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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路芷雪那颗被沈拾习鼓动得热血沸腾的心,在放下电话、面对现实时,迅速冷却下来。

机票、签证、父母……一座座大山瞬间压了下来。

尤其是父母这一关,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撒谎逃学、私自出国?

她想都不敢想!

就在她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之际,门铃响了。

来人是小姨,路芷雪母亲最小的妹妹,刚大学毕业没多久,在一家时尚杂志做编辑,思想前卫,是家里唯一能跟路芷雪聊点“时髦话题”的长辈。

“哟,我们小雪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模拟考又砸了?”小姨踩着高跟鞋,拎着新买的包包,一进门就瞧见路芷雪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路芷雪像看到救星一样,眼睛一亮,但又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地说:“小姨……我……我有个朋友……她遇到个难题……”

“哦?什么难题?说来小姨听听,帮你朋友分析分析。”小姨放下包,饶有兴致地坐到她身边,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势。

路芷雪深吸一口气,半真半假地、隐去了沈拾习的名字,把“有个朋友”想去国外给男朋友惊喜但不知道怎么跟家里开口的困境说了一遍。

小姨听完,眼睛瞪得溜圆,非但没觉得荒唐,反而兴奋地一拍大腿:“哇!可以啊你这朋友!够浪漫!够大胆!我喜欢!”

路芷雪:“……”

“这有什么难的!”小姨凑近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搞事情”的光芒,“跟你爸妈说,我们杂志社搞个‘校园新锐作者采风活动’,选了几个有潜力的中学生,短期交流,包食宿机票!名额难得,我好不容易给你……哦不,给你朋友争取到的!”

路芷雪目瞪口呆:“啊?这……这能行吗?假的啊!一查不就露馅了?”

“傻孩子!”小姨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爸妈又不懂我们这行!我弄个假的邀请函,公章什么的……咳咳,我有办法。再说,就几天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你……你朋友早就惊喜完回来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他们顶多说几句,还能怎么样?”

路芷雪的心砰砰直跳。小姨的计划大胆又冒险,但……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小姨,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朋友?”路芷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小姨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和怀念:“因为你小姨我当年,就是太听话,错过了好多事情。现在想想,青春嘛,有时候就需要一点不管不顾的冲动。看你朋友这样,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自己。能帮就帮一把咯,就当是……弥补我自己的遗憾吧。”

她笑了笑,又恢复了那副潇洒的样子:“怎么样?干不干?要干的话,小姨我现在就帮你……朋友操作!”

路芷雪看着小姨鼓励的眼神,想到沈拾习在屏幕那头期待的样子,一股巨大的勇气终于冲垮了所有的犹豫。

“干!”她斩钉截铁地说。

于是,一场“瞒天过海”的大戏正式上演。小姨雷厉风行,很快弄来了一份像模像样的“邀请函”和“行程单”,甚至还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看起来十分专业的杂志社工作证,上面印着路芷雪的照片和“特约小记者”的头衔。

路芷雪拿着这些“道具”,心脏狂跳地跟父母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路母拿着邀请函看了又看,有些疑惑:“这……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说过啊?什么杂志社?”

“就是……小姨他们社旗下的一个青少年板块搞的活动,机会很难得的!小姨好不容易才帮我争取到的!”路芷雪硬着头皮解释,手心全是汗。

路父推了推老花镜,看向小姨:“小妹,是真的吗?这活动靠谱吗?安全有保障吗?”

小姨面不改色心不跳,演技堪称影后级别:“姐夫,姐,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社正规大媒体,全程有地接安排的,就是去感受一下氛围,采访几个学生代表,安全的很!这可是拓展眼界的好机会!别人家孩子想去都去不了呢!”

