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不会信的,说不定以沈囚那悄咪咪的性子,还会记恨上被心有灵犀的长宁剑尊。
谢沉雪沉默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对峙片刻,沈囚率先移开目光,他垂下眼眸,声音低落,“师兄不想说,我不问了,等哪一天,师兄想告诉我了,我也会等着师兄。”
沈囚委屈的看他一眼,就好像在说,我那么信任你,什么都和你说,师兄居然有了小秘密不告诉我,我伤心了。
他转身,头微微垂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师兄好好休息,我去天机阁一趟,晚点就把长宁剑尊放了。”
沈囚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可怜,谢沉雪蹙着眉,却最终只是抿了抿唇。
他不想骗沈囚,可他也不想让沈囚知道长宁剑尊就是他。
最终他保持了沉默,在沈囚即将出门时叫住了他,声音带着点歉意,“沈囚,我知道你有疑惑,给我点时间,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沈囚没说话,他背对着谢沉雪,目光一暗,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依旧低落,“我永远相信师兄,师兄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他听到身后的师兄淡淡的“嗯”了一声,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大,“那我等着师兄想说的那一天。”
他走出了殿门,没再掩饰脸色势在必得的表情。
他师兄虽然对他没情,但有了这一丝歉意,以及他师兄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骗得他师兄成为道侣,迟早的事。
沈囚愉悦的眯起眼,朝着天机阁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听到沈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谢沉雪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靠着床柱一歪,元神重新回到了水牢中的长宁剑中。
他睁开眼睛,熬过突如其来的晕眩,四周寂静,沈囚还没有过来,来阴同样也没有过来。
谢沉雪蹙着眉,虽然是将元神传入本命剑,但他本命剑终究还是离他太远,这样传过来是真的有些费神。
他抬眸看着被绑缚在一起的双手,调动元神之力朝着铁链冲去,铁链纹丝不动。
谢沉雪蹙着眉,感受到元神传来的刺痛,闭目休息了片刻,他的元神有些虚弱,现在竟然连根破铁链都打不开了。
看来真的只能等着沈囚过来帮他把铁链弄开,他才能离开水牢了。
来阴刚去过魔墟殿,也知道沈囚在魔墟殿内,暂时不会再去找他妖身的麻烦,但他暴露了窥道境的护体灵力,在此之前,灵界并没有降下渡窥道境的劫雷。
而以他妖身展现的年龄来看,他的妖身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时间就已经是窥道境强者。
以血燃术和窥道境那护体灵力,来阴必定会猜测,他的妖身与长宁剑尊的关系,甚至怀疑他的妖身就是长宁剑尊也不是没有可能。
妖身有沈囚守着,来阴暂时不会与沈囚硬碰硬,而在水牢里面的“长宁剑尊”,来阴一定会来验证他到底是不是谢沉雪。
所以,在沈囚到来之前,他要待在水牢这具身体里,以免让来阴对他的本命剑做了什么手脚。
四周过于安静,谢沉雪也不知道来阴什么时候会来。
他闭着眼眸,只留了一丝心神在外警惕。
此时此刻,沈囚已经走到了天机阁内,他并没有停留,直接朝着他发现的那阵法那里走去。
那阵法笼罩着一层暗格,除此之外,在无其他。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暗格里面的东西极为重要。
沈囚有时候也搞不懂,来阴和那在无妄海中的魔尊在想些什么?
除了不准他离开魔宫之外,其他时间都很好,就连魔宫也是随意他到处溜达。
想不通,沈囚也就不想了,他看着此刻正在运行的阵法,观察着阵法运行的轨迹,按照他师兄所说,趁着阵眼暴露的瞬间抬手一击。
掩盖在暗格上的阵法闪烁了片刻,最终消弭于无形。
沈囚面上一喜,把暗格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件极薄的书卷,封面什么都没有写。
沈囚将书卷打开,第一页赫然写着“阴阳双修之法”。
这名字一看就不怎么正经,这么不正经的书籍在玄天宗一向是被禁止的。
沈囚看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反应是,完了完了,师兄知道真的会生气的。
第二反应就是,魔族向来开放不拘小节,这书藏得这么深,指定有点东西,要不还是瞟一眼。
沈囚几乎没有犹豫就说服了自己,他打开第二页,看着上面所说元神耗损,犹如湖泊决堤,迟早油尽灯枯。
若是想弥补元神耗损,想以血蕴草蕴养三日,再以此双修之法元神交融,渡之以修补,破损的元神方能无碍,目光一沉,他看向魔墟殿,目光逐渐坚定。
血蕴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需要生长在魔气最为浓郁的地方,每三年也只会有一株。
无妄海魔气那么浓郁,说不定魔宫就有。
玄天宗内灵材也多,或者也有,但是……
他师兄的元神日渐虚弱,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若是带他师兄回灵界,先不说玄天宗有没有血蕴草。
就算有,以那天的情形来看,他们认为他师兄是妖族,而且还帮他这个魔族,会不会救还不一定,不能再拖了。
三日,他们至少还得在魔宫待三日,治疗他师兄的元神。
至于长宁剑尊,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去救,长宁剑尊在水牢里面一切安好,血蕴草又只能现取现用,现在去救长宁剑尊,若是来阴因此阻挠他取用血蕴草,他师兄就危险了。
而且,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取用血蕴草,那样来阴定会去查……
沈囚沉思了片刻,突然灵光一现。
来阴除了不让他出魔宫和去无妄海,并没有禁止他去魔库。
他去魔库,取一些蕴养元神的药草,悄悄顺走血蕴草也行。
这样想着,沈囚便有了主意,他将手中的书卷往青灵镯一塞,抬脚准备离开天机阁。
就在他即将走出天机阁时,下一刻,那书卷却又突然从他的青灵镯中飞了出来,躺入了暗格中。
沈囚:“?”
