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囚脱下那身不合适的衣服重新换了一件黑色的劲袍,颜色偏暗,与魔域的风格极为相衬。
待沈囚换好衣服之后,谢沉雪看了看,便带着人往外面走。
沈囚看着他,开口,“剑尊,我虽然是你的弟子,但我此刻已然是魔族,你既然不想杀我,那就此分道扬镳,就此别过吧!”
说完这一句话,沈囚转头就走,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谢沉雪暂时没事,来阴需要用他引你出来,暂时不会动他。”谢沉雪语调淡漠,“但你空有一身修为,却不会用,你若是去救他,只会两人都被带去魔宫。”
沈囚脚步一顿,就听到身后的人说,“先把你的修为巩固好,再去想救人的事,否则只会是白费力气。”
他转过头,有些迟疑和不敢置信,“你要教我巩固修为?”
他是一个魔族,长宁剑尊不是最讨厌魔族的吗?
谢沉雪看向他,道,“你是我的弟子,况且,魔域危机重重,你若是不变强,只会葬身这里。”
说教沈囚巩固修为,但长宁剑尊却只是带着他去了打斗场和魔族人打架。
打了几天之后,沈囚明显感觉到自身的修为巩实了许多。
又打赢了一场之后,他看向台下站着的人,那人一身黑袍,黑纱幕篱遮面,看不清幕篱下的面容,但沈囚觉得,长宁剑尊在看他。
谢沉雪一直观察着沈囚的状态,明显感觉到沈囚运用魔气越来越熟练,他看了片刻后,觉得明日起沈囚就不用来这里了。
再过几日,沈囚在这魔域也能自保,大部分的魔族都不再是沈囚的对手。
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教沈囚,一阵刺痛突然袭了算上来。
谢沉雪看向明显已经被打出战意的沈囚,抬脚走了。
等离开打斗场后,谢沉雪目光在街上看了看,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走了。
在他离开后不久,沈囚就站在谢沉雪站过的地方看了看,低垂视线看着地上不起眼的银砂,沿着银砂追了上去。
这几日长宁剑尊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对劲,偶尔会避开他去做什么。
沈囚有些担心长宁剑尊想对来阴做什么,若是这样,万一伤到他师兄就不好了。
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长宁剑尊到底想做些什么?
沈囚跟着银砂越走越偏,最终到达了街角的一处宅院。
他只是垂眸扫了一眼银砂的位置,确定携带银砂的人已经进了这处宅院之后,毫无心理负担的抬脚翻了进去。
此刻已是夜晚,那些银砂散发着微弱的光辉,指引着沈囚他想要找的人的位置。
夜晚之下,银砂尤为明显,沈囚不知道长宁剑尊是否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长宁剑尊并没有找他问,也没有警告他。
要么是长宁剑尊发现了,却不在意,要么就是长宁剑尊受的伤很重,重到连五感都有了一定的退化。
沈囚思索着,脚步却不慢的走到银砂最后落的地方。
那是一间紧闭的房门,房门反锁,沈囚靠近房门。
他谨慎的看了片刻,随后便推开了房门,无事发生。
沈囚又警惕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于是他看向屋内,屋内只有一张空桌子和几把椅子,床上坐着戴幕篱的人。
只是一眼,沈囚便已经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他抬脚走了过去,然后在即将接近床铺的位置时被拦了下来。
几道金光在地上亮起,阵中金光带着肃杀的剑气,对着沈囚毫不留情的冲了过来。
沈囚抬起手,凝聚魔气抵挡着这剑气,但当他抬手时,青灵镯突然间亮起了一道光,那些对着他的剑光神奇的开始消失。
沈囚沉默的看了看青灵镯,此刻青灵镯已经恢复了原样,就算是一个普通的镯子。
他抬头看了看床上打坐的人,那人依旧戴着幕篱,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还是还在入定之中。
地上的阵法耀眼,点点金光一闪一灭,但在刚才,沈囚就已经见识过了这些金光的威力。
他看向戴着青灵镯的手,慢慢的抬起来,试探性的放在了阵法笼罩的地方。
青灵镯又重新散发着青光,那阵法并没有运行,那些金光也没有化成剑气。
沈囚抬脚走了进去,阵法纹丝不动,与刚才的危机四伏毫无关联。
这么大的动静和沈囚已经走到了长宁剑尊的面前,长宁剑尊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头也没抬。
“剑尊?”
