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珖珉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眸中最后一点温度也熄灭了。
“现在这种气氛，你让我怎么跟你做？”
赵苧猛地逼近一步，将他死死困在玄关的鞋柜与自己身体之间。
“气氛刚刚好。”
话音落，赵苧一手扣住周珖珉的后颈，另一手钳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嘴唇重重压了下来，牙齿撞在周珖珉的唇上，舌尖强硬地顶开他紧闭的牙关。
周珖珉的双手被赵苧用身体压住在鞋柜上，腿也被赵苧的膝盖顶住动弹不得。他只能发出闷哼，直到脸色发白，赵苧才稍稍松开些许。两人唇间扯出一道银丝，周珖珉的下唇已经红肿破皮。
眼瞅着第二次即将接踵而至，周珖珉猛地偏头挣脱，用力推开赵苧，胸膛剧烈起伏着。
“好个屁！我要听实话。”
“你跟我说过几句实话？”赵苧反问，眼神锐利，“现在倒来向我要实话？”
“……好啊！说啊！不如今天就全部摊开说清楚！”周珖珉的声音拔高，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
赵苧却别开了视线，“没必要。你的事，我全都知道。”
“但我不知道你！”
周珖珉几乎是吼了出来，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
“我没你聪明！BIX无法进入ALEX的系统！除了你是个外科医生，ALEX的赵副官，我对你一无所知！”
周珖珉的语速变快，他咬着下唇，看向赵苧的眼神带着不着痕迹的不理解与委屈。
“赵苧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玩物？发泄□□的工具？还是任务目标？”
赵苧怔了一瞬，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呵。”
“你笑什么？”
“笑你的话。”赵苧转回目光，牢牢锁住他，“就凭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几句不知真假的话，你就这样质疑我。那我倒要问问，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我不是质疑你！我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真相！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能——”声音戛然而止，周珖珉的心脏猛地一抽，剧痛让他瞬间弯下腰，捂住心口踉跄地跌坐在沙发上。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不乱想……一句话不肯说，问你就回避，还……还露出那种心虚的表情……”
赵苧走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
“周珖珉。”
沙发上的人扭过头，不肯看他。
“周珖珉，看着我。”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以及压抑的、因身体疼痛和内心煎熬而无声滑落的泪水。赵苧的眼神暗了暗，从口袋中取出那张带有镇静剂的手帕，捂上周珖珉的口鼻，
“抱歉。”手帕停留片刻后移开，赵苧低声问，“还疼吗？”
“……好些了。”
赵苧的手臂环了过来，没有半分**的意味，将周珖珉整个人圈进自己怀中。
周珖珉僵硬的身体先是一颤，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彻底松懈下来，疲惫地陷进这个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怀抱里。他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赵苧的肩窝，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能感觉到赵苧的下巴轻轻抵在自己的发顶，呼吸拂过发丝。那只环在他后背的手，掌心温热，一下一下，极轻地拍抚着。
可这怜爱越是深沉，周珖珉心中的那份无奈便越是清晰。
他们明明靠得这样近，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
赵苧的怀抱是温暖的避风港，可他沉默的背后，却是汹涌的、未知的暗礁。
“说话……”周珖珉无力地低语，拳头虚软地抵在赵苧胸口，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哀求，“你再不说话……我就……揍你……”
赵苧终于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因为……我有把柄在他手里。”
“把柄？什么把柄？”周珖珉猛地抬起头，追问道。
