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悲愤,鲲鹏带着崽也走得飞快,崽们兴致勃勃宛如春游,等送走日常摸摸抱抱的崽子,偌大的别墅竟是难得的安静。
两人也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清闲时光,再加上叶小遥还想摸索摸索自己脑子中的幼崽信号器,更没想着出门。
云天禄端着果汁递给窝在躺椅上的人,毫不客气的凑过去,把叶小遥挤进自己怀里。
躺椅挺大,躺两个人也不算挤,叶小遥在某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眯着眼睛不再动,懒洋洋的模样像极了被捋顺毛毛的小猫。
仗着没人敢窥探他家,云天禄肆无忌惮的放出了尾巴,把人拦腰圈住,尾巴尖垂在一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腰际摩挲。
一整个贼不老实,整个尾巴都写着:
来呀,来勾勾搭搭~~
算算两人在人界也待了不少日子,这会儿没了阳光,也能隐约感受到几分凉意。
叶遥身上本盖着薄毯,被云天禄这么一蹭便掉下去不少,再加上边上那个没个老实时候的冰凉尾巴尖,没一会儿就被刺激得一哆嗦。
“貔貅大人,闹什么呢?”
叶小遥探手抓住尾巴尖,故意学着云天禄平时的模样,微微挑眉,唇角微勾,眉眼带上抹凌厉,偏偏漂亮的双眸含着一层薄薄水光。
语气倒是难得挑衅,模样看着却没什么说服力。
“闹你呢,给嘛?”
尾巴尖在小叶子手里动了动,放弃了腰间的阵地,转而去勾搭人细腻的掌心。
没有加注灵力的尾巴尖是少有的柔软细腻,又带着一点粗粝的质感,不像普通鳞片动物的湿滑,反倒是有种干燥触感。
很特别又很难挨。
反正叶小遥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那点装出来的硬气,没一会儿就在不要脸的攻势下碎成了一地渣渣。
大貔貅多会一兽啊,瞅着小叶子红了的耳朵尖尖,就知道可以当莽夫了。
舒坦的摇椅也坐不住了,片刻的功夫就连毯子带人一起捞走。
至于闹人的尾巴尖,则是松松垮垮的圈住了叶小遥手腕,一点尾端落在人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细腻的指根。
直到掌心有些恼羞成怒的攥紧,才悄悄摸摸的圈住人的无名指指根,活像是找到了个满意的寄居地,窝住不动了。
偏偏攥紧的掌心又被另一双大手无情撑开,脆嫩的小树苗被这可恶的家伙无情扒拉叶片,漂亮的绿色都染上了一抹别样的鲜艳。
直到颤颤巍巍由着人意舒展,才终于被放过,倍受摧残的小树苗只能蜷了蜷叶子尖,任由新鲜的露水滑落出别样的水痕。
……
“王上,照您说的做了,这些年我们的筹谋果然是对的!”
□□头面带喜色,连带着脑瓜上的脓包都跟着一晃。
蛇王嘶嘶吐出深红的蛇信,满意的看着面前坚固的囚笼。
多么美好又脆弱的生命,惊恐、害怕、愤怒,这一切都像最鲜美的调味品,让这群小家伙的美味无限加倍。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下口的好时机。
贪婪的蛇瞳巡视着牢笼中的一切,尖利的指甲落在其中一只漂亮食物的脸蛋,感受到猎物们细微的战栗,又愉悦猖狂的笑出声。
小五是里面最大的一个,这会儿他正将其中最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揽在怀里,怒目而视。
“哟,看着还挺凶。”
蛇王凑近栏杆,伸出的蛇信几乎落在小五脸上。
“只可惜啊,凶不了多久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脸色就是突然一变,立起了身子。
“把他们都带下去好好看管。”
“记住,别弄死了。”
“是!”
□□头领命,很快就有人推着笼子朝着地牢去,没多久,笼子就被高高吊起,地上原本坚硬的地面慢慢融化,宛如活着的血肉缓缓蠕动,阴暗的地牢很快变成恐怖的血腥炼狱。
恶心的血腥气混合着恶臭逸散,就连一向能忍的小五都没忍住捂了捂鼻尖。
确实没想让他们死,但没想让他们好好活着。
“小五哥哥,这地会吞东西!”
顶着兔子耳朵的小姑娘趴在边上上回头道,裙子上的小花被揪掉一朵扔了出去,正被底下的血肉缓缓吞噬。
“嗯,哥哥知道了,小耳鼠真聪明!”
