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而轻摇了摇头没在意,“阿姨早点休息,菜都弄好了。”
“弄好了?”她刚才光顾着和江月聊天,还没注意她的动作。
“这么快?”
江月仰着脸若然一笑,“嗯,不快,还行。”
这一下看的路阿姨都失了神,她不懂江月看起来有些体弱,长得又像个富家小姐,怎么干活那么麻利。
“给我看看你的手。”预感愈加强烈,她拉过江月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还好,她的手上除了拿画笔留下的茧子之外,细皮嫩肉的没什么异常。
“呼~”她跟着顺了口气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但是刚才的情况下,路阿姨就是下意识以为这孩子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了,是不是家里人对她不好这样的想法在她心中一下窜出。
她乖乖交出手去,看着这举动神色不免带上些茫然。
反应过来后笑笑,看来她和凌岁穗看起来都不太靠谱,所以路阿姨才会这么惊讶于自己还能会择菜?
“我就是之前做过后厨的兼职,虽然我不会做饭,但那时经常做这些。”
八块钱一小时的青春现在想想也并不是什么亏本的买卖,什么都学过,什么也都见识过,而且有人陪着。
所以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累。
也好像……真的验证了那句话,生活才不会跟谁过都一样。
***
民宿一共两层四个房间,自带独卫与客厅,后面可以分开按层租出去。
江月不喜欢将事情拖着,将室内设计的事情交代清楚后,已经开始想可以画些什么放在房间和客厅里。
这份工作不算太费功夫,这一周以来江月只用每晚回来画一部分就好,想着有两层,她突发奇想一层按照自己的风格画的,一层按照凌岁穗的绘画风格画的。
就是打算给凌岁穗一个惊喜,到时候给她看看,自己画的和她一样不样。
江月越画越起劲,余寂在门口敲了好几声的门也没有听见。
自从搬进来没多久后,她的房门就一直是不关的,因为平时余寂没事干就喜欢来她房间玩,说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害怕了。
总是要去开门,每次开门还都能看着余寂抱着零食杂志站在门前:
哦~谢谢你为我开门,美丽的小姐。
他精力怎么就像用不完一样,慢慢的江月也就不管他了,对于余寂随意进出房间这件事情已经形成共识了。
江月坐在正对着窗台的位置,冷风从窗户向内吹,将桌上杂乱的纸张吹得簌簌作响,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余寂已经在她身后了。
对方身上也带着冷气,裹在自己的后背,他刚洗完澡,随着屋内空调冷空气的吹来,空气中还带着沐浴露的花香。
带着陌生人的体感,江月后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源于她常年的不安全感带来所致。
她不喜欢别人在她身后,但余寂带来的这种感觉还好,因为对方在自己这里的危险程度几乎为零。
余寂已经知道这点,依旧这样做,不是没将江月的话听进去,反而记得很清楚。
他就是想要让江月适应这种感觉,适应他的靠近。因为不该这样的,他不想江月做将熄的炭火,在不安的余温里,要被每一次的呼吸扰动。
一只手按住了即将被吹落的纸张,余寂单手支在书桌上,轻瞥一眼后便看出,食指点了点桌面,随口一问: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为什么要模仿别人的。”
指节的清脆声入耳,江月没有急于回头,余光却已被那抹白吸引过去,定时定点的“每日骚扰”让她清醒了些。
嗯……刚才又差点昏睡过去,幸亏有这样行走的咖啡罐来找她。
接着手腕被轻抬了一下,以至于画笔没脱离轨迹向下滑。
“注意力集中一点。”
还处于神游的状态呢?