在小姨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专业道具”的助攻下,路父路母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家妹妹,点头同意了。

路芷雪和小姨交换了一个成功的眼神,差点喜极而泣。

接下来的几天,路芷雪在小姨的远程指导下,火速办理了签证加急(小姨又“恰好”认识旅行社的人),沈拾习那边也默契地订好了机票。一切都在紧张又兴奋的氛围中秘密进行着。

出发前一晚,路芷雪紧张得几乎一夜没睡。她反复检查着行李,练习着见到沈拾习时该说什么,以及……该如何面对那个艾米莉。

第二天,在父母千叮万嘱的送别下,在小姨“鼓励”的眼神中,路芷雪怀着一种奔赴战场般的壮烈心情,踏上了前往旧金山的航班。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她几乎没合眼。兴奋、紧张、害怕、期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当飞机终于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跟着人流办理入境、取行李,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当她终于推着行李箱走出到达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人群中无比耀眼的身影。

沈拾习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牛仔裤,身姿挺拔,正焦急地踮脚张望。当他的目光捕捉到路芷雪时,脸上的担忧和焦急瞬间化为巨大的、灿烂的笑容,像加州的阳光一样耀眼夺目。

他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将路芷雪连人带行李箱紧紧搂进怀里!

“小雪!你真的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

路芷雪埋在他怀里,一路上所有的忐忑和不安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踏实和幸福。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用力回抱住他:“嗯……我来了。”

两人在机场大厅相拥了足足一分钟,才舍得分开。沈拾习仔细地打量着她,眼里满是惊喜和宠溺:“累不累?飞了这么久?饿不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路芷雪摇摇头,又点点头,看着眼前真实存在的沈拾习,感觉像做梦一样:“还好……有点饿……你……”她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派对!今晚的派对怎么办?艾米莉她……”

沈拾习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艾米莉那边我也通过气了,就说你临时决定给我惊喜,已经到了。她……嗯,反应有点复杂,不过还是表示欢迎。”

他接过她的行李箱,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先回酒店让你休息一下,倒倒时差。晚上,就看你的了,我的‘惊喜’女主角。”

他的手心温暖干燥,紧紧包裹着她的手,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路芷雪深吸一口异国他乡的空气,感觉前所未有的勇敢。

晚上,沈拾习带着路芷雪来到那家著名的意大利餐厅。他先进去,路芷雪则躲在门口,按照计划,等他被“惊喜”时再出现。

路芷雪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项目组的同学,其中艾米莉的身影格外显眼。她穿着一件漂亮的小礼裙,正笑容满面地和身边的人交谈。

路芷雪的心又开始紧张地跳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特意换上的、小姨帮她参谋买的一条连衣裙,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路芷雪,你可以的!”

餐厅里,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沈拾习被大家推到了中间,艾米莉端着一个点着蜡烛的蛋糕,笑着走向他,嘴里唱着生日歌(找了个由头)。大家也跟着唱起来。

就在这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

路芷雪端着一个更大的、临时买的蛋糕(沈拾习提前准备好的),脸上带着略显紧张却努力维持的笑容,一步一步地走向人群中心。

歌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东方面孔的陌生女孩身上。

艾米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恼怒。她显然没料到路芷雪真的会来,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沈拾习恰到好处地转过身,脸上露出“极度震惊”和“狂喜”的表情,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大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蛋糕,然后再次将她紧紧抱离地面,转了一圈!

“Surprise!” 路芷雪红着脸,在他怀里小声说道。

“这……这真是太惊喜了!”沈拾习放下她,却依旧搂着她的腰,向所有目瞪口呆的同学介绍,“Everyone, this is my girlfriend, Lu Zhixue! She flew all the way from China just to surprise me!”(“各位,这是我女朋友,路芷雪!她特地从中国飞过来给我惊喜!”)

人群中爆发出惊叹和起哄声。

“Wow! That's so sweet!” “Incredible!” “Hi,Zhixue! Welcome!”

路芷雪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用提前练习好的英语跟大家打招呼:“Hi, everyone. Nice to meet you. Thank you for the party.”(“大家好,很高兴认识你们。谢谢你们为他办派对。”)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脸色不太好看的艾米莉身上。

路芷雪走上前,将手里那个原本属于艾米莉的蛋糕接过,放在桌上,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无比真诚(至少看起来是)的笑容:“You must be Emily. Thank you so much for organizing this wonderful party for Xi. It's so nice to finally meet you in person.”(“你一定是艾米莉吧。太感谢你为习组织这么棒的派对了。很高兴终于亲眼见到你。”)

