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沙思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明明弄伤了左烊,但是左烊却放过了他。
左烊冲沙思远说道:“你走吧!”
沙思远愣了半刻,然后疯了一样逃命。
苗茜美坚持要送左烊去医院,但左烊却要留着伤口。
左烊问她道:“想不想以后不受欺负,想不想欺负你的人都受到惩罚。”
苗茜美顿了顿,坚定地回道:“当然想!”
对于苗茜美的答案,左烊显得非常满意,说道:“那你现在回家,明天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什么?”苗茜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看着眼前人左烊,却又有些不得不信。
没什么事儿,是左烊办不到的。
苗茜美还是选择听左烊的话,当她满心疑惑,依依不舍地离开时,左烊突然说道:“你还没感谢我呢?”
苗茜美:“……”
听左烊带点委屈的口气,好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苗茜美回头,愣愣地说道:“那个——谢谢你!”
左烊一脸得逞的笑容,说道:“我可不做赔本买卖,感谢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什么代价?”
说罢,左烊回头离开了。
苗茜美:“……”
左烊刚才的那个笑容,在苗茜美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第一次知道了,原来有的笑容是能够直击人的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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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思远回到家里,一头懵到在了床上。
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沙思远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这时候他正快活呢,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左烊。
更没想到,左烊的身手那么好,轻而易举收拾了自己的人,自己还出手伤了他,但是最后他毫不计较?
左烊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他不像是畏惧沙家的势力,但是自己确实毫发未伤。
沙思远越想越不明白,打算赶紧睡一觉,然后问问今天的兄弟,今天是不是真碰到左烊了?
可是沙思远睡了不到十分钟,沙家所有的亲戚几乎都上门造访。
沙思远家的客厅里,挤满了沙家所有的亲友。
沙父也来了,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进门就怒喊道:“那个逆子呢!老子要宰了他,老子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业,都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你们别拦我!谁拦我我就宰了谁!”
沙父这么说,进门就将柜台上的一把东洋刀拿了下来。
将刀身从刀柄里抽出来,刀身闪着凛冽的寒光。
沙思远见到这一幕,两条腿顿时一软。
沙父凑巧看到楼梯上巴望的沙思远,瞬间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用刀尖指着沙思远,吼道:“畜牲!老子砍死你!”
沙父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举着东洋刀就是一阵乱砍。
求生的本能让沙思远顾不得危险,一跃从楼梯上跳到了客厅里,顾不得腿脚上钻心的疼痛,又像惊慌失措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
看到沙思远躲开,沙父怒气更重了。
“畜牲,还敢躲?老子一定要砍死你!”
沙思远一边躲着,一边急忙跟亲友们求救。
“姑姑帮我说几句好话,大伯快劝劝我爸,堂哥赶紧拦住他……”
往日,都对他和蔼可亲的家人,此时没一个打算帮他的,他们都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恨不得夺过东洋刀来自己动手。
沙思远狼狈地跑着,最后还是踉跄一下,绊倒在地上。
沙父追了过来,举起东洋刀,使尽全身力气,在沙思远背上拍了一下。
沙思远痛得脸色煞白,直接干呕起来。
沙父不解气,又冲着沙思远的□□狠踹一脚。
沙思远瞬间蜷缩成一团,憋着最后一口气,求饶道:“爸,我是你唯一的儿子,杀了我你就断子绝孙了。”
沙父暴怒:“老子都要倾家荡产了,要儿子有个屁用,还不如宰了你泄恨,我重新生一个。”
沙父又不顾一切地痛打起沙思远来,眼看沙思远就剩一口气了。
这时,亲友们才上前劝阻。
沙思远姑姑说道:“大哥别打他了,真把他打死了,左家那边怎么交代?”
“是啊!”沙思远大伯过来说和:“把他交给左家,是杀是剐任由左家就行了!”
沙父又气又恨,把东洋刀扔在地上,含恨地说道:“就这么办!把他绑起来带到左家谢罪。”
直到这时候,沙思远终于知道了,左烊到底是什么来历。
沙思远做梦也没想到,海市神话一样存在的左家,左烊居然就是他们家唯一的孙子。
他不是在国外读书吗?从来都没来过海市,在任何社交场合没露过面,他怎么就不声不响回来了?
偏偏,还让自己撞上了他?
对于左家,沙思远耳熟能详,沙父过去总是叮嘱他:“年轻人火气大,做事莽撞,但是有些人千万不能惹,就像左家的人,就算没福气跟人家做朋友,也要记住不能得罪人家。”
沙父谆谆教导,但沙思远却往枪口上撞。
沙思远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沙父将其押送至左家赔罪,一路上对沙思远又打又骂:“叫你别惹左家的人,你他妈偏惹人家,连累老子下水,老子作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沙父越骂越生气,沙思远越听心里越没底。
沙思远也终于明白了,左烊那句“需要那点小伤”是什么意思?
太阴了!
沙思远一想到自己被坑,就哭了出来,沙父以为是被自己打哭了,更加生气了:“你他妈还有脸哭,你坑死老子了……”
而在左家这边,左老爷子和左父坐在客厅沙发上,一副闭目养神的神情。
左烊受伤回家后,家里的佣人立马去报告了,左老爷子看着伤口,也知道不碍事。
七十多岁的左老爷子,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问道:“自己弄得?”
