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商战疑云
杭州的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西子湖。顾允衡站在下榻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黑咖啡，目光却并未停留在湖光山色上。他面前虚拟屏幕上显示着几份加密财报和一份刚刚收到的尽职调查报告。
他此行明面上是为顾氏财团在长三角的数字经济产业布局开路，与几家本地科技巨头洽谈合作。但私下里，弟弟顾允执的异常行径，像一根细刺，扎在他的心头。允执是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弟弟的思维如同精密仪器，从未有过如此……“失焦”的状态。西藏归来后，那份沉静之下，似乎压抑着某种风暴。
“衡总，”耳麦里传来首席助理周明的声音，冷静而高效，“关于允执少爷西藏之行的深入调查，有了一些眉目。他们当时的车队确实偏离了预定探险路线，进入了一片未开发的无人区。卫星影像显示，那片区域在他们进入前后，曾出现过短暂的、无法解释的强电磁干扰，持续了约二十七分钟。”
顾允衡眼神微凝。“强电磁干扰？地质活动？”
“排除地质可能。气象部门也无相关记录。更值得注意的是，”周明顿了顿，调出另一份资料，“与允执少爷他们几乎同一时间，有一支由三名欧洲籍资深探险家组成的队伍，也在那片区域彻底失联，至今杳无音信。官方搜索无果，已列为悬案。”
“欧洲探险家……”顾允衡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让他思维更清晰，“背景？”
“表面上是自由探险者。但深挖其资金流向，发现与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有关，而该公司……与我们在香港艺术展事故中，查到的那家琉璃屏幕供应商背后若隐若现的资本，存在间接关联。那个组织的代号，我们暂定为‘衔尾蛇’。”
“衔尾蛇……”顾允衡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带着一种不祥的循环与吞噬意味。商业竞争他司空见惯，但牵扯到国际神秘组织、弟弟的异常、探险家失踪……事情显然超出了常规商业风险的范畴。
他想起昨晚与一位本地政要的非正式会面中，对方看似无意地提及，近期省市领导对文物保护与利用空前重视，尤其是涉及古代科技与神秘文化的遗产，暗示顾氏若有兴趣，可以在此领域寻求合作切入点。当时他只当是寻常的招商引资话题，如今想来，或许别有深意。
“周明，调整我们下午与‘灵境科技’的谈判策略。”顾允衡果断下令，“他们不是一直想引入我们的边缘计算技术，用于其‘沉浸式文旅体验’项目吗？可以谈，但我们要增加一个条件——共享他们在文物数字化扫描和AR复原方面的所有底层数据库权限，尤其是……与宋代地方志、古代天文图以及异常能量场记录相关的部分。”
他要用商业的手段，去触碰那个似乎与弟弟相关的、诡异的世界。允执在处理他无法理解的危险，作为兄长，他必须用自己的方式，为其廓清现实层面的障碍，甚至……找到支援的路径。
与此同时，在西湖另一隅的酒店内，顾允执也收到了来自香港的进一步消息。
“‘衔尾蛇’……”他看着屏幕上那个首尾相连的蛇形图腾，眼神冰冷，“活动历史可能超过百年，疑似与多个历史上的未解之谜有关，行事隐秘，目的不明。但其核心成员，似乎都对‘超古代文明’与‘现实稳定性漏洞’有着偏执的研究兴趣。”
沈知遥端着一杯安神茶走来，看到屏幕上的图案，眉头微蹙：“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凝神思索，忽然走到书桌旁，拿起昨天修复古籍时记录的草稿，上面有她凭记忆临摹下的、书页上浮现的部分暗红色毛细血管状纹路。
“你看，”她用笔将几处关键的节点连接起来，虽然残缺，但一个简化版的、扭曲的衔尾蛇图案雏形，隐约可见！
“那本宋代地方志记载的区域，历史上曾有一个古老的、崇拜‘循环之蛇’的秘密教派活动，后来莫名消亡。”沈知遥回忆起父亲沈望舒曾经提过的江南地方秘辛，“难道，‘衔尾蛇’组织是这个教派的现世延续？或者，他们是在追寻这个教派曾经接触过的……‘力量’？”
线索开始交织。雪域秘境、数据幽林、被寄生的古籍、崇拜循环之蛇的古老教派、神秘的国际组织……所有这些，似乎都指向同一个隐藏在现实帷幕之后的巨大谜团。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顾允执关上电脑，“‘衔尾蛇’在暗，我们在明。不能等他们再次找上门来。既然那本地方志和天铁都指向西湖核心区，我们就从那些与‘循环之蛇’教派可能相关的古迹入手。”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雾霭中的雷峰塔方向。直觉告诉他，那里，或许藏着下一个关键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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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塔下秘境
