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一听都愣了,左右看看直呼:“何人这么大胆?敢给王爷封口费?”
“可不是嘛…”两位大人随声附和,池渊笑而不语。
休息一晚以后,次日天没亮,池渊就起了床,吃完早饭没多久就出发前往炎郡,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片刻都没耽搁,池渊贵为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弟弟,居然一点都不骄矜,一句怨言也没说过。
三位大人连连称赞,池渊却不以为然道:“本王总不能白食俸禄做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七王爷都这么勤勉,几位大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一个个的都闷头赶路,终于在当天傍晚赶到了炎郡。
他们下榻客栈以后,炎郡的地方官江太守赶紧过来接驾:“三位大人降临下官有失远迎。”江太守看向被三人簇拥着的年轻人,心里一惊,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那贵气逼人的样子,也猜到大概是个皇亲国戚。
“不知这位是…”江太守都不敢直视池渊,只因池渊眼神实在算不上温善,更有一种责怪他办案无能,想一刀劈了他的意思。
“这位是七王爷,圣上加封监国令,此次前来听审的。”唐江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好意提醒道。
江太守心中大惊,怪不得呢…
他慌忙跪下叩拜,此刻在他眼前坐着的这人已经不是七王爷,而是形同于当今圣上。
“卑职江桦拜见七王爷!卑职办案无方,居然让七王爷屈尊驾临炎郡,实乃罪该万死!”江桦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唐江一边站着,感同身受偷偷嘬了嘬牙花子,都想把怀里的方巾借给他使使。
“若是换了平常案件,你确实罪该万死,但…唐大人跟本王说了案件难处,这件事你们也不好办…”池渊转头看向唐江问道:“明日传唤案情相关人等在衙门,那本王需要注意些什么?”
“王爷只需听审就好。”唐江说道。
“不用四处奔走,或者明察暗访?”池渊皱眉。
“王爷无需如此,此案早前已经办理收尾,人证物证俱在,只是季州不认,他又有宫中威势可仗,所以没人敢定他的罪。”唐江俯身说道。
池渊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季州的威势是季嫔,那…明日本王便是你们的威势?”
“可以这么说。”唐江捋了捋胡子,笑眯了眼睛,想了想不放心,他又叮嘱道:“王爷千万要记住,堂上绝对不可死人,不管是疑犯也好,还是人证,点到为止即可,不可以有人命发生。”
“是,即使要用刑,也绝不可以把人弄死,王爷还请一定记住。”章岭说道。
池渊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想了想低声说道:“本王知道…”
章岭和唐江面面相觑,两人挤眉弄眼,显然对池渊的话不太相信,私下里最年长者章岭跟唐江古朔二人偷偷摸摸的通了气:“王爷嫉恶如仇,面对季州这种畜生,难免会想杀之而后快,但公堂上没法让他死,若真是他暴跳如雷,咱们三人,按住王爷!万不可坏了事!”
“对对对!实在按不住还有江太守,咱们四个人应该够了吧?”唐江说着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池渊的房间,生怕他黑着脸从里面出来。
“小弟觉得,是不是要调遣一支精兵强将过来,万一王爷他天生神力呢?”古朔此话一出,立马遭到了两人的白眼,唐江摇了摇头低声斥责:“万一伤了王爷呢?!”
第二天一早,旭日东升,公堂之上庄严肃穆。
唐江三人分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池渊手拿一把折扇坐在章岭的旁边,围栏外站着听审的老百姓,堂下跪着季州和双方死者父母。
柳氏和张氏的父母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神态漠然如同死灰,反观犯人季州,虽然戴着枷锁跪在堂下,但神态却不屑于顾,视人命如同草芥,模样实在可恶至极!
池渊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看着季州,撕了他的心都有。
唐江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厉声道:“肃静!升堂!”
话音刚落,快壮皂三班衙役手持水火无情棍以壮声色:“威——武——”
江太守全程经办此案,他看着季州喝道:“季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认罪伏诛吗?”
季州撇了撇嘴:“我不认,你们能奈我何?惹急了小爷,宫里自有人要你们狗命!我劝你们识相点儿,赶紧给我取了这枷锁,我还能考虑一下放你们一马!”
他话说完,没等几人说话,池渊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咬着后槽牙怒瞪着口出狂言的季州,坐在旁边的章岭听他有动静,连忙想要伸手按住他,但他慢了一步。
“放肆!”池渊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对着衙役怒吼:“来人!上夹棍!先让季公子冷静冷静再说!”
