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修氏还培养影帝。你们平常也这样吗？”安语嘲弄的笑意快遏制不住了，调侃道。
警卫们无不尴尬地移开眼神。
少爷啊，您就没有体面一点的缅怀方式吗？您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表现简直……让人抬不起头！
“咳，小姐，您的兽化……”为首的警卫咳了两声，低声催促。
可是已经晚了。
“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没等警卫说完，她亮出了扁扁的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符合证明上的“獭兽”标记。
警卫神色一凛，郑重道：“再次对打扰你表示歉意，我们先走了。”
目送她们离开后，安语把修尹泪流满面的照片截下来，靠在门上笑得发抖，把木门震得咚咚响。
警卫折回来问：“请问出了什么事吗，小姐？”
她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欣赏风景，装作刚发现警卫，惊讶道：“没有啊？你们听错了吧。”
警卫半信半疑地走了，安语又笑了一会，笑累了。一转身，身后本该有尾巴的地方空无一物。
多亏了哥哥转移注意力，不然她没法利用光线折射捏出一条粒子尾巴来。
下次就不一定那么好运了。修氏的搜查圈越来越大，而最快的星际航班在三个小时后，她需要立即启程。
她买好了三个小时后的航班，顺带打开余额看了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的钱呢？
怎么只剩下二十万了？！
回忆一点点清晰，为了不让五百万礼金被溯源，它经层层转手才到这个陪伴者上，最后只剩二十万。
剥削，这是**裸的剥削！
安语生无可恋地看着帐上的数字，突然意识到，这点钱不够交学费。
泰拉诺斯一年的学费要一百万，三年是三百万，办理学贷的期限已过，她要在两周内搞到八十万。
更别提稳定异能的药费。一旦出了萨菲尔星，想在别的联络点获取蝴蝶很麻烦，一只就要二十万。
换作从前是一句话的事，但现在登天一样难。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事重重地收拾好东西，低头走出房间。
砰！
好晕，她撞到墙了？
又是那个红发女生。她青筋暴起，一脸不耐烦地说：“你有病啊？”
原来撞上的是女生的肱二头肌。安语抱歉地笑了笑，那人白了一眼，没说什么。
好在没有找她麻烦，不然要赶不上航班了。
她走在前头，上了短途悬浮客车，女生也跟了上去。
她以为是巧合，没想那么多。下了车后来到空间传送带，结果那个女生也上了空间传送带。
安语笑道：“好巧啊，你也要赶这趟航班？”
那个女生没回话，一副高冷的模样。
安语又问：“你要到泰拉诺斯报道吗？”
女生沉默了一会，终于回复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在三十秒内往泰拉诺斯站点方向看了两次；背包侧边的儿童涂鸦刚好对应泰拉校徽配色；更别提标准的体格体态……
但她没说出这些推测，而是笑了笑：“我猜的。我叫安语，萨菲尔星的，你呢？”
“……艾登，B143星。”
登上航班的过程很顺利。安语看了眼新闻播报，果不其然，修尹的采访引起了针对修氏的第三波舆论风暴。
修氏的公关再厉害，接下来的星际旅途也不用担心搜查了。
过了几天，大型舰艇的气门像幕帘一样缓缓开启。
跟随人流走到舱门前，银白呼吸面具的气流声在耳旁萦绕。
面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灰白色沙海。
远处的建筑和飞行器在气浪下若影若现，奇形怪状的。让人分不清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泰拉星是虫族的遗迹，早在第一帝国时期，这颗星球上出现了因深渊变异的虫族，并与人类进行了近百年的种族战争。
受外星文明的影响，这个星球上几乎所有事物都有虫族的影子。
下了舰艇后，四周的旅客居然离奇消失了，然而四周是平坦的沙漠，连空中都看不到飞行器。
那边倒是有一群身穿黑色斗篷的奇怪人士。其她人都去哪了？
正当迷茫之际，她看到在灰白背景中那抹显眼的红色，跟了上去。
艾登在一个标记处停下，平坦的沙面升起一个小沙丘，侧边是一道黑色金属质感的门。
门上有古怪的符号，艾登做了几个手势后门打开了，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但当安语想跟进去时，门又合上了，害得她差点撞到鼻子。
身后还有黑斗篷游客在等。她轻吸一口气，学艾登做了那些手势，果不其然，门又打开了。
沿着楼梯一直下行，头顶的空间很逼仄，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
艾登的身影一直在不远不近的前方，她悄悄跟上。
终于，世界开阔了。
眼前是一座庞大的地下城，盘根错节的虫丝覆盖了目所能及的空间，起到沙面下的固定作用。
远处是一座高耸的黑色大厦，街道两旁闪烁红蓝霓光，带着古怪面具的人们抑或是“人形生物”，在四处走动、交易。
似乎跟想象中的泰拉地下城有些不一样？
脚步声出现在身后。
她警惕地回头，那人穿着白色斗篷，银白面具刻着繁复的虫族纹路，火红的头发依旧扎眼。
“你跟过来干什么？”面具下的声音闷闷的。
是艾登。她什么时候也穿上斗篷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珠一转道：“当然是跟你做一样的事。”
