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11点半，津津刚从导师办公室出来，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着“章腾”两个字，接起就听见他的声音：“我在楼下等你。”
楼下？哪个楼下？他怎么知道自己刚好结束谈话？
津津心里满是疑问，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直到身后传来小辉的声音：“津津，你忘拿东西了？”
她才回过神，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又快步走了两步，回头对小辉说：“我中午有事，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晚上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哟，佳人有约啊？”小辉笑着调侃：“你们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
她也就敢在津津面前这么说，当着章腾的面，半句玩笑都不敢开——章腾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总让她有点怕。
“他说有急事，我先走啦，BYE！”津津说着，就急匆匆往楼下跑。
刚出楼门，就看见教学楼前的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汽车。
章腾坐在驾驶座上，正低头看着什么，阳光落在他的发梢。
津津跑过去，还没拉开车门，问题就一股脑儿涌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栋楼？怎么刚好知道我这个时间出来？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我们下午要去哪呀？”
章腾抬头，伸手一把拉过她。
她站在车门口，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眼里满是好奇。
“上车再说。”他把她拉进副驾驶，顺手帮她系好安全带。
“C大的研究生导师都在这栋楼，这个点，导师餐厅刚好开餐。”章腾发动汽车时，才慢悠悠回答她前两个问题，语气平淡，却藏着细心。
“那我们一会去哪呀？”津津没放过剩下的疑问。
“先去吃饭。”章腾目视前方，方向盘在他手里转得平稳。
汽车最终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服务生很快迎上来引导停车。
津津刚下车，又开始问：“怎么来这儿吃呀？这么远，你下午回公司多不方便。对了，你昨天为什么问我今天下午有没有事？”
章腾帮她推开餐厅的门，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上次说这家的菲力好吃，而且这里……比较方便。”
方便？什么方便？津津没再追问——管它呢，能吃到好吃的菲力，其他都不重要。
她眼睛亮了亮，拉着章腾的袖子就往里面走：“对！他家的菲力超嫩，沙拉也比别家的好吃，今天一定要多吃点！”
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章腾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糖，悄悄漫了开来。
饭后坐回车里，津津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背上打了个满足的嗝。
菲力牛排的香气还在舌尖打转，连座椅的皮革味都变得顺眼起来。
“我们接下来去哪呀？”她懒洋洋地偏头看章腾，眼神里还带着点饭后的困倦，像只刚吃饱的小猫。
章腾没说话，只轻轻打了把方向盘。
两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一栋玻璃幕墙大楼前。
津津探头看了看，陌生的建筑风格，门口挂着的牌子被树荫挡了大半，她确定自己从没来过。
刚要回头追问，就撞进章腾的目光里——他没下车的意思，只笑着看她，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暖，看得她心里莫名发慌，又有点隐隐的期待。
“你盯着我干嘛呀？”津津被看得不自在，手指抠着安全带的卡扣：“不是说下午有事吗？来这儿做什么？这到底是哪啊？”
她的问题像串好的珠子，一颗接一颗滚出来，连呼吸都跟着快了些。
章腾没直接回答，只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副驾驶前的杂物格：“打开看看。”
好奇心像藤蔓般缠上来，津津伸手拉开格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枝红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水珠，旁边放着两个丝绒小盒子，一深一浅，看着精致得不像话。
她先拿起小的那个，指尖捏着盒沿轻轻掀开，呼吸瞬间顿住，盒子里躺着的钻戒，戒托上的碎钻闪着光，款式和昨天广告牌上的一模一样。
她的手有点抖，又拿起另一个大盒子。
打开的瞬间，眼眶莫名发热。
里面是枚男戒，设计简约，和女戒刚好凑成一对。
玫瑰的花茎上还夹着张卡片，抽出来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津津僵在座位上，手里攥着戒指和卡片，脑子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从看到钻戒的那一刻起，她就懵了，后面的动作全是下意识的。
窗外的车流声、风声，全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只剩下胸腔里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我们结婚吧。”
清冷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磁性，又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温水漫过心尖。
章腾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让她不敢移开视线：“现在就去登记。”
“啊？”津津的嘴巴不自觉张成了O型，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呀？”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大概是全世界最离谱的求婚回应了。
她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她还在读研，他家里人知道吗？没正式拜访过她爸妈，怎么能说登记就登记？
可这些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只挤出一句没头没脑的疑问。
章腾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藏着点期待：“本想等你毕业就结婚，可你又要考研，我不想再等三年了。我们先登记，婚礼等你毕业再补办。”
他的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落在发间，让她紧绷的神经瞬间软了下来。
两分钟后，津津的思绪终于从混沌中飘回来。她看着章腾眼里的认真，心里的慌乱慢慢被暖意取代：“你都计划好了？那家里人呢？结婚不是小事，我们还没正式见家长……”
她越说越乱，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像做梦一样。
“你愿意吗？”章腾打断她的话，目光紧紧锁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当然愿意！”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津津就后悔了。
女孩子面对求婚，不该矜持一点吗？可她向来不是会掩饰的人，心里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她偷偷抬眼，想看看章腾是不是在笑她，却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底。
那笑意里没有嘲笑，只有满满的幸福，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珍视，看得她脸颊发烫。
“那我们进去吧。”章腾推开车门。
“去哪啊？”津津还没反应过来。
“民政局。”他绕到副驾驶旁，帮她打开车门，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这栋楼是行政大厅，民政局在三楼。”
津津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刚才他说在西餐厅吃饭“方便”，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跟着章腾往大楼里走，心里又甜又好笑：杨津津啊杨津津，你也太迟钝了，要是哪天被他卖了，说不定还帮着数钱呢。
登记的手续比想象中简单。拍照、签字、盖章，前后不过半小时，两个小红本本就递到了他们手里。
津津捏着红本本，指尖传来纸张的质感，才真切地意识到：她结婚了，嫁给了章腾。
她低头看着红本本上的照片，嘴角忍不住往上扬，连自己在想什么都忘了。
“在想什么？”章腾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我们这样就结婚了？是不是太快了？”津津抬头，眼里还带着点迷茫。
虽然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事，可梦想突然照进现实，反倒觉得不真实。
章腾举起手里的红本本，笑得像个拿到糖的孩子，幼稚得让她意外：“现在你是我老婆了，以后跑不了了。”
他的眼底闪着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鲜活，看得她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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