“我看你们谁敢!我堂姐可是宫里的宠妃!动我一下试试?!”季州又惊又怕的要躲,他并不知对方的来历,结结巴巴问道:“你是何人?这群老头子都不敢动我,你又算哪根葱?!”
池渊怒极反笑,慢悠悠从胸口处掏出一块令牌,眼神睥睨,声音冷傲:“本王排行老七,是我天驰国的七王爷池渊,还是圣上和太后亲封的监国令,你说,本王能不能动你?”
这话一出,季州脸色发白的跪坐在地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将至,衙役们心中有数,纷纷上前给他戴上刑具,季州嗷嗷叫的鬼哭狼嚎,如同狼狈的疯狗一样,脚腕处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停求饶:“王爷!放了小人吧!我招!”
一般犯人求饶愿意招供,衙役们都会手下留情放过他,但今日在池渊的眼神威慑下,只好充耳不闻,直至季州昏死过去。
唐江一看人没了动静,扶案站起连忙询问:“还有气儿吗?”
衙役探了探鼻息,点点头,唐江这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一点开胃小菜而已,他死不了。”池渊手里把玩着青金石手串,冷笑一声继续道:“先让他缓缓,待会儿换个地方再问。”他眼里的阴狠已经完全暴露出来,好似冷面修罗,唐江几人看着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大约一个时辰后,季州被一盆冷水浇醒,他睁开眼睛,自己双手背于身后被吊着升至数米高,面前是一个洞穴,洞穴深不见底,乌漆嘛黑,让人望而生畏。
池渊走到洞穴边,跟他说道:“本王在京中听人说起,有一种蛇,浑身带有剧毒,不过本王看到季公子以后,才知道,蛇可没有你狠毒,不如你下去和它们玩玩?”
季州得知洞穴里是毒蛇,已经吓得没有人样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丢进毒蛇穴,两三条蛇缠着他爬,凄厉的叫喊声响彻在每个人耳中,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季州的嗓音都喊劈了。
“王爷,差不多了吧?把人吓死就不行了…”唐江小跑过去捂住口鼻看着洞穴说道。
池渊心中有数,下面的蛇无毒,也是被拔了牙的,他吩咐旁边衙役:“把他提上来!”
季州上来时,脸色灰白,人好似已经死了一大半,池渊给了个眼神,衙役拎着一大桶冷水从头浇灌,季州冻的发抖。
“今日先不审了,季公子受苦了,回去也该好好歇歇。”池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说完抬脚便走了。
三位大人和江太守互相看看,叹了口气,衙役拎着魂飞魄散的季州,把他扔进牢房。
牢房里的季州也不得休息,他被狱卒看着不许睡觉,从心理到生理皆是折磨,此刻恨不得死了拉倒,但有人看着,只折磨他,不让他撞墙自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到客栈的池渊连午饭都没吃,当即坐下研磨沾笔写了一张纸条,卷成了小卷,吹了声口哨,不多会儿一只雪白的信鸽降落在他的窗前,他把那个小卷绑在了信鸽的腿上,松开鸽子,信鸽扑腾两下翅膀,很快离开了他的视线。
大约是傍晚,安韵太后的贴身侍女便拦截了那只信鸽,从它腿上取出小卷呈于太后,太后展开字条:【母后,儿子明日便可取得季州的供词,经查明,季嫔包庇有罪,母后可杀。】
安韵太后手里捏着那张字条,闭上眼睛,心中有一股怒气往上涌起,她坐下吩咐侍女:“去请季嫔过来。”
侍女答道:“季嫔娘娘正在陪皇上用晚膳…”
“那也让她过来!她还敢抗旨不成!”安韵太后动怒拍桌,屋里的宫人跪了一片,侍女颤颤巍巍的起身,后退三步离开,快步前往天启殿。
次日,天色微亮,炎郡衙门已经升堂。
昨夜一夜未眠的季州跪在堂下,他整个人神情恍惚,脸色憔悴,跟昨日的张狂样子天差地别。
池渊见他那样心中很是满意,他双手扶案厉声道:“季州,你若还不招供,今日可就没这么好过了!”话音刚落,旁边衙役们一个接着一个推来刑具摆在季州面前。
季州眼中的恐惧流露出来,他慌忙道:“我招我招!小人罪该万死,但只求死我一人,别连累堂姐就好…”他说着可怜巴巴的望着堂上抱臂坐着的池渊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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