沈囚试探性的喊了一句,等了片刻,依旧无人回应。
他神色一动,慢慢的俯下身,脸贴近幕篱。
他从半透明的幕篱中隐约看到长宁剑尊阖着眸,像是进入了入定。
沈囚直起身,看着床上的人,不由得嘀咕,“就怎么放心我,我可是个魔族。”
他说着这话,却没有对长宁剑尊做任何动作。
沈囚还以为长宁剑尊是想做些什么,结果却只是找个地方入定修炼,果然不愧是剑尊,连受伤了,还这么努力。
他这样想着,正准备往外走,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长宁剑尊。
来阴所说血燃术以血气为修,而长宁剑尊又受了伤,入定必须是血气稳定,既然长宁剑尊使用血燃术,体内的血气定然不足。
在这种情况下,长宁剑尊还选择入定,必然会走火入魔,以长宁剑尊的修为与阅历,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沈囚抬手悄悄搭在长宁剑尊手腕,震惊的抬眼去看长宁剑尊的面容,但幕篱遮面,他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血气,怎么会没有血气?长宁剑尊明明还是个活人!
这边发生的事,谢沉雪并不清楚。
他的妖身此刻被来阴用铁链捆了起来,元神回到妖身之后,来阴就与他打过几次照面,但谢沉雪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现在回到妖身的时间越来越不固定。
有可能回半天,也有可能是半个时辰。
于是在来阴看来,长宁剑尊收的这大徒弟一身的毛病,总是昏昏醒醒。
而她找来的那些庸医又瞧不到谢沉雪元神,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醒了?”
听到有人说话,谢沉雪抬眸看了过去。
白水河一身黑袍,正擦着剑,面无表情的转头看他。
谢沉雪开口问,“你是来阴的人?”
白水河擦剑的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本来就是魔界的人,只不过母亲是带着根骨的凡人而已。”
谢沉雪并不关心白水河为什么在魔界,也不关心他是什么人。
他看向白水河,问,“来阴呢?”
白水河还没有说话,一到女声就从谢沉雪的前面响起。
“小修士是在找我吗?”
听到这声音,白水河连忙站了起来,行礼,“魔君!”
来阴依旧穿着她的那身红裙,她笑容明艳,并未看白水河,“小修士不知道是有什么怪病,总是时不时的就昏睡过去,我给小修士带了个魔医,希望他能治好你的这病,也为我接下来找人添上不少助力。”
谢沉雪抬眸,“你想要把沈囚带去魔宫,为什么?”
来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身后的魔医,道,“去,看看他的元神是否是出了什么问题,本魔君不希望你与前面的那两个废物一样,别什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魔医战战兢兢,却回答坚定,“魔君放心,老朽专治这方面的疑难杂症,只是元神之事过于谨慎,这小修士怕是要受些苦了。”
这修士不过是牵制沈囚的一根绳索罢了,只要不是死了,受不受苦不在来阴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只是想要这修士清醒,回答完她想要问的问题而已。
来阴看向谢沉雪,道,“只要不弄死,随便治。”
魔医抹了抹额角的汗,倒是放心不少。
他朝着谢沉雪靠近,正要施法。
谢沉雪却突然动了一下,他看向来阴,又重复了一遍,他要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把沈囚带去魔宫?他虽然是魔族,但他在魔域也可以活的很好,为什么非要把他带去魔宫?”
来阴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只是冷眼看着魔医,问,“怎么,你等着我动手杀你吗?”
魔医一激灵,连忙对着谢沉雪开始施法。
白水河见谢沉雪面色不对,他忍不住开口道,“魔君,可否让魔医停下,谢沉雪的状态不对劲。”
还没有等到来阴说话,谢沉雪身体一颤,脸色也难看了不少,他看向来阴,唇瓣一动,还没有说什么,人却昏了过去。
来阴原本抱着手气定神闲的看着,见这小修士身体一软,双目一阖又昏迷了过去,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皱起眉,问,“怎么回事?”
魔医一颤,连忙跪了下来,求饶道,“这小修士的元神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千疮百孔,受不了这魔气侵蚀,怕是要死了,魔君饶命。”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白水河抬头看谢沉雪,目光震惊,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来阴气笑了,她抬手,正准备一掌解决这个添乱的庸医,却因那句“像是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停下了动作。
她看向战战兢兢的魔医,“他元神受了伤,还是烧伤?”
魔医很确定,这小修士的元神是烧伤。
魔君把他带来之前,也不跟他说这小修士的情况,要是知道他元神受伤这么重,他绝对不会用魔气去检测。
这小修士元神本来就伤的很重,他这一折腾,万一小修士死了,魔君岂不是要怪在他头上?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越想魔君往日的作风,魔医越是心慌,觉得自己今天他是要交代在这里,他连忙又磕了几个,“魔君饶命!”
来阴却没有在注意他的话,她看向这小修士,眼眸一眯,“血燃术……”
在进入魔界之前,长宁剑尊也是使用的血燃术……
她看向不知道磕了多少,额头已经红肿的魔医,道,“保住他的命,如果保不住,那你就和他一起死。”
魔医一喜,连忙又给磕了一个,“谢魔君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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