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篮球场。
球场上少年们挥洒汗水奔跑,远远投进三分球,引得女生们在场外激动呐喊尖叫。
王芯莹听隔壁班的人说蒋正礼几人在和其他班的男生约球,说动孙荔一起到球场加油。
当时沈玉淼在前排位置发呆,写完作业无聊,便跟了来,到球场她就后悔了。
傍晚,金乌将落西山,金色光线穿透云层,映黄了半边天。
景色是极好的。
如果耳边没有女生们扯着嗓子喊加油的话,那更好。
每进一个球,加油声音浪大到快要刺穿鼓膜,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沈玉淼默默往后退了几步,脚上新买没多久的白鞋多了几个泥印,暗地退到人群最后。
与球场隔了段距离,场外站满人墙,也看不清情况,她找了个阴凉处坐下,缓了会儿,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答应她们。
王芯莹和孙荔不知道打什么想法,到了球场不看球,反而拉着小手说是要去小卖部买水,留她一个人在原地。
此时,广播里正放着节奏感强的英文歌,什么名字她忘了,歌词与眼前场景莫名契合。
那是他们青春热烈,一生只有一次的十七岁。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停,场上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入网,下一秒,现场响起尖锐的哨子声。
周围齐齐一阵欢呼喝彩。
酣畅淋漓的球赛结束,人群陆续散场,也有依然不想离开驻足原地的女生。
“哇—”
球场中央,男生撩起校服下摆擦汗,露出衣服遮盖下紧实的小腹,女生群里又是一阵长长,延绵不绝的惊呼。
沈玉淼掀起眼皮投去一眼,不是宋温野还能是谁,骚包,净会招惹女生。
也就是这一眼,宋温野精准瞧见她在的方向,远远隔着人群瞪她,似乎在问她,你看什么看,不是不想和我说话?
隔那么远连他眼睛都看不清,怎么可能看得见他眼神。
沈玉淼依旧不甘示弱地,双手环抱瞪大眼睛看回去,那又咋了,我又没说话。
临时组队的队伍解散,宋温野肩上搭了条毛巾走向她在的方向,身后几人暧昧不清地起哄。
“吁,咱们宋哥家‘沈妹妹’又来了。”
“你怎么来了,”宋温野不搭理,擦头上冒出的热汗走近,上下打量一番,散漫不经意间问,“还有,来了也不知道买瓶水。”
沈玉淼还记着她在生气,不能说话,说话她就输了。
哼—
于是,她瞪着双眼气鼓鼓看他,就是不说话。
“怎么,几天不见变哑巴了。”
宋温野一眼看穿,说话欠揍。
“你才哑巴了。”话一出口,她又知道上他当了,还是用过不止一次的激将法,“你故意的,宋温野,你烦不烦啊,用了那么多次激将法,也没点新意。”
宋温野偏头一眼,“好用就行。”
沈玉淼气不过,又不想和他说话。
宋温野眼皮垂着,上下打量,语气极为嫌弃,“你来看球,还真小气,一瓶水不带。”
沈玉淼:“……”
沈玉淼无语鄙夷,他差一瓶水?又是找理由为难她罢。
“淼淼,水来了。”
事情发生太突然,沈玉淼看着她们两人发愣,没想到她们自己买水就算了,还好心帮她带了一瓶。
宋温野视线定住一秒,从瓶子上移开,又落在沈玉淼呆愣的脸上。
她这次看清了,他眼神在说,这不是有水?
沈玉淼扯了扯唇角接过,“谢谢啊。”
她接过水便想转身逃离现场,下一秒,身后宋温野喊她,“沈玉淼。”
家人们,谁懂啊,叫大名的压迫感。
沈玉淼愣住,后背僵直站在原地。
宋温野语气平常,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大着胆子挺脖子回头,眼神幽怨,语气不耐烦,却莫名透着一股心虚问,“干嘛。”
“水不是给我的?”
沈玉淼慌张地咽了咽口水,摇头否认,“不是啊。”
宋温野汗水打湿额前碎发,凌乱到遮不住那双好看,此时正下垂的眼睛,手里毛巾被捏成条状,“哦。”
心如理不清的毛线一样乱,她忽然不敢看他眼睛,他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我有,你需要的话…”
“不用了。”
气氛冷住,孙荔站出来想帮忙说话,还没说完,被宋温野冷声打断。
孙荔看了沈玉淼一眼,耸耸肩退回去。
一时间,没人再开口。
“干啥呢,要上课了,不回去。”
蒋正礼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突然从身后出现,看着几个人站着与木头桩子一样没差别。
沈玉淼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没干什么,我们正要回去。”
他应该是刚从厕所出来,校服衣袖卷过肘,下摆还有些水迹。
蒋正礼淡淡掀起眼皮扫过几人,开口问,“水给我的?”