“我不能说。”赵苧别开视线，“知道得越多，对你越危险。”
赵苧居然有被别人握在手里的把柄，甚至这个把柄……不是他周珖珉。
怎么搞的，这酸溜溜的感觉什么情况？不过是个把柄，又不是情敌，吃个什么劲儿的醋？
“哦……”
周珖珉轻轻推开赵苧，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脱下所有衣物，赤着身子走向浴室。赵苧僵在原地，不敢跟上，生怕再刺激到他，引发不适。
“喂。”
“……嗯？”赵苧闻声抬头。
只见周珖珉站在浴室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正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说要三天三夜吗？”
赵苧愣住了。
“……现在？”
“刚才的气势哪去了？”周珖珉歪了歪头，语气听不出情绪，“话不是你说的吗？”
“可是……”可是你刚才疼成那样，我怎么还敢碰你。
周珖珉没有等他回答，而是走回来，拉起他的手。赵苧迟疑地向后退了一步，他却紧跟着上前一步，就这样一步步将他带进了浴室。
门轻轻关上。狭小空间里，水汽尚未散去。周珖珉不由分说地环抱住赵苧的腰，将脸颊深深埋进他的胸口。
“我爱你。”
“……”
“老……老公，我爱你。”
赵苧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你不回应我吗？”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巨大的情感冲击让赵苧语无伦次，“我该怎么……回应才好？”
周珖珉收紧手臂，“随你喜欢吧。你叫什么，我都喜欢。不，是爱。赵苧，我爱你。”
“……”
小时候，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都未曾哭泣的赵苧，二十九岁的大男人，习惯了刀光剑影、生离死别，此刻竟然泪流满面。
“我……”
赵苧哽咽着，狼狈不堪着，颤颤巍巍的手臂落在周珖珉的后背，回抱住他。
“我爱你……周珖珉……我爱你……我永远爱你……”
*
赵苧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周珖珉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他的吻落在周珖珉的耳际，沿着颈侧一路向下，在锁骨处留下一个清晰的齿印。
周珖珉仰起头，喉结滚动，手指深深陷进赵苧后背的衣料里。
“老公……老公……我想……要你……”周珖珉喘息着说，手指急切地扯开赵苧的衬衫纽扣。
赵苧将他转过去，褪去衣裳，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安抚他。
周珖珉的手肘抵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当花洒拧开，水珠探入发间，他闷哼一声，额头抵着手背，脊柱绷成一道弧线。
“又疼了？”
“不是……不疼……”
水珠从花洒不断洒落，顺着两人的身体流下。赵苧的唇贴在他后颈，唇瓣紧紧咬合着，每一次深入皮肉的吮吸都伴随着压抑已久的告白。
“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的……”
周珖珉的意识大起大落，恍惚着，分不清是副作用还是身体的本能。颠簸中艰难地回过头，寻找赵苧的嘴唇。这个吻比之前温柔许多，带着咸涩的泪水味道。
当温热的水汇聚在脚边，往下地漏时，周珖珉闷哼吃痛着，指甲不小心在赵苧手臂上留下几道红痕。
赵苧将他转过来，托着他抱离地面。周珖珉双腿环住他的腰，视线模糊着，在失重感中更清晰地感受到赵苧的存在。
结束后的拥抱里，赵苧仍不肯松手退开，只是轻轻将他抵在墙上，一遍遍吻去他脸上的水珠，一遍遍诉说着爱意。
“我爱你……永远……从初遇到现在……一直爱你……”
*
数日后
6月12日
宽敞的媒体厅内肃穆无声，只有相机快门细微的咔嚓声此起彼伏。台下座无虚席，全市各大媒体的镜头如同沉默的炮口，齐齐对准讲台。
“各位媒体朋友，上午好。我是光明医院的贾秋，也是本次发布会的主持人。”
讲台前，一袭利落西装的小贾护士褪去了往日温和，目光平静地迎向台下闪烁的灯光。
“自前任院长不幸离世后，我院经过数月的严格考核与筛选，现已正式任命新一任院长。”
她侧身微退，将讲台中心让出。一道挺拔的身影在愈发密集的闪光灯中稳步上前。
“各位媒体与市民朋友，大家好。作为新任院长，我将以身作则，秉持开放透明、廉洁务实的原则，彻底清除医院过往积弊，与全体同仁携手前行。”
他话音沉稳，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在此正式自我介绍——”
“我是光明医院外科医生，赵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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