她的话语礼貌周到,姿态大方,完全是一副正牌女友感谢对方辛苦操办的样子。

艾米莉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憋了几秒,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Yeah. Nice to meet you too. Wow, what a surprise indeed.”(“……是啊,也很高兴见到你。哇,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好在其他同学很快围了上来,好奇地和路芷雪聊天,问她一路上的经历,夸她勇敢浪漫。路芷雪虽然英语不算特别流利,但提前准备了不少话题,加上沈拾习在一旁适时地帮忙翻译和补充,交流倒也愉快。

整个派对,路芷雪都紧紧跟在沈拾习身边,偶尔和艾米莉目光相接,她都会回以一个无害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微笑。

艾米莉则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原本准备好的、或许想和沈拾习单独说些什么的计划彻底泡汤。她看着沈拾习全程视线几乎没离开过路芷雪,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和宠溺,是她从未得到过的。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小心思,在这个“从天而降”的正牌女友面前,显得多么可笑和徒劳。

派对结束后,沈拾习牵着路芷雪的手,和同学们一一告别。走到艾米莉面前时,路芷雪再次真诚地道谢:“Thanks again, Emily. Good luck with your future projects.”(“再次感谢,艾米莉。祝你未来的项目顺利。”)

艾米莉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眼神复杂,最终释然地笑了笑,语气也真诚了许多:“You're welcome. It was… an unforgettable party. Have a safe trip back, Zhixue.”(“不客气。这真是个……令人难忘的派对。一路平安,芷雪。”)

回去的车上,路芷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在座椅里,感觉像打了一场胜仗,精疲力尽却又畅快淋漓。

“怎么样?我的表现还行吗?”她有些忐忑地问沈拾习。

沈拾习倾身过来,在她额头落下重重一吻,眼里满是骄傲和爱意:“岂止是还行?简直是完美!你没看艾米莉最后那表情,简直是心服口服!我家小雪真是太厉害了!”

路芷雪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甜滋滋的。

接下来的几天,沈拾习带着路芷雪尽情体验了加州的生活。他们去了金门大桥,去了渔人码头吃海鲜,去了艺术宫,还在斯坦福美丽的校园里骑自行车。沈拾习像个最专业的导游,耐心地给她讲解一切。

路芷雪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更重要的是,她能真切地感受到沈拾习在这里的生活气息,而不再只是透过冰冷的屏幕想象。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变得更多,那层因距离和环境差异产生的薄纱,似乎正在被悄然掀开。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路芷雪的“采风活动”很快就要结束了。

临走的前一晚,两人坐在斯坦福校园的草地上看星星。加州夜晚的风带着凉意,沈拾习细心地脱下外套披在路芷雪身上。

“明天就要走了……”路芷雪靠在他肩膀上,语气满是不舍。

“嗯。”沈拾习搂紧她,“没关系,很快了。等你高考完,我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到时候,我带你去更多地方。”

“拾习,”路芷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这次来,我真的很开心。不只是因为看到了这些风景,更是因为……我好像更懂你了,也更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以前我老是害怕差距,害怕跟不上你。但现在我觉得,差距也许一直都会在,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相爱,也不妨碍我努力向你靠近。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信任,愿意一起往前走。”

沈拾习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星光,心中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这一趟冲动又勇敢的旅程,让他的女孩真正地成长了。

“你说得对。”他吻了吻她的发顶,“我们一起走。”

第二天,沈拾习送路芷雪到机场。离别总是伤感,但这次,两人眼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坚定。

“落地了给我发信息。” “嗯,你也是,回去一路小心。” “高考加油!别太紧张,你没问题!” “知道啦!啰嗦!”

登机口前,两人依依不舍地拥抱告别。

路芷雪顺利回国,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家。父母虽然对她晒黑了一点表示关心,但并未怀疑。小姨则偷偷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路芷雪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变得更加自信,更加开朗,学习的动力也更足了。因为她知道,在太平洋的另一端,有一个她在乎也在乎她的人,正在为了他们的未来一起努力。

而那个阴差阳错推动了这次“越洋惊喜”的配角艾米莉,在项目结束后,也给沈拾习发了一封邮件,真诚地祝福他和路芷雪,并表示自己会专注于接下来的学业。一场潜在的情感风波,终于彻底平息。

然而,就在路芷雪以为一切都在向好发展,全心投入高考最后冲刺时,一个新的、更大的危机,却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悄然降临。