“你也要参加试验？”
试验？
好奇与不祥的预感同时升起，这回不得不一探究竟了。
“是啊，试验进程越来越艰难，她们找了我做帮手。”安语不着痕迹地套话。
“确实。那帮家伙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越来越危险，每次都要花吃奶的力气处理。你参加试验是为了什么？”
艾登没有看出来她在说谎，问她参加试验的目的。
她斟酌了一番，说：“赚钱。”
艾登停下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赚钱？”
糟了，干这么危险的活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
她表面淡定，实则心虚地反问：“我看上去不缺钱吗？”
这个红发女生上下打量她，她的心脏开始咚咚跳。
艾登笑出声：“确实，你看上去和我一样，穷爆了。”
安语：“……”
她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得知艾登和她一样是泰拉诺斯军校异能系的一年级新生。
这家公司叫集因公司，最近几年在地下招异能者试验，内容是杀死异变的深渊兽，报酬丰厚。
两人走到那座大厦面前，艾登通过了生物扫描，先行进去。
安语的生物信息没被记录过，被智能体拦在门外。
一旁戴黑色面具的服务生问：“检测到您的粒子波动，请问您也是来报名的试验者吗？”
“试验者的报酬是多少？”这是她最关心的事。
“我们进来聊。”
服务生引她到大厅，四周的墙壁镶嵌黑曜石，中间有一个黑色晶沙喷泉，价值不菲的晶沙像水一样顺着凹槽流到透明地板下。
“小姐，报酬按照您的异能等级划分。高核一次70万、中核40万、低核20万；一次试验大约持续一小时，内容为杀死深渊兽。
“请放心，一旦遇到危险或计时结束，会有专业人士救援，您也可以随时退出。可以看看这份合同。”
她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沉默不语。
还有不到两周开学，人生地不熟的，这是唯一且最快的来钱方式了。
“知道了，我参加试验。”她签了保密协议，在试验人员的指引下走向深处。
“请测试您的异能等级。”试验人员道。
安语把手放在测试台上，等级显示高核一阶。试验人员眼前一亮——这是先天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马上为您准备高核试验。”
她刚要跟试验人员进入试验间，忽然被一阵大力推到墙上，无机质的银白面具怼在眼前。
“你是第一次来？听着，不要随便参加这种试验，会死人的，合同都是胡说八道。”艾登低声警告。
“我知道，谢谢提醒。”她推开艾登，笑了一下。
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穷爆了。”
艾登见她同样是亡命之徒，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别怪我没提醒你。”然后转身去往另一个测试间。
安语从拐角出来，测试人员如释重负道：“还以为你不见了，快来吧。”
来到庞大的试验间，她按上轻甲按钮，一套轻薄又有科技感的战甲从手指蔓延开来，体内的深渊粒子被激活，在轻甲上形成金色纹路。
「试验员XT008号，高核试验第一次，开始。」
她右手拿一把枪放在身侧，左手抽出一旁的剑柄，粒子化为坚实的剑身，是从小熟悉的手感。
异能世界有粒子干扰，冷兵器比热兵器好使。
白色空间的正中间出现了一只眼睛。
那个眼睛缓缓睁开，渐渐膨胀成一个黑色肉球，肉球上又长出很多只小眼睛，对她眨眼。
「黑流睛，等级：高核一阶。」
无数只眼睛同时亮起，向内旋转成一个个小型漩涡，散发出强大的吸力，试图将安语卷入。
她立刻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
用力蹬地稳住身形，手中的剑向前一挥，一道混合金色粒子的剑气破空而出，直奔黑流睛的眼睛而去。
剑气与黏腻的黑流睛相触，粒子被吸了进去，它眼睛更加明亮，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被激怒了。
她们没有告诉她黑流睛的情报，这明明跟普通的深渊兽不一样！
没等安语反应，黑流睛分裂成无数个肉球小眼睛分散在场内，从各个方向同时发出吸力。
身体几乎要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吸引力撕裂，寸步难行。皮肤被扯得发红，脸上浮现血丝。
咬牙看了眼上空的计时，她打开防护罩，抽出粒子手枪，沿直线射击那些肉球，一路艰难步行到正中间。
那只最大的、混浊的眼睛，在正中间看着她。
集中全身的粒子，散发出金色耀眼光芒，她大喝一声，直劈那只眼睛。
由于是高核一阶级别的爆发，眼睛爆浆了，黑色液体溅在防护罩上。
她关掉防护罩，液体因重力掉落成脚下一圈黑色。
“结束了吧？”她喘着粗气问。
一片沉默。
上方的观测台是单向玻璃，看不到外面情况。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在生理反射下转身后撤，然而已经晚了，一团黑色黏腻的东西缠住了脖子。
她下意识抓住那团东西拼命挣扎，然而越缠越紧，逼得她大口喘气。
「黑流睛学习中。」
……靠，把她当沙袋练手？
安语缺氧的脑袋，划过天雷滚滚六个字——
钱难挣，屎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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