左烊回道:“沙家小子弄得。”
左老爷子双眉紧拧,语气瞬间降到冰点:“你还手了吗?”
左烊说道:“我打得过他,但我把他放了。”
左老爷子目露深意,说道:“小孩子打架,有点意外正常,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左烊听了,一口否决:“还手太便宜他我才没还手,我不会轻饶他。”
左老爷子眼中含着笑意,又问道:“这么点事儿,至于吗?”
“换做别人我绝不计较,但是沙家不行,太伤面子了。”左烊回道。
左老爷子听了,畅怀大笑起来,对左烊别提多满意了,连连点头称赞:“这才是左家人该说的话!就是不能轻饶了沙家。”
左老爷子还给左父打电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问道:“你儿子被打了,被沙家的孩子打的,你什么意见呢?”
左父一听当即怒了,说谁敢劝和就是左家的仇人。
左老爷子一听,笑得拍起手来,“左家的人真有意思!”
左烊:“……”老爷子路数真野。
而左家做事风格一向如此,怜贫恤寡的门风,海市数一数二的人家,但绝不欺凌弱小,就算吃了亏也不能找人家算账。
可沙家呢?
算是海市的豪门,一家子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被这种人家得罪了,一定要抱着敲竹杠的心态对待。
无论多过分都可以,这是在杀富济贫做好事。
这便是左老爷子的家训。
在原世界里,沙思远跟苗茜美表白被拒后,便怀着玩弄苗茜美的心思,找人故意跟苗茜美过不去,将苗茜美推入被大家孤立的地方。
沙思远适时丢出橄榄枝,伪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在苗茜美被蒙蔽放下戒备后,又欺骗苗茜美的感情。
很不想,苗茜美的初恋遇到了人渣。
沙思远玩腻了之后,又大肆败坏苗茜美的名声,想借机甩掉这块烫手山芋。
后来,两人的绯闻传遍学校,沙思远又把黑锅推给苗茜美,苗良才借此勒令苗茜美退学,这才让苗茜美走向绝路。
所以,左烊一到了新宁高中,立马收买了沙思远的一个小弟。
汪含娇找沙思远的事情,以及沙思远后来的计划,都没逃出左烊的眼睛。
左烊将计就计,把矛盾上升到了家族对抗。
左烊清楚,这种方式更能根除渣滓。
沙父绑着沙思远负荆请罪,一进门就上演了一出严父忍痛教子的戏码。
痛打了沙思远一顿后,冲左家爷孙三代保证道:“这小子猪油蒙心了,居然敢跟左少动手,这次决不能轻饶了他。”
他说得毅然决然的,但是左家三人态度冷淡,什么话也不表示。
沙父有点尴尬,经验丰富的他更发愁了,知道这种默不作声的方式比怒气冲冲更可怕。
他们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沙父犯愁了,想想得罪左家的代价,猜想左家会报复的种种方式。
沙父下手就更狠了,甚至拿出那一把匕首,做出递给左烊的方式。
沙父说道:“左少,这小子太不长眼,他敢弄伤你的胳膊,您就用匕首随便割,哪里下刀都可以。”
左烊笑了笑,说道:“沙总只有一个独子,要是伤到要害,沙总后继无人怎么办?”
沙父大度地摆摆手,说道:“这家伙跟阑尾一样,当初生下他只是一时疏忽,现在这根阑尾变坏了,割了反倒能保持身体健康。”
左烊听了,淡淡地笑了笑,再瞧沙思远哭笑不得的痛苦神情,开口说道:“我跟他倒也没过节,倒是想问问他为什么找我麻烦?”
沙父多精明的一条老狐狸,立刻捕捉到这话里转机,知道可以顺坡下驴洗白沙家,瞧着还在哀嚎的沙思远,狠狠踹了他一脚。
怒骂道:“左少问你话呢?你给老子想清楚再张嘴!”
沙思远看了一眼沙父,只见沙父瞪着眼睛,一脸的“你要再胡说老子就弄死你”的表情。
沙思远被他老爸揍惯了,早就能读懂沙父的暗示,仔细一琢磨之后,立马恍然大悟地说道:“左少,这是个误会,是汪含娇在里面搬弄是非。”
“汪含娇说的,她是你们左家的内定儿媳,看不惯你跟苗茜美走得太近,就让我去教训苗茜美,这次弄出来的误会。”
然后,就是一大串虚构的抹黑汪含娇的话,说道:“这汪含娇真够阴险的,哪个男人娶她就倒霉了……”
看着沙思远终于上路了,沙父眼里才多出几分欣慰,等沙思远编排完之后,沙父又亲自上阵,小心翼翼地说道:“左老,虽说是孩子们间的矛盾,但是我看这件事不简单,汪含娇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只怕这里面还有汪总的意思。”
听到这话,左老爷子顿了许久,冷哼了一声,说了句:“汪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左父立刻读懂了左老爷子的话,立马就跟汪总通了电话。
生意场上人,深谙说话这么艺术,两三句简短的点拨,立马就让汪父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十几分钟之后,汪父一家三口跌跌撞撞地赶到左家。
一进门,汪父就大喊冤枉,说:“汪家跟左家是世代交好,左老爷子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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