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楠靠在梨砚怀里,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还有掌心传来的温度。他突然愣了,这个浅浅的拥抱让他留恋,因为他以前也是这样悄悄的抱住梨砚。
他故意没立刻站直,手指轻轻勾了勾梨砚的衣角,声音带着点委屈:“你看,都说了让你扶着点。”
梨砚扶着桃楠腰的手又紧了紧,指尖隔着薄薄的工服布料,能摸到对方腰腹的软肉,易感期残留的燥热瞬间窜了上来。
他连忙移开目光,喉结轻轻滚了滚,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站稳了,别再晃了。”
“知道了,砚哥。”桃楠乖乖应着,却没挪开身子,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身边又靠了靠,肩膀贴着肩膀,呼吸都能蹭到对方的脖颈。
他盯着梨砚泛红的耳尖,在心里偷偷乐。
看来橙子说的“勾引”,也不是没用。
直到甜橙橙举着相机凑过来,一脸邪笑,梨砚才回过神,慌忙松开扶着桃楠腰的手,转身拎起采样桶:“先去那边采样,王哥说那里的水质数据最关键的。”
说着就快步往前走,像是在躲什么,却没发现自己的脚步故意放慢了些,等着身后的桃楠跟上来。
桃楠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快步追上去:“砚哥你走慢点,这里的泥太滑了,我跟不上。”
梨砚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时,眼底的慌乱已经褪去,多了点无奈的温柔。
他伸手递过采样勺,指尖不经意碰到桃楠的手,两人同时顿了一下,桃楠却没躲开,反而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梨砚接过桃楠手里的采样桶,“你跟在我后面,踩着我的脚印走。”
甜橙橙跟在两人身后举着相机,心里已经开始构思今晚要怎么写了。
走了没几步,桃楠忽然“哎呀”一声,脚下被拌了一下,手里的采样勺差点掉在泥里。
梨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很稳:“怎么回事?又没站稳?”
“不是我没站稳,是这里的石头太滑了。”桃楠皱着眉,还是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另一只手却悄悄抓住梨砚的衣角,轻轻晃了晃,“砚哥,你能不能牵着我走啊?这样我就不会摔了。”
梨砚盯着他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尖泛白的痕迹又冒了出来。
记忆里的片段越来越清晰,高中时,桃楠也是这样,在海边牵着他的衣角,说:“哥哥,海边的石头太滑了,你牵着我走呗”。
他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桃楠的手,掌心贴着掌心,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僵了一下,却都没松开。
桃楠感受到梨砚掌心的温度,偷偷看他,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眉头微蹙。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高中时,也是这样,在泳池边牵着他的手,教他游泳,说:“别怕,有我在”。
“砚哥,”桃楠忽然开口,声音轻轻的,“我总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好像很久以前,你也这样牵着我,在海边走过一样。”
梨砚握着他的手猛地一紧,抬头看他时,眼底是复杂的情绪。
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他:“哥哥,可以陪我去海边散步吗?”。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桃楠打断:“我就随便问问,快采样吧,不然下午的直播要赶不上了。”
梨砚只好收回目光,却没松开桃楠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桃楠也没挣脱,任由他牵着,两人并肩蹲在滩涂里采样,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缠在一起。
梨砚先将采样勺缓缓探进滩涂水域,指尖稳住勺柄,避免水流扰动影响数据。
阳光穿过水面,在勺底映出光斑,他却没心思留意这些,眉头渐渐蹙起,水样里悬浮着细小的褐色颗粒,比上次采样时明显增多。
“先测透明度。”他把采样勺举到与眼齐平的高度,对着天空调整角度,“只能看到勺底刻度的40厘米处,上次还能到60厘米。”
桃楠立刻翻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快速滑动,字迹却比平时用力几分:“透明度40cm,较上次下降20cm,备注‘水样含较多悬浮颗粒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要测pH值?王哥说这个指标最能反映水质酸碱变化。”
梨砚从采样箱里取出pH试纸,撕下一截递给桃楠,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手背:“你蘸一点水样,等30秒对比色卡。”
桃楠接过试纸,小心蘸取水样,看着试纸慢慢从白色变成浅橙色,心里猛地一沉。
他对照色卡反复确认,声音带着点难以置信:“pH值6.1,偏酸了,正常滩涂水质得在6.5-8.0之间才对。”
甜橙橙举着相机的手也顿住了,镜头里原本鲜活的滩涂画面,因为这组数据变得有些沉重。
她下意识拉近镜头,拍下试纸与色卡的对比画面,小声说:“难怪刚才没看到几只小螃蟹,水质偏酸会影响它们的鳃部呼吸。”