这次推动情节的,是一个她几乎已经遗忘的配角——张薇。

原来,张薇的父亲因为之前苏曼事件的牵连,工作受到了很大影响,家里经济状况一落千丈。张薇因此对路芷雪的怨恨更深了。她一直暗中留意着路芷雪的一举一动。

路芷雪突然的“短期出国”,虽然瞒过了父母,却引起了张薇的怀疑。她根本不相信什么“杂志社采风”的鬼话。通过一些旁敲侧击和暗中观察(甚至可能跟踪了路芷雪的小姨),她竟然大致拼凑出了真相——路芷雪是私自出国去见沈拾习了!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张薇心中形成。她要把这件事捅出去,不仅要让路芷雪身败名裂,还要让包庇她的沈拾习和小姨都受到牵连!

就在路芷雪回国后不久,一个匿名的帖子突然出现在本市最热闹的市民论坛上,标题极其耸人听闻:

《惊爆!某重点中学高三女生为爱痴狂,竟伪造文件欺骗父母,私自出国私会男友!师德何在?家教何在?》

帖子内容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暗示的细节极其清晰——“成绩突飞猛进的L姓女生”、“家境普通的学霸男友S姓”、“在杂志社工作的亲戚帮忙造假”、“斯坦福大学”……几乎等于直接公布了答案!

帖子迅速发酵,被转发到各个家长群、校友群。一时间,舆论哗然!

“天啊!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大胆了吗?” “这要是真的,也太不像话了!欺骗父母,私自出国,多危险啊!” “那个帮忙造假的亲戚也太不负责任了!还是杂志社工作的?必须曝光!” “L姓女生是不是之前那个闹出好多事的?怎么又是她?” “学校必须严查!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路芷雪的父母很快从其他家长那里听到了风言风语,看到了那个帖子。他们拿着手机,双手颤抖,脸色惨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路……这……这上面说的……是不是我们小雪?!”路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站不稳。

路父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把她叫出来!马上叫出来问清楚!”

当路芷雪被父母从书房叫出来,看到那个帖子和父母震怒绝望的表情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全完了……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反应,无疑证实了一切。

“你……你真的……”路母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眼泪直流,“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骗爸爸妈妈?!出国是多大的事!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路父更是暴怒如雷:“还有你小姨!是不是她帮你的?!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帮着你一起骗我们!造假!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家里的电话和路芷雪的手机开始疯狂响起,有来自学校的,有来自亲戚的,有来自陌生号码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一瞬间崩塌了。

路芷雪蜷缩在沙发上,承受着父母的怒火和绝望,内心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悔恨。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没想到会给父母和小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伤害。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沈拾习。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接了起来,未语泪先流:“拾习……怎么办……都被知道了……我爸妈……小姨……大家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沈拾习显然也已经知道了情况,他的声音异常冷静,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小雪,别怕。看着我发给你的信息。”

路芷雪依言点开微信,沈拾习发来了一段长长的文字。

“听着,小雪,”沈拾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清晰而坚定,“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和害怕没有用。现在,我们需要一起面对。按我说的做。”

“第一,立刻跟叔叔阿姨坦白一切,真诚地道歉,承认错误。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就说是我的主意,是我怂恿你的,机票钱是我出的,小姨是被我求着帮忙的。”

“第二,我会立刻给我爸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联系最好的公关团队,尽快压下网上的舆论,并追究发帖人的法律责任。”

“第三,我会马上订最近的航班回国。等我回来,我会亲自上门向叔叔阿姨请罪。”

他的安排条理清晰,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不……不行……”路芷雪哭着摇头,“不能都推给你……是我自己愿意的……”

“听话!”沈拾习的语气不容拒绝,“这是最好的办法。保护好小姨,也减轻一点叔叔阿姨对你的怒火。一切等我回来再说。相信我,会解决的。”

挂断电话,路芷雪看着父母悲痛又愤怒的脸,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爸,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们……是我求小姨帮我的……是我太想见沈拾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将沈拾习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将主要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苦苦哀求小姨,小姨心软才帮忙。

路父路母看着跪地痛哭的女儿,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焦急和愧疚的小姨。

“姐,姐夫……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帮着小雪胡闹……”小姨一进门就道歉,眼睛也是红的。

路母看着妹妹和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最终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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