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停在顾家别墅门口，桃楠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时夏”两个字跳得显眼。
他刚接起，时夏带着点怨念的声音就冲了出来：“桃楠，你回去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什么时候回来啊？”
桃楠握着手机往旁边挪了挪，怕车里的桃酥听见，压低声音：“我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说，过几天就回去了，对了，梨砚送医院了吗？”
“早送过去了。”时夏的声音顿了顿，又放轻了些，“他打了抑制剂后就晕了，到现在还没醒，医生说就是易感期加上腺体有点应激，没大事”
腺体应激?应该是因为他的标记吧，桃楠想。
“对了，南阳有话跟你说。”时夏似乎是把手机递给了另外一个人。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南阳咋咋呼呼的声音：“桃儿！你没事吧？昨晚那情况……你没被那家伙‘拱’了吧？你姐要是知道了，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桃楠的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下意识瞥了眼正在解安全带的桃酥，慌忙说：“别瞎讲，我没事。梨砚醒了你们再跟我说，我先挂了。”
不等南阳再追问，他赶紧掐断电话，转身就对上桃酥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么?干了什么亏心事儿怕我听见。”桃酥挑眉。
“没有。”桃楠没敢认，含糊了过去，拎着行李箱往门口走：“爸应该做好饭了吧？我都饿了。”
推开门的瞬间，浓郁的糖醋香裹着暖意扑来，还夹杂着几声欢快的狗叫。
屁屁摇着大尾巴冲过来，前爪扒在桃楠腿上，舌头舔得他手背发痒。“屁屁，想我了？”桃楠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手感还是和以前一样毛茸茸的。
顾烨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额头上的大包贴着块卡通退热贴，看见桃楠，朝他扬了扬锅铲：“回来了？快洗手，最后一块排骨刚出锅。屁屁，别缠着阿楠，小心把他衣服弄脏了。”
屁屁像是听懂了，乖乖退到一边，却还是跟着桃楠往洗手间走，尾巴摇得更欢了。
饭桌上，顾烨一个劲往桃楠碗里夹排骨，桃酥在旁边酸溜溜地抱怨：“爸，你偏心，我昨天想吃你做的菜，你就让我吃黑暗料理，阿楠回来就是糖醋排骨。”
顾烨瞪了她一眼，却还是往她碗里添了块排骨：“谁让你昨天闯祸？要不是阿楠回来，你今天还得吃我研究的新菜。对了阿楠，这次去海岛，没受委屈吧？”
桃楠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眼朝顾烨笑了笑：“当然没有，对了爸，姐姐说姐夫在医院，我们下午去看过他再去看霖爸?”
顾烨夹菜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点头：“行。”
桃酥看出了顾烨的别扭，凑到桃楠耳边小声说：“爸就是拉不下脸，昨天在医院，还护着陈辰呢，怕他被秦家保镖打到。”
桃楠了然点头，伸手摸了摸蹲在脚边的屁屁：“屁屁，我们要出门哦，你在家乖乖的。”屁屁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应下。
下午三点，顾烨拎着满满两大盒饭菜，一家三口去了医院。
陈辰住的VIP病房很安静，推开门时，正靠在床头打电话，身上的病号服显得他身形更清瘦了，看见顾烨进来，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下意识挂断手机坐直了些。
“感觉怎么样？”顾烨先开了口，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语气有点生硬，没了平时对桃楠姐弟的温和。
陈辰放下手机，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顾叔叔。”他的目光扫过顾烨额头上的包，又很快移开。
桃酥见状，赶紧把水果递给桃楠：“阿楠，我们把水果洗点给他吃。”
桃楠应了声，拿着水果和姐姐去了洗手间，病房里顿时只剩顾烨和陈辰，连空气里都蔓延着尴尬。
顾烨咳了一声，打开保温盒：“我做了清蒸鱼，你趁热吃点，补补身子。”
陈辰看着顾烨把鱼肉挑去刺，放进小碗里递过来，眼眶莫名有点热，小声说：“谢谢顾叔叔……昨天，谢谢你。”
顾烨的手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以后……你就叫我爸吧。”
陈辰握着小碗的手猛地一僵，眼眶瞬间红了，喉结滚了好几下，才哑着嗓子喊出一声：“爸……”这一声喊得又轻又颤，像是怕这是一场梦，一用力就碎了。
顾烨的肩膀也顿了顿，别开脸咳嗽了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比刚才软了不少：“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指尖碰到陈辰清瘦的肩线时，他心里忽然有点酸，这孩子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总得有人护着。
这时桃楠和桃酥端着洗好的水果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两人对视一眼，都悄悄松了口气。
顾烨接了公司电话，去了楼梯间，病房里，桃酥撞了撞桃楠的胳膊，指了指门口的热水壶：“阿楠，你去打点热水来吧，壶里没水了。”
桃楠没多想，拎着热水壶就往外走，脑子里还在琢磨梨砚醒没醒，想着等会儿再发个消息问问。