索性余寂直接接过了画笔,让她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和路阿姨商量好了的事情她没说,搪塞了一句:
“嗯...只是想看我模仿岁岁的笔力有多少,挑战一下自我,画着玩的。”
她从对方手里拿回了画笔继续涂着色,对余寂的到来见惯不惯。
“我看你是想逗她。”
“嗯哼,这叫默契大挑战。”
“默契?”余寂默念一声,拖来一个凳子在旁边坐下,“那我也要玩,我模仿你的画画一个。”
他肯定模仿不来的,自己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对方除了村里那几幅,哪里还见过自己的画。
江月对能模仿的多像这点没有抱过太大的希望,但一想到余寂是不能闲下来,自己的确需要找点事情给他做,这样一来还能帮自己减轻一下负担。
对此,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下:
“好啊,好好画,要是画的好,我还要裱起来的。”
“真的?”这个世界上想要收藏他画的人可多了去了,可自己这么主动希望别人这么做的还是第一次。
“我当然会好好画。”余寂抱着胸轻哼,江月也太小瞧自己对于艺术的严谨程度了。
本来只是想随口应下,可是不经意地与他对上一眼后,江月对这种黏糊糊的眼神愈发没有抵抗力。
余寂的眼睛,她总是不敢直视...
到底是因为好看还是危险,她也不敢直视地去深思过。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久,可是江月知道余寂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需要非常肯定的回答与承诺才能让他放心,其实模棱两可和敷衍的态度只会增加他的不安。
站在相互的角度来看,她不喜欢没有安全感的行为,那也不该让别人感到不安。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算了,她也不想当坏人。
放下画笔,拍了拍对方的手背,郑重其事道:“好了,真的,真的会裱起来。”
说着说着,心思又被拉着跑偏,看着他因刚吹干的头发,那又蓬又软的感觉,应该..很好摸。
本是深栗色的发色,此时在房间顶光的照射下,边缘却泛着金色的光,像只巨型金毛。
比起被摸头,她好像更喜欢摸别人的头。
怕自己忍不住,江月随手用手背将他的脸颊推正,“好了好了,别看着我了,画吧。”
“哦呜。”他的语气向下落了几分,忽而又高昂起来,“比赛吗?”
如果面前出现了一只摇着尾巴对你笑的大金毛,嘴里叼着个球,问你玩不玩,你能不玩吗?
“你多大了?”江月说着不愿意,“无不无聊?”下一秒将画了一半的画板推走,陪着他闹。
趁对方转移注意力的功夫,抢夺起余寂面前另一支干净的画笔,开始重新起型。
她收回前段时间说自己害怕狗这件事情。
“别说我欺负你,公平公正,我肯定比你快,都以大海为主题哈。”
余寂:……
到底谁是小孩?
“吼,炸我。”他跟在后面拿起画笔,刚要下笔又停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摆好,笑起来:
“好啊,再让你……”
笔尾戳着脸颊窝,作考虑:
“99秒吧。”
他露出一贯自信从容的神色,轻扬下巴掰着手指开始倒数:
“1、2、3...”
“好啊,输了别掉小珍珠。”
“我才不会!我已经是一个28岁的成年男子了好吗?!”
“哦,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我还以为你永远十八呢。”
真是听不出来是夸他还是骂他,余寂继续数着数,数着数着,自己先半眯起了眼,侧头撑着脑袋。
“44、45、46……”
在这一声声的舒缓声中,真乖乖数数了?
江月没忍住看向他,又想问他,为什么会是99秒?这有什么含义吗?
余寂的眼皮在微微颤动着,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侧身对着江月的方向,“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江月不解地嗯了一声,可他明明闭着眼。
“我知道我很好看,但是也没必要一直盯着我看。”
江月在其眼前虚晃几下:“你偷偷睁眼了?”
他保持着动作没动,“要不你闭着眼睛,我看着你,你就知道你的目光有多炙热了。”
说到炙热二字时,他睁开眼睛:“烫到我了。”
江月试探的手正好挡在眼前,余寂握住她的手腕拉下,阴影散去,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歪着头,依旧是笑:
“99。你自己浪费了53秒。”
江月抽回手,“很明显?”
“什么?”
“我看你的时候。”
“没有。”余寂笑了一声,原来还在纠结这个事情,把玩着画笔:
“因为我很擅长玩躲猫猫,从小...就擅长,在这方面我可是个专家。”
他卖了个关子,“所以...就算是闭着眼,我也能看到一切,你逃不过我的眼睛,信不信?”
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会更加的灵敏,因此江月好像懂了,“靠耳朵?”
不,她不懂,他是靠心,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都是这么解释的。
“不让你了,我要开始画了。”余寂不给答案,只开始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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