雷峰塔，重修后的塔身巍峨矗立，在渐散的晨雾中展露雄姿。顾允执与沈知遥并未跟随游客人流，而是凭借着顾家的关系，得以在塔院开放前，进入不对普通游客开放的区域进行“学术考察”。
塔基之下，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用于文物存放和学术研究的地下空间。这里空气阴凉，带着土石和岁月的气息。沈知遥手持天铁，闭目感应，那温润的谐振在此地变得异常清晰，如同指南针般，坚定地指向地下空间深处的一面古老岩壁。
这面岩壁是当年重建时，为保护原址遗迹而特意保留的，上面刻满了风雨剥蚀的模糊图案与难以辨认的古越族文字。
“谐振源在岩壁后面。”顾允执用便携设备扫描着岩壁结构，“后面有空洞，但结构非常稳固，没有已知的通道可以进入。”
沈知遥走近岩壁，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粗糙的刻痕。与感知那本被寄生的古籍不同，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厚重的沉淀与古老的封印感。岩壁本身，就像一道巨大的石门。
“需要‘钥匙’。”她睁开眼，看向顾允执，“不是物理的，而是……信息层面的，或者能量层面的。”
她尝试着，再次引导天铁中的那股温润力量，如同修复古籍时那样，缓缓注入岩壁的刻痕之中。起初，岩壁毫无反应。但当她尝试着，在心中观想昨夜顾允执描述的、那些清代仕女虚影带来的，那种属于江南水乡、深闺庭院的哀婉与等待的意韵时——这意韵与雷峰塔白娘子的传说内核隐隐相合——异变发生了！
岩壁上那些模糊的刻痕，竟如同被无形之笔描摹，逐一亮起微弱的白光！光芒流转，最终在岩壁中央，汇聚成一个与“衔尾蛇”标志相似，但更为古朴、圆融的盘蛇图腾！
图腾缓缓旋转，岩壁随之发出低沉的轰鸣，一道原本严丝合缝、肉眼根本无法察觉的缝隙，悄然出现，并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幽深通道！
一股更加浓郁、混合着泥土、金属锈蚀和某种奇异檀香的气息，从通道内涌出。天铁的谐振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打开强光手电，一前一后步入其中。
通道狭窄而陡峭，石阶湿滑，向下延伸了约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被人工修葺过，洞壁上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和早已干涸的壁画。壁画内容诡谲，描绘着先民祭祀、蛇形神祇降临、以及……星图！那星图的布局，竟与古籍上浮现的暗红色毛细血管网络，有几分神似！
溶洞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水池，池水漆黑如墨，却不见丝毫波澜，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宝石。水池周围，立着九尊形态各异、非佛非道的石雕异兽，共同拱卫着池中心一座小小的石台。
石台上，空空如也。
但顾允执和沈知遥都能感觉到，那里，曾经存放着某件极其重要的物品，而那件物品散发出的残余能量场，与天铁同源，却更为磅礴。
“东西被取走了。”顾允执蹲下身，用设备检测着石台上的能量残留，“时间……不会太久。残留的能量频率，与我们在香港艺术展和古籍上检测到的‘侵蚀’力量，有微弱的相似性，但更为精纯、古老。”
沈知遥则被池水吸引。她感受到这池死水中，蕴含着一种极其阴寒、却能吞噬和消融能量的特性。“这水池……像是一个‘净化装置’，或者‘能量缓冲池’。”她推测，“取走东西的人，似乎很匆忙，或者……无法完全驾驭那件物品的力量，所以借助这池水来隔绝或稳定它？”
就在这时，顾允执手腕上的微型探测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有强烈的、带着恶意的能量源正在快速接近！不止一个！
“小心！我们被跟踪了！”他一把将沈知遥拉到自己身后，目光锐利地扫向洞口方向。
黑暗中，传来了缓慢而清晰的鼓掌身。
“精彩，真是精彩。”一个带着古怪口音的男子声音响起，英语流利却冰冷，“不愧是顾家和沈家选中的继承人，竟然能凭借自身的力量找到这里，‘钥匙’用得如此纯熟。”
通道入口处，出现了三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为首者是一名金发碧眼的欧洲男子，面容英俊却带着一丝邪气，他的左右各站一人，一个身形瘦高如竹竿，指尖闪烁着不祥的电弧；另一个则矮壮敦实，眼神麻木，身上散发着类似“清道夫”的冰冷气息，但更为凝练。
他们胸前的衣襟上，都绣着一个微小的、闪烁着暗光的衔尾蛇徽记。
“自我介绍一下，”为首的金发男子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衔尾蛇’议会，第七席执行官，你们可以叫我‘阿波罗’。感谢二位为我们省去了寻找‘共鸣点’的麻烦。现在，请把你们手中的‘信标’——那块小铁片，还有你们自己，交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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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协同御敌