梨砚没说话,又拿出溶解氧检测仪,将探头浸入另一份新鲜水样。
仪器屏幕上的数字跳了几下,最终停在3.8mg/L,他喉结轻轻滚动:“溶解氧也低了,低于5mg/L,滩涂里的鱼虾就会缺氧,长时间下去会大量死亡。”
桃楠握着笔的手紧了紧,笔记本边缘被捏出浅浅折痕。
他抬头看向滩涂深处,原本该有小鱼跃出水面的区域,此刻一片沉寂,只有风吹过红树林的沙沙声:“会不会是污染物顺着雨水冲下来了?昨天的雨那么大,可能把岸边的农药残留或工厂废水带过来了。”
“有可能。”梨砚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的入海河口,那里的水色比近处更浑浊,泛着淡淡的灰色。
“滩涂其实是‘天然净水器’,红树林的根系能吸附污染物,微生物也能分解部分有害物质,但如果污染超过它的净化能力,整个生态链都会受影响。”
他蹲下身,指着脚下盘根错节的红树林根系,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你看这些根系,它们不仅能固定泥沙、抵御海浪,还能像滤网一样截留污染物。但现在污染物太多,根系表面已经附着了一层灰褐色的污垢,再这样下去,红树林的叶片会发黄枯萎,甚至整株死亡。”
桃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根系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污垢,心里更沉了。
他快速在笔记本上补充:溶解氧3.8mg/L,pH值6.1,透明度40cm,建议后续重点排查上游污染源,尤其是农业区和工业区排水口。
“采样还要继续,多取几个点的数据更有说服力。”梨砚拎起采样桶,自然地牵住桃楠的手,“跟紧我,前面的泥更深,别踩空了。”
两人沿着滩涂往河口方向走,每走50米就采一次样,数据却一次比一次让人揪心,最靠近河口的采样点,pH值甚至降到了5.9,溶解氧只有3.2mg/L。
桃楠一边记录一边对着镜头科普:“大家可能觉得滩涂是‘泥巴地’不重要,但其实它是很多候鸟的中转站,也是鱼虾的产卵场。一旦水质被污染,鱼虾没法存活,候鸟没了食物,整个生态都会受到影响。”
梨砚点头补充:“我们每次采样都是在‘给滩涂做体检’,这些数据就是‘体检报告’。像今天这样的数据异常,就是在提醒我们‘滩涂生病了’,得赶紧找到病因治疗,比如排查上游排污口,呼吁周边居民减少农药使用,这些都是保护它的办法。”
等采完最后一个点的水样,已经是中午了,桃楠抱着笔记本,看着桶里泛着杂质的水样,心里有些沉甸甸的。
梨砚看出他的低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
他拎着装满水样的桶,看向桃楠怀里鼓鼓的笔记本,声音放得轻了些:“先找个地方整理数据,把异常采样点的位置标出来,下午好跟王哥同步情况。”
桃楠点点头,跟着他往滩涂边缘的红树林走去。
树荫下能避开正午的烈日,他找了块干净的礁石坐下。
梨砚蹲在他身边,从采样箱里拿出地图,铺在礁石上,指尖沿着入海河流的走向划过:“这条河上游有两个农业区,还有一个小型加工厂,大概率是雨水把农田里的化肥、农药,还有工厂偷排的废水冲下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前在江城监测滩涂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后来联合环保部门查了排污口,水质才慢慢恢复。”
桃楠盯着地图上的标记,忽然想起高中时梨砚跟他提过的“环保志愿活动”,当时他还闹着要跟去,却被梨砚以“滩涂泥太深,容易摔”为由拒绝了。
他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轻声问:“砚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只靠采样数据,好像没办法让他们整改。”
“得先让王哥联系当地环保部门,申请联合排查。”梨砚拿出手机,对着笔记本里的数据拍照。
“我们把每个采样点的经纬度、数据异常情况都标清楚,再附上现场照片,这样他们排查时能更精准。”
他说着,示意甜橙橙把镜头对准滩涂里泛着灰色的水域,还有红树林根系上的污垢,“这些照片能直观展示污染情况,比单纯的数据更有说服力。”
甜橙橙举着相机,默默拍下两人对着地图讨论的画面,没有像平时那样调侃,反而认真地说:“我刚才拍了不少污染区域的素材,等会儿可以剪辑成短片,发给协会用来呼吁保护滩涂,让更多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桃楠抬头看向她,眼底亮了些:“短片里可以加我们刚才科普的内容,让大家知道滩涂的重要性,还有污染对生态的影响。”
梨砚也点头赞同:“民众的关注能给相关部门施压,推动整改速度。以前在江城,就是因为很多市民看到了污染视频,主动打电话举报,环保部门才加快了排查进度。”
三人分工合作,桃楠负责整理采样数据和经纬度,梨砚联系王哥同步情况,甜橙橙则筛选拍摄素材。
阳光透过红树林的枝叶,在礁石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原本轻松的采样任务,因为糟糕的水质数据,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感。
嗯,换称呼了[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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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水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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