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羂索打完后,伏黑甚尔来追问他们的对话,有明七略有些惊诧。
他刚刚洗完澡出来,身上都带着潮润的水汽,羂索已经离开了,原本羂索还微笑着立在茶室门口的,有明七去洗澡时路过他诧异地问了句“你怎么还在”,羂索就绷紧脸,面皮拉扯着笑意,礼礼貌貌地告别走了,羂索前脚微微佝腰请别,后脚直起身就看到有明七早走了。
羂索:。
羂索脸上有一瞬出现了真实的冷漠神情。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一时不好判断这是自己家主喜欢羂索的方式还是他单纯情商低。
不过羂索的身份太过危险。混迹在御三家与总监部高层的一家之主,背后不知道有什么势力,还莫名盯上了有明七,看起来还要让禅院家和五条家硬碰硬。
虽然禅院甚尔不觉得自己家主会被算计,但是他觉得自己家主可能会被勾引。
没谈过恋爱还脑子不正常的男人是不定时炸弹。
禅院甚尔在浴室门口等到了他的炸弹家主,直接问有明七对刚刚羂索的话的想法。
“他激你和五条家那小子比,觉得以后你肯定会被以下克上,打不过六眼,你怎么想。”
考虑到自己家主比炸弹线还复杂交错的脑回路,禅院甚尔把问题说详细了些。
“问我?”
“嗯。”
“还能怎么想。”有明七手扣在头顶的毛巾上,按着擦了擦湿发。
“他卷你*啊。”
好的,目前还是正常的家主。
禅院甚尔不明显地松了口气。“行,那你离他远点吧,我感觉你玩不过他。”
“嗯?我们在玩吗?”
禅院甚尔瞥了眼有明七,明目张胆地打量了下有明七的脸,白皙,俊秀,眉高眼明,挺好的,有明七就算被坏男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至少还能卖身。
因此禅院甚尔就只是欣慰地拍了拍有明七肩膀,“你离他远点就好了。”
……
有明七第二天就去了加茂家。
**
禅院甚尔在禅院家门口抓住被加茂家的人开车送回来的有明七时,脑袋都安静炸了下,“你在做什么?!”
有明七背上还背着重剑,左手大包小包,右手金卡银卡。
“我也不想的啊。”
“但是他又给我揍还送我钱啊。”
禅院甚尔痛心疾首,“你落入他的陷阱了。”
“他一个小时给我一千。”
“陷阱——”
“美金”
“我是说他是否愿意三人行。”
……
有明代羂索拒绝了禅院甚尔,禅院甚尔又不能被揍,他一定会还手,也不能给钱,他一定会要钱。不能加入他们。
不过禅院甚尔知道有明七为什么要赴羂索的约。
有明七是剑修,要养剑,禅院甚尔是体修,要买咒具,禅院家不肯给有明七和禅院甚尔太多支配资金,对有明七是怕给他钱多了这人就拴不住跑了,毕竟有明七本质没有禅院家血脉,对禅院甚尔是,禅院家现在是因为有明七才正眼看禅院甚尔的,如果有天有明七也厌弃禅院甚尔,他们会立刻转走资源,因此不想前期在禅院甚尔身上投入太多——更何况禅院甚尔还赌博。
这就导致了两个人一直很穷,有明七穷但仗义,禅院甚尔大半的赌债欠债单子都是他还的。
因此有明七最穷。常年接单祓除咒灵换钱。
勤勤恳恳的单纯剑修一个子一个子地赚了快十年钱,突然遇到羂索这种一下把美金砸他身上的人。
“这种不脚踏实地赚钱的感觉……”
“很奇怪?”
“好快乐。”有明七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还没真的去做过小白脸,只是有这个职业愿景的禅院甚尔看到有明七这样心底有些震撼。
不过禅院甚尔还是提醒了下有明七。
“他给你越多,他要从你身上拿的就越多。”
军师甚尔发言:“我们要做的是仙人跳,不是赔本。”
有明七心底明白,他也抱着能薅多少是多少的心情去骗羂索钱的,至于羂索要他做的事,他就假装没听到,先嗯嗯糊弄过去,反正也不是束缚,画饼钓钱就好了。
有明七心如明镜!
禅院甚尔看着有明七这样,神情虽然冷淡但是冷淡的面庞一下绽放出光辉……禅院甚尔不知为何有一点微妙的“完了”的直觉。
“……你之前说的,他给你揍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对战啊——”长发青年拖着声音,眸光也无所谓地虚浮在日光中,天井的小叶梣剪下一段细碎的光影晃晃悠悠地映在他鼻梁上,像是这个尚显稚嫩的青年鼻尖停了只蝴蝶,“像你之前同我陪练一样。”
有明七说得随意轻松,禅院甚尔心却微沉,他望着对面的青年,不知是日光浮入他眼,还是青年此刻本身就眸光亮而不自知。
“和我们陪练有什么不同吗?”
“……”有明七沉默了会儿。
禅院甚尔心更沉了些。有明七学会了一点隐瞒,大概是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会让禅院甚尔赞同。
不过有明七还是直言了。
在郎朗天光中,清冷的青年语声中含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
像鸟雀离枝。枝头簌簌春光。
“我可以杀了他,甚尔。”青年眼睛微微睁大,黑色的眼睫像幼鸟羽翅下的黑绒。“他不会死。”
站在禅院甚尔面前的好像不是19岁的有明七,而是很多年前,初见,还是个少年,穿着白色训练服的有明七,白衣少年跪在木制回廊边,从木制横条地板下捧出一只闭着眼的小鸟。
少年拇指按了按小鸟的胸部,微热,是地面泥土的温度,没有跳动,那个时候少年就是这样惊异抬头的,他简直像春天里刚刚萌发的新枝一样,被一压,然后枝条刷一下弹回来,一脸的新意。“甚尔,它死了!”
“它被人杀死了!是他杀!”
禅院甚尔以为他在伤心自己喂养的小鸟死了,正在思忖要不要安慰这个大少爷,又听到有明七可惜痛恨的声音。
“为什么它不是我弄死的……!”
“这只是杀意,有明。”禅院甚尔打断有明七的出神。
穿着身俱留队紧身衣的男人抱胸靠着门柱,眉眼仍然随意,但是声音微冷,“你对他只是杀意。”
“想杀人,这没什么特别的。”
有明七顿了下,点点头。
次日,加茂家,训练室。
加茂宪伦屏退了所有人,室内只有他们二人。
有明七第一次拔剑,但是没注入咒力,重剑从天而降狠狠贯破白衣青年腹部,有明七想躲,但是还是被羂索的血喷溅一身,他刚摸着脸上的热血皱眉,白衣青年就像短线风筝一样,苍白地,偏偏往他这儿倒来。
有明七接住,皱眉,“你不该穿白色的训练服。”
羂索微微一笑,他的眉毛、嘴角,都在因为疼痛本能地颤抖。不过羂索还是顺着有明七的话讲,“你很聪明,你的黑衣服应该很好洗吧。”
“你在说什么,衣服又不会因为颜色变得好洗。”
这家伙的脑回路还是一如既往奇怪。
不过羂索微笑,浸透了滚血的手摸到有明七后脖颈,有明七没躲,也没垂头。
羂索揽住他,带着浓烈血腥味,和死亡热气的话语,就在两个人相隔极近的体热中蒸腾。
羂索说:“杀意就是爱意。有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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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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