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
王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把我整懵了。
我脑瓜转得飞快，秒猜答案：“怎么，王大少爷想拉我当托，合伙坑你那群
狐朋狗友？”
他大浓眉皱成抹布：“合伙坑谁？我咋不知道。”
“少装。”我冷笑，“要是乔建宏他们早点跟我联手，你这赌局早血亏。”
王越恍然，啪地合掌：“对哦！把你变成托稳赚不赔——”
见我脸色沉下去，他立马收起嬉皮笑脸，“开玩笑。那点赌注我根本看不上，我是为张扬来的。”
张扬？那个铜钱算命 ipad循环播放前女友视频的神经病？
我翻白眼：“昨天才认识好不好？非说我鬼上身，还缠着我要听遗言。我随口一句‘你好烦’，他差点当场碎掉。”
王越忽然正色：“就因为你那句‘你好烦’，他回宿舍吞了半瓶安眠药。”
我心脏猛地一抽，声音发飘：“……至于吗？”
“他天真、固执、情商低，还把那次车祸全部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你一句玩笑，等于往他心口再插一刀。”
王越深吸一口气，“给我五分钟，我告诉你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湖边小路，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张扬从小顺风顺水，高考轻松进清华，长得帅又单纯，把‘谈恋爱’等同于‘一起吃饭看电影’。
大三国庆，他开车带肖晓宇出去玩，撞上侧翻大货。肖肖当场没救回来，他在ICU醒来，头一件事就是拔了输液管往墙上撞。
后来确诊重度抑郁，整天抱着肖肖视频循环。转来江南理工，只为找肖肖留下的痕迹。模型室那套‘游魂卦’，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点。
现在，你把支点抽走了。”
我喉咙发紧，像塞进一团棉花：“我……去跟他解释，那句是我编的。”
“越解释，他越觉得你在安慰他，反而更崩溃。”
王越停下脚步，“我要你演——演被肖肖‘上身’。让他相信，晓宇还有话没说完，而你是传话人。慢慢把‘罪人’变成‘被需要的人’，他才可能走出来。”
“我不会演戏，漏馅怎么办？”
“我在。情况不对，我立刻收场。”
他掏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二十万，正好够你爸这期治疗费。事成之后，再给你二十万。”
我瞪大眼：“你调查我？”
“打有准备的仗，是我的习惯。”
我盯着湖水晃了半天，最终把卡推回去：“钱我不收，我当帮一个……暂时迷路的人。但有一条——戏里不许有牵手、接吻，我更不当替身。”
王越举手投降：“成交。剧本我来写，你只负责‘像’肖肖。”
回宿舍，吴艾妮扑过来：“二爷，谁大半夜把你叫下去？”
我胡乱掰扯：“学弟请教获奖作品，切磋设计心得。”
“骗鬼呢！”三人把我按在床上一顿挠痒家法。
半夜，我抱着笔记本搜《人鬼情未了》，一边看一边记笔记——原来“上身”要这样演：同款衣服、同款语气、偶尔一句“前世”台词。
“叮——”王越发来剧本 契约，密密麻麻甲方乙方。我懒得翻，直接回：明天见面聊。
第二天，大学城星巴克。
王越递给我一只购物袋：“从头到脚，肖晓宇标配。”
我翻了个白眼：“幼稚。”
“你穿不穿？”
“……穿。”
试衣间出来，我浑身不自在：白色棉麻裙 浅灰针织外套 帆布鞋——软妹值瞬间 80。
王越围着我转圈：“像！晓宇再世。”
我瞪他：“再世你个头，下一场戏怎么写？”
“剧本发你微信：制造偶遇→递奶茶→说肖肖口头禅→转身走人。别拖太久，给他留悬念。”
我比个OK，刚走出星巴克，就撞见马路对面——
张扬拎着两杯奶茶，站在人流里，眼神干净得像迷路的鹿。
我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这么快就上场？
我按照剧本，低头穿过马路，假装没看见他。
“晓……晓宇？”身后传来他发颤的声音。
我停住，回头，轻轻歪头——肖晓宇经典动作。
他大步冲过来，奶茶因为手抖洒出半杯。
“你？……真是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弯唇，用晓宇的语气软软一句：“张扬，别总喝冰的，对胃不好。”
——剧本结束，我转身走人。
背后，他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中。
我边走边给王越发微信：【第一场，杀青。】
还没走出十米，斜刺里杀出一个人——
齐馨双手抱胸，嘴角挂着讥讽：“大专班的野麻雀，也学人穿白裙？王越给你买的吧？灰姑娘就算披高定，也穿不出自信。”
我扬了扬购物袋：“醋味真大，能把校园熏成醋厂。放心，我对王越的兴趣还没奶茶大。”
大步离开，给她留一个背影杀。
给王越发最后一条短信：
【管好你的马子，别让她拆台。演砸了，少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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