他上前几步,在书卷上看到还没有熄灭的魔气。
沈囚沉着眸,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把这书卷放在暗格中的人简直脑子有问题。
一款不正经的修炼之法,居然用那么厉害的阵法锁起来,还在上面加了魔气禁锢,让别人无法将这书卷带出天机阁。
沈囚磨了磨牙,将书卷一捏,坐到了椅子上,既然不让带,那他就在这里学。
在水牢里面等了大半天,来阴没有来,沈囚也没有来,但谢沉雪快坚持不住了,他看着外面,估摸着来阴今日估计不会来了,他才闭目,将元神传回妖身之中。
外面已夜深人静,今日星光全无,魔墟殿内,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别人。
沈囚并不在,可平时这个时候,沈囚都是待在魔墟殿内守着他的。
谢沉雪蹙眉,踩着地上的靴子就要下地,但他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虚弱的元神控制不住身体,他刚起身便感觉身体突然不受控制,软绵绵的往地上倒。
直到谢沉雪狼狈的摔在地上,沈囚都没有出现。
沈囚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来阴觉得时机成熟,可以对沈囚下手了,所以沈囚才没有回来。
他想撑着身体爬起来想去看看沈囚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只是起身的动作,谢沉雪便感觉脑海中一片眩晕,有点像是他强行将元神移入本命剑又使用大量灵力时的感觉。
在即将昏睡时,谢沉雪并没有聚焦的双眸盯着紧闭的殿门,眼眸带着显露的担忧,声音虚弱,“沈囚……”
谢沉雪再次摔了回去,阖上眸子一动不动。
此刻来阴已经离开魔宫,来到了魔宫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里只有看守在这里的魔族,往前是一个血腥味极浓的血池,里面浸泡着一具蜷缩着身体没有五官的身体,心口处缺了一块,里面没有心脏。
“魔君!”
负责看守这具血傀的魔族向来阴行礼,声音恭敬。
来阴看着那具蜷缩只有三四个月大小的血傀眯了眯眼,“还有多久能熔炼完成?”
那魔族撇了眼血池中的怪物,原本今日血傀就该成熟,但来阴将心脏取出后,血傀的成熟之日被延后了。
他拱手,声音恭敬,“大概还有两三日,血傀就可以供魔君使用。”
来阴皱起眉,不满,“太久了,本君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去,再杀几个凡人丢进去,本君要血傀迅速长成。”
“等等!”
那魔族领命,正要离开,来阴重新叫住了他。
来阴:“把白水河带来,他的琉璃剑体也可以加快血傀的成熟。”
那魔族刚要走,来阴想了想,又道,“还是抓几个凡人吧,本君可以再等等。”
白水河的体质对尊上来说有大用,不能折在这里。
不过是区区三两日,她等得起。
来阴没再改变主意,那魔族这次终于离开。
来阴看着血池中的血傀,皱起眉,只觉得这血傀长得太丑,一身毫无血色的苍白皮肤,没有五官的面容,枯黄发灰的发丝。
真的是污了她的眼睛。
不过想着长宁剑尊那副样貌,她又释然了。
有那样一张脸,这血傀再怎么丑也丑不到哪儿去。
她好心情的坐了下来,转眸看向远处的魔宫,勾唇,喃喃自语,“姑且让你再活几日。”
只要血傀炼成,无论长宁剑尊是不是谢沉雪,她都不亏。
只是可惜了,这血傀难炼,她折腾了十几年,也就只有这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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