名啊,我一说你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到最后直接理直气壮起来。
丝毫不觉得自己骗人在先是错的。
“再说了,咱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情况?你才刚杀了人,我哪敢就把真实姓名告诉你啊?”沈自舟做“小生怕怕”状,“万一你就是专职追杀魔修的呢?”
傅衍之盯着沈自舟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别跟着我了。”
然后烧了传送符,直接从飞舟上消失了。
沈自舟在原地站了会儿,撇撇嘴,“有灵石用传送符居然还要来挤飞舟,什么毛病啊?”
顿了顿,沈自舟忽然明悟,“难不成他真的是专职猎杀嗜血宗魔修的?”
——
季星澜没有回客房。
他去了甲板上,匆匆在身周布下结界,然后盘膝打坐。
灵气绕他筋脉运转一个周天后,他的耳边忽然响起沈自舟的声音。
“小澜澜。”
“季星澜。”
“长渊剑尊。”
沈自舟鲜活的脸就出现在季星澜的脑海中,对着他笑,一叠声地叫他。
“小澜澜,小澜澜!”
季星澜猛的睁开眼,沈自舟的脸消失了,始终环绕在他耳边的声音也消失了。
他本是该松口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季星澜又怅然若失起来。
“沈自舟……”
季星澜看着满目的云海,喃喃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
沈自舟回到客房的时候,客房里就只有河洛一个人,不由诧异出声,“季星澜还没回来呢?”
河洛瞥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修炼。
沈自舟跑过去给她捣乱,絮絮叨叨讲着刚刚发生的事,直到河洛停止修炼怒目而视,沈自舟才终于提出疑问,“姐姐快帮我分析一下,小澜澜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走了啊?”
背地里翻了个白眼,河洛冷笑,“吃醋了呗。”
“啊?”沈自舟更懵了,“吃醋?你说谁?季星澜?”
河洛无语极了,“这很难理解吗?你和旁人凑得那么近,他能忍?”
沈自舟目光中透露出迷茫来,“可是他为什么要吃醋啊?”
本来河洛是觉得沈自舟是在明知故问的,可在触及到沈自舟眸子中真情实感的疑惑后,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沈自舟,你该不会要说你和他没有关系吧?”
沈自舟认真思索了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朋友?算不上算不上。
敌人?应该也不至于。
最后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暂时有同一目的的同行人。
河洛被沈自舟这幅样子搞得快要抓狂,“你们俩平时那副黏糊样子,可比一般的道侣魔侣还要亲密,结果你说你们俩没有关系?”
挠了挠脑袋,沈自舟喃喃道:“啊?这很亲密吗?”
河洛愈发无语,“不是,沈自舟,你是真没开窍还是装的啊,你说你会随时随地贴在我身上嘛?”
沈自舟理直气壮,“男女有别啊,而且你没有他好看啊。再说……你不感觉逗弄老实人很有趣吗?”
河洛冷笑,“有你那么逗弄的吗?你那和调戏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调戏吗?”
沈自舟顿了顿,又重新理直气壮起来,“可他也没有强烈反抗啊,他也乐意,这就不是调戏,是心知肚明的逗弄。”
河洛:……神经病。
就在这时,季星澜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沈自舟莫名又心虚起来,呐呐着说不出话。
季星澜看都没看他,转过身自己设下结界盘膝修炼了。
沈自舟又看向河洛,河洛也冷笑着闭上眼睛,丝丝缕缕的魔气从周围汇聚到她身边,很快她便入定了。
只留下沈自舟,困惑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这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我冷笑啊?”
沉默好一会儿,沈自舟又小小声道:“还有啊,为什么看到季星澜我会心虚啊?”
心虚什么呢?
之后几天没什么波澜了。
因为嗜血宗的人死在了船舱中,整艘船的人都怕惹火烧身,从那天开始就全都老老实实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沈自舟一连出去转了好几天,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最后都悻悻地回去了。
回去后看着盘膝修炼,结界都没撤下去的季星澜,心底又莫名其妙生出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搞得他这些日子都郁闷得紧。
好不容易捱到飞舟停靠,沈自舟当即就冲了下去,脚踏实地,深吸一口气。
“憋死了憋死了。”沈自舟喃喃着,松快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去看季星澜和河洛,招呼道:“好不容易现在落地了,我们先去城里的自在楼看一看吧,之前总听说无极城里自在楼,修仙修佛尽失魂。我们来这一趟,怎么也得看看这自在楼是个什么光景吧?”
俨然是忘记了在船上的不自在。
河洛和季星澜拗不过他,倒也是随了他的意,三人问清楚方位,大步朝着自在楼去了。
无极城原本是不毛之地,很少会有魔修在这里落脚。
直到七百年前,当时只是一个普通魔修的嗜血宗宗主在这里反杀了追杀他的人,他觉得这里是块风水宝地,旺他,便起了在这里建城,开宗立派的打算。
结果没过几年,竟还真叫他建成了宗门,他便更加高兴,还亲自给这城取名叫做无极城。
站在城门口,沈自舟仰着头看城门上的题字,忽然笑了下,“腥风血雨,血浪浓稠,果然不愧是嗜血宗啊。”
说这话的时候,竟是满脸陶醉相。
三人先后进了城,只是在走过城门的那一刻,沈自舟忽然感觉身后的一道气息猛的消失,想要停下查看,却被季星澜揽着肩膀阻拦下来。
“小澜澜?”
“是嗜血宗的探子。”
沈自舟还想说点什么,可一时间又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毕竟这事实在太明显了,嗜血宗的长老接二连三地被杀,这个时候嗜血宗要是再不警惕的话,怕是早就已经被其他魔修宗门侵吞了。
沈自舟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下次再找机会和他说话吧。
无极城的景色和魔域其他城池内的景色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三人中就只有沈自舟左顾右盼,眼睛都像是不够用似的。
河洛看着觉得臊得慌,不由问道:“有那么好看吗?快收一收。”
沈自舟嘻嘻笑着,“这不是没太去过修真界嘛,你们说这无极城的景色,是不是和修真界的城池差不多?”
河洛愣了下,随即偏过脑袋,“我怎么知道?”
于是沈自舟就看向了季星澜。
本来也是没想过能从季星澜那得到答案的,却偏偏季星澜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嗯?”
季星澜道:“这里除了空气中充满了魔气,来往的都是魔修外,几乎和修真界的城池没有区别。”
沈自舟心里连日来的郁闷仿佛随着这一句话消失了,整个人又凑到季星澜身边,仿佛一只可爱小狗一样,仰着头,笑嘻嘻道:“原来修真界的城池都这么好,以后真想在修真界常住啊。”
在沈自舟靠过来的一瞬间,季星澜身体是僵硬了一瞬的,但只有一瞬,很快季星澜又适应,重新端起之前的剑尊姿态。
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自在楼门前。
只从外面看,自在楼也不过是家酒楼,三层楼高,朱红色的栏杆,朱红色的墙壁,还有朱红色和白色相间的窗子。
看上去果真和修真界的酒楼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一走进自在楼的地界,入目的一切就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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