沈玉淼一愣,余光中,右边的王芯莹似乎下意识向前一动,慢半拍地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她边上的沈玉淼。
王芯莹悄然脸热,捏紧矿泉水瓶,事情发生与计划里完全不同,一时间进退两难,怎么做都不对。
“啊,对,专门给你买的。”沈玉淼适时接话,烫手般地把水递出去。
话落,视野里,宋温野脸上表情有了变化,好像没之前那么黑,只是依然看起来很臭。
再说,他什么时候不是这样的表情。
五人一同回教室,是文科班上下楼常走的一条路。
临近晚自习,楼梯间里没几个人,空而静。
到四楼,还能听见露天台上女生们趴着栏杆闲聊声和笑声。
岑枝从厕所那边廊道出来,刚好与他们迎面撞上。
狭小的闸口,数目相对,王芯莹拉着孙荔先走一步。
岑枝停了一瞬,便迈步离开。
“诶,岑枝你等等我。”沈玉淼喊,转身对蒋正礼说,“表哥,那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沈玉淼追着女生跑远,留下两个男生。
一路上,宋温野视线太过直白,蒋正礼相当没看见都不行,眼神很嫌弃问,“你很渴,盯着我手里的水做什么。”
宋温野嘴角抽动,抱着双手,掀起眼皮,“打球累了想喝水不行,怎么你舍不得?”
蒋正礼:“你想喝不知道自己买?”
“累,懒得下楼,”宋温野瞥他一眼,嫌他墨迹,摆出下一秒就要动手抢的气势,“你话什么时候那么多了,就一句话,给不给。”
蒋正礼:“……”
——
“沈玉淼,外面有人找你。”
沈玉淼刚坐下没多久,站门口同班男同学朝里喊,她觉奇怪问,“是谁啊。”
男同学大声应,“你哥,蒋正礼。”
门外,沈玉淼见到蒋正礼,身后宋温野跑没影,手里刚才还在的矿泉水也消失不见。
小脸皱成一团,不满道,“哥,你有事刚才怎么不说,非要我进去又找人喊我。”
“找你带句话。”
——
岑枝整个晚自习都在沈玉淼紧盯的视线中度过。
不知道出去后蒋正礼和沈玉淼说了什么,回来后只要一有时间,除了上厕所外,都用来盯她了。
走读晚修结束,住校的还得上最后一节自习,其他走读的巴不得早下课回家,沈玉淼作为走读生,却没有任何动作。
岑枝无奈抬起头看她,好心提醒道,“走读生不用上最后一节晚自习,你可以走了。”
“没事,我家里人来接我,我上完这节再走。”
沈玉淼捧着脸,也不写题,或者复习,一双杏眸紧紧盯着她说。
“那你能写自己作业吗?”
“我写完了,谢谢提醒。”
潜台词,你能干自己的事,别盯着我了吗。
很显然,沈玉淼没听懂,或者懂了装没懂。
只是单纯地以为岑枝在关心她作业没写完。
“那…”你能别盯着我。
“你和蒋正礼是怎么认识的。”
不约而同开口,前者岑枝,后者是沈玉淼。
她问得直接,风声鹤唳,岑枝草木皆兵,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
沈玉淼以为她没听清,转动椅子朝向她,又重复一遍,“我问,你和我哥,也就是蒋正礼怎么认识的。”
岑枝捏紧圆珠笔,唇线绷得笔直,坦白招供,又刻意省略部分细节。
“上周三,多媒体教室一起参加过消防例会,可能知道我和你做同桌,他坐我边上,他自己说的他是你哥。”
得到答案,沈玉淼一眼可见的失落转正身子,“哦,是这样啊。”
见她应该是信了,岑枝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下一秒,沈玉淼继续发问,“那他说的报酬是怎么回事。”
报酬?他指的是演讲稿?
岑枝抿唇,“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沈玉淼惊讶说,“那他在卖什么关子。”
岑枝摇头。
沈玉淼见她好像真不知道,放弃了继续往下问的想法。
进入主题,皱眉头解释,“他让你有时间去找他一趟,说是找你要报酬,你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糖葫芦里卖什么药,一个大男生,说话磨磨唧唧的。”
话到最后,成了沈玉淼对蒋正礼的碎碎念念,完全没注意到岑枝脸色有些不自然,手里的圆珠笔松开掉在卷面上,黑色笔墨晕开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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