溶洞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衔尾蛇”的人显然有备而来，不仅跟踪至此，而且对他们的行动乃至“天铁”的作用（他们称之为“信标”）都一清二楚。
顾允执大脑飞速运转。对方三人，阿波罗气息最为危险，应该是首领，能力未知；瘦高个似乎是能量操控型；矮壮者疑似经过改造的“清道夫”强化个体。己方只有两人，沈知遥不擅长直接战斗，刚修复古籍又耗费了大量心神。
敌我力量悬殊，硬拼绝非上策。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顾允执冷静地开口，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破绽，同时悄悄将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激活，希望能引起外界（尤其是可能正在关注此地的顾允衡）的注意。
阿波罗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轻笑一声：“拖延时间？没用的，这里的能量场已经被我们屏蔽。至于目标……当然是迎接‘新时代’的降临。而你们，顾先生，沈小姐，你们纯净而强大的‘适配者’血脉与意识，是极为珍贵的……载体和钥匙。”
载体？钥匙？更深的寒意漫上心头。
就在这时，那名瘦高个手指一弹，一道惨白色的电弧如同毒蛇般射向顾允执！速度极快！
顾允执早有防备，身体以一种超越常人的敏捷侧滑步闪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电弧击出一个小坑，冒着青烟。他手中的电击短刃同时亮起，湛蓝色的电弧噼啪作响，与对方的白色电弧性质相似，但更具秩序感。
“哦？有趣的玩具。”瘦高个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感兴趣的光芒，更多的电弧在他周身凝聚。
而那名矮壮的“清道夫”强化体，则低吼一声，如同蛮牛般冲向沈知遥！他的目标是夺取天铁！
“知遥！”顾允执心急如焚，却被瘦高个连绵不绝的电弧攻击缠住，无法脱身。
沈知遥面对冲来的敌人，心脏狂跳，但强烈的求生欲和守护的信念让她迅速冷静。她紧紧握住天铁，将全部心神沉浸其中，不再试图引导其平和的力量，而是激发其内在的、属于雪域秘境的凛然与威严！
“止步！”她清叱一声，将那股被激发出的、带着精神震慑属性的力量，如同无形盾牌般向前推出！
那“清道夫”强化体撞在无形盾牌上，竟真的身形一滞，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仿佛被某种来自生命本源的威压所慑！
但也仅仅是一瞬。他晃了晃脑袋，眼中凶光更盛，再次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溶洞内异变再生！
那池原本死寂的黑色池水，仿佛被沈知遥激发出的雪域力量与“清道夫”身上的冰冷气息所刺激，突然沸腾起来！黑色的水泡咕嘟咕嘟冒出，一股强大的、混乱的吸力从池中传来，目标直指场内所有活跃的能量体！
瘦高个发出的电弧变得扭曲不稳，被拉扯向黑池方向。矮壮“清道夫”身上的能量波动也剧烈起伏。连阿波罗都脸色微变，后退了半步，似乎对这池水颇为忌惮。
顾允执抓住这瞬息的机会！他没有去攻击敌人，而是将手中的电击短刃，全力掷向那九尊石雕异兽中的一尊——那是他刚才暗中观察发现的，整个溶洞能量场的一个微弱节点！
“砰！”短刃精准命中异兽雕像，爆开一团耀眼的电光！
仿佛触动了某个连锁反应，另外八尊异兽雕像同时震动起来，眼中亮起红光！整个溶洞的能量场瞬间变得狂暴而混乱，墙壁上的壁画光芒乱闪，那盘蛇图腾也明灭不定！
“走！”顾允执一把拉住因精神力透支而摇摇欲坠的沈知遥，毫不犹豫地冲向来的的通道。
“拦住他们！”阿波罗脸色阴沉下令，但他自己却不敢轻易靠近那失控的能量场和诡异的黑池。
瘦高个和“清道夫”试图追击，却被混乱的能量流和异兽雕像眼中射出的、毫无规律的能量射线所阻挡。
顾允执和沈知遥险之又险地冲入通道，顾允执反手按动岩壁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凸起，那石门轰然关闭，将追击者和溶洞内的混乱彻底隔绝。
通道内一片黑暗，只有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暂时安全了，但“衔尾蛇”的阴影，已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雷峰塔下的发现，预示着这场围绕“超古代文明”与“现实漏洞”的争夺，才刚刚进入白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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