“不要靠栏杆太近,到小五哥哥这里来。”
栏杆上有禁制,一旦触碰就被奇怪的力量灼伤,难以愈合不说还疼痛难忍。
这都是血与泪的教训,没必要再豁出去反复验证。
小姑娘飞快扎进他怀里,还不忘帮他捧住几个小家伙,这个时候,挤挤攘攘的反倒是让他们更有安全感。
小五环顾了一圈,整个地牢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全部被会吞噬的血肉笼罩。
笼子也是特制的,完全用不出任何灵力,别说毁了这破地方,就连想变小都是奢望。
默默咬了咬牙,目前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就只能等看那恶心的家伙抓他们做什么,再趁机逃跑。
他倒是还好,就是心疼这群小家伙遭罪了。
明明都才破壳不久。
明明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小五却展现了难得的成熟。
那个被蛇王恐吓的小家伙也缓过劲儿了,红着眼睛抱着小五的手,仰着脑袋瞅他,声音中还带着没散去的抽咽和惊慌。
“对不起小五哥哥,是我连累你了。”
他有记忆没多久,就遇见小五哥哥了,他和小五哥哥一起待在山林里,小五哥哥很厉害,会找到很多好吃的,跟着小五哥哥后他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虽然他不知道小五哥哥为什么叫小五,但随着时间过去,他渐渐知道自己是一只鹿蜀,小五哥哥是威风凛凛的狰,等他们长大了,就能成为威风凛凛的神兽……
只是他不应该调皮,不应该贪吃去了后山,不仅自己被可恶的怪东西捉住,还连累了来救他的小五哥哥,一起被带来了这里。
“这可不是连累,若是小鹿蜀一个人被带来这里,小五哥哥才会真愧疚。”
小五揉揉小家伙软乎乎的白色头发,轻声开口。
在他还没有想起传承记忆的时候,曾被一只花豹叼回去当幼崽抚养,那只花豹还有四只半大的小崽,他们趴在一只窝长大,后来长大的小豹子们离开母亲,年迈的老豹子也走到了尽头。
他守在这个小窝,给自己起名叫小五,又捡到了同为神兽的鹿蜀,便这样又过了许多年。
他知道凡兽寿命有限,于神兽漫长的时光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不值一提。
但他还是记得清晰,也想像那个从不觉得他奇怪的母豹一样,好好护着这群被捉来的小家伙。
崽子们挨着小五挤做一团,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他们还是很小很小的幼崽,过了最害怕时候的惊慌,剩下的就只剩下疲惫,知道暂时不会被伤害,很快就睡成了暖呼呼的软团子。
只是依旧紧紧缩着,看上去很是不安。
小五抬手拍拍趴在腿上的小耳鼠,将小姑娘紧皱的眉头抚平,自己却带上了一抹郁色。
从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渴望力量,如果自己是个成年兽就好了。
小五攥了攥拳头,如果自己是个成年兽,这个笼子就绝对控制不住他,而他也一定能保护好他们……
大概是想得太入神,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牢笼边缘,小五没忍住轻声痛呼一声,下意识收回手,白嫩的指尖已经焦黑一片,愈发钻心。
只是和手上的伤比起来……
小五看看身边的一片崽,咬紧下唇。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他们……
……
“遥遥,遥遥……遥遥醒醒!”
“嗯……”
听到云天禄的声音,叶遥终于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津津。
心脏跳得飞快,脑袋也是突突的疼,想要仔细去想,却又一片模糊,只余惊慌。
云天禄将人揽进怀里,抬手慢慢抚摸怀里人的脊背,一下一下仔细安抚。
叶遥将头埋在云天禄颈窝,明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眶却已经通红。
“天禄哥……”
“我在,遥遥,不要怕,我在呢。”
叶遥抓紧云天禄的衣服,像是溺水之人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天禄哥,天禄哥……”
“救……救救他们,去,去救……就他们!”
汗湿的掌心将柔软的布料攥得发皱,云天禄能清晰感受到颈窝传来的灼热湿意,烫得惊人。
“好,好,遥遥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云天禄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叶遥,睡到半夜发现叶遥陷入梦魇,怎么都叫不醒,急得他险些直接带人冲回天界。
等人好不容易清醒,就抱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直喊着让他去救人,偏偏他也不知道遥遥到底梦到了什么,竟然让他吓成这个样子。
也许是云天禄的存在让他安心,好一会儿,叶遥总算找回一丝理智,通红着眼睛从云天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哽咽。
“云天禄……救救他们……”
“我能……我能感觉到,没有被我们找到的幼崽们,他们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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