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锦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花寒月的资料页。
照片里的她穿着高中校服，扎着简单的马尾，站在班级合影的角落，眼神清澈，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倔强。这是他让助理查到的照片，看到的第一眼，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片段忽然清晰起来。
他想起高二那年的文化节，演出结束后，他在后台捡到一个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小小的音符。他翻开看了看，里面抄满了他的歌词，最后一页还画着一个简笔画的舞台，上面站着一个小人，旁边写着“要加油”。
当时他只觉得有趣，随手把笔记本交给了老师，让失主去认领。现在想来，那个笔记本的主人，会不会就是她？
“老板，这是您要的花寒月的高中报道。”助理把一叠资料放在桌上，“她那时候成绩中等，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就是……”
“就是什么？”预锦抬头。
“就是每次学校有您的演出，她都会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助理笑了笑，“有同学说，她总拿着一个小本子，好像在记什么。”
预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拿起那张高中照片，手指拂过那个角落里的身影。原来，早在那么多年前，她就已经在注视着他了。
他忽然想起颁奖礼后台，她低头说“那时候经常能看到你”时，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涩。原来那句话里，藏着那么多他不知道的心事。
周末的综艺录制现场，花寒月和预锦被分到了一组。游戏环节要求两人合作完成拼图，图案是他们高中的校门。
花寒月看着散落的拼图碎片，忽然笑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母校的校门。”
“缘分吧。”预锦拿起一块碎片，正好是校门上方的校徽，“你还记得这棵树吗？”他指着拼图角落里的梧桐树，“以前总有人在树下偷偷递情书。”
花寒月的脸瞬间红了。她当然记得，那棵树下，她曾无数次假装路过，只为看一眼从旁边经过的他。
“不太记得了。”她拿起一块碎片，避开他的目光。
预锦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忽然有了答案。他没再追问，只是放慢了拼图的速度，陪她一起把散落的碎片，一点点拼凑成完整的记忆。
休息时，预锦递过来一杯热可可：“刚看你手有点凉。”
“谢谢。”花寒月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暖意。
“说起来，”预锦状似随意地提起，“我高中时丢过一个笔记本，里面抄满了我的歌词，你有印象吗？”
花寒月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紧，热可可差点洒出来。她抬起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眸里，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知道了”。
多年的秘密被戳破，她反而松了口气，像是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像羽毛：“那个笔记本……是我的。”
预锦的心跳漏了一拍，却不动声色地说：“难怪觉得眼熟，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的歌。”
“嗯。”花寒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您的歌……给了我很多力量。”
她没说那些歌陪她度过了多少个挑灯夜读的夜晚，没说她是因为他才鼓起勇气报考电影学院，只是用一句“很多力量”，概括了整个青春的支撑。
预锦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独自在舞台上奔跑，却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一个女孩，正跟着他的歌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那本笔记本，”他轻声说，“后来没找到，抱歉。”
“没关系。”花寒月摇摇头，笑了，“重要的是，它陪我走过了那段日子。”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拼图已经完成，照片里的校门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像一个连接过去与现在的时空门。
时光在这一刻重叠。
那个在角落里偷偷注视着他的女孩，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终于在多年后，并肩站在了同一个地方，坦诚地说起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心事。
预锦看着花寒月的笑脸，忽然觉得，过去的遗憾，或许都是为了此刻的圆满。
他拿出手机，拍下那张拼图照片，发给她：“留个纪念。”
花寒月看着照片，回复了一个笑脸。
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脸上，像极了当年舞台上的星光。而这一次，那束光不再遥远，就在她身边，温暖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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