他慢悠悠地接好水，晃悠着往病房走，刚推开门，就看见桃酥俯身压在陈辰身上，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他们在接吻。
桃楠脚步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姐姐刚才支开他的用意，耳尖瞬间烧了起来。
他哪是去接水，分明是被姐姐“赶”出来给两人留空间！
他没再往前走，而是拎着热水壶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手机，给两人留时间。
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却没看进去一个字，只听见病房里偶尔传来轻轻的笑声。
姐姐和陈队能好好的，真好。
桃楠靠在走廊墙壁上，给顾烨和桃酥发去消息说自己有话想单独跟霖爸说，要先去墓园。
收起手机后，他将热水壶放在病房门口后，便脚步轻快地出了医院。
街角那家常去的花店还开着，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
老板娘看见他，熟稔地笑着打招呼：“楠楠？好久没来了，还是要白玫瑰？”
“对，麻烦您帮我选一束新鲜的。”桃楠点头，目光落在柜台后的花束上，白玫瑰的花瓣带着晨露的湿润，干净又温柔，像极了霖爸以前总摆在客厅的那瓶。
老板娘动作麻利地包好花，递给他时又多塞了一小枝雏菊：“上次你说霖先生喜欢这个，配着白玫瑰好看。”
桃楠道了谢，抱着花束往墓园走。夏末的风带了点凉意，吹得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墓园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声音。
桃楠熟门熟路地走到桃霖的墓前，轻轻将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后盘腿在坐下，指尖拂过碑上“桃霖”两个字，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我又来看你了。”他坐在墓碑旁的石阶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这次的白玫瑰里，还有小雏菊，你看，还新鲜着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石阶的缝隙，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霖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你走后，梨砚离开了，我因为分化，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爸爸和姐姐怕我伤心，都不愿意告诉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眼眶开始发红，却很快又笑了：“以前总觉得，你走了之后，有什么东西碎了，现在我知道了。”
“因为，我在海岛上又遇见他了。”他抬手摸了摸后颈，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信息素气息，“你总说‘小梨这孩子靠谱，以后肯定能护着楠楠’……你说得对，他真的一直在护着我。”
风轻轻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绕着墓碑打了个旋。桃楠像是听见了霖爸的回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
“我一直都知道那只是场意外，不是谁的错。可没有人给我解释的机会，梨砚这些年也没有游泳了，但他把梨棠照顾得很好。”
他低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桃霖可以透过那张照片看见自己：“我以前觉得高匹配的信息素是枷锁，可现在我懂了，它不是，它是指引，让我找回了丢失的记忆，找回了梨砚，也找回了我自己。”
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桃楠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墓碑上的灰尘，又对着碑上的照片笑了笑：“霖爸，我会让梨砚回到泳池里。”
吹过风里似乎还残留着白玫瑰的香气，像霖爸温柔的拥抱。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转身向墓园门口的顾烨和姐姐走去。
桃酥捧着一小盒包装精致的桂花糕，是霖爸生前最爱的那家老字号。
“爸，姐姐。”他叫过人后，顺手帮桃酥托了托桂花糕的盒子。
顾烨“嗯”了一声，目光越过他看向墓碑前的白玫瑰，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和霖爸说什么悄悄话了？”
“都说了是悄悄话了，当然不能告诉你。”桃楠笑着侧身让开道，“你们进去吧，我在车里等你们。”
桃酥难得见他在今天心情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乖，回来姐姐有惊喜给你。”
桃楠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靠近墓碑，才转身往停车场走。
最近有点卡文，你们要是觉得我有什么写的不好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啊[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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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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