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姜离星被闹钟吵醒,他伸了个懒腰就去洗漱。
洗漱完后,他单肩背着书包下楼,一眼就看见了兰心语……和许昭。
兰心语见姜离星下来,停下手中的工作就对姜离星说:"小星,快吃饭,吃完和小昭一起上学,我叫小李送你们。"
姜离星看了眼餐桌,对兰心语说:“兰姨,学校要做早操,我基本在早操后去食堂吃,以后不用给我准备早饭,emm…我起床晚,许…哥哥可以不用等我,免得延误他学习。”
“小昭愿意等你,早饭可以不在家吃,但你和小昭一起上学会比较方便。”兰心语的语气不容置疑。
无奈,姜离星妥协了。
车上,气氛有些安静,姜离星不太想和许昭说话,但他很好奇许昭为什么不拒绝,于是——
“为什么不拒绝?”
“为什么讨厌我?”
“……”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人对峙了一会,许昭叹了口气:“我妈让我照顾你。”
“六,那你还挺听话。”姜离星呛他。
“嗯。所以你为什么讨厌我?”
“无可奉告。”姜离星懒洋洋地说。
“嗯好。”许昭点头。
“你为什么不死缠烂打地问?”
“问了你会说?”许昭反问。
姜离星抿了抿唇,半晌,吐出两个字:“不会。”
“所以,”许昭顿了顿,“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
“……”
神经病,姜离星暗骂一声。
到了校门口,姜离星并不想和许昭一起进教室,于是他加快脚步,可许昭与他的距离依旧不远不近。
最终,姜离星放弃甩掉许昭的想法,放慢脚步到正常速度,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
见姜离星进来,班上突然安静。
姜离星疑惑。
姜离星不解。
于是他开口问:“老师来了?”
许昭往后看了眼,说:“没有。”
谁问你了?!
“让让,挡到路了。”许昭说。
姜离星想怼他,但班上过于安静,他抿抿唇,暗道"莫生气,莫生气,生气给魔鬼留余地"之后抬脚往自己座位走去。
他刚一坐下,班上不少人站了起来,姜离星有点懵,他刚想说话,就见大家都看向他——有点惊悚。
“群殴?”姜离星问。
话音刚落,身边的林崎拿了一盒剥得干干净净的柚子放在了姜离星桌上:“星儿,别太难过了,这是我给你剥的,你伤心就多吃点儿啊。”
“???”
这时,顾知归也从第一排窜了过来,怀里抱了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初音未来手办,顾知归一脸悲痛:“星子,哥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手办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给你精神上的鼓励!”
姜离星黑人问号脸。
然后,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往他桌子上放东西,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总之东西五花八门,但大家说出的话都差不多,基本就是“节哀”“看开点”之类的——姜离星依旧大脑短路。
黎明浩是最后一个来的,他将一袋零食放在姜离星椅子旁——因为桌上堆不下了。黎明浩拍了拍姜离星的肩,开口唱:“校霸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
还没唱完,他就被回过神的姜离星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打断,黎明浩问:“咋了,星哥?”
说实话,姜离星被这么多人安慰是很感动,但是黎明浩的歌……大可不必。他笑骂道:“你也知道我是校霸?信不信老子下课揍你啊?”
“哎,”黎明浩摆摆手,“星哥你可拉倒吧,大家对你的性格可是心知肚明。”
黎明浩没说错,虽然姜离星“恶名”在外,但三班的人都知道,这个校霸与传闻不一样。高一下期刚分班,大家对姜离星是有些害怕的,但有一次,班上有同学被校外混混欺负了,姜离星知道后,打了那混混一顿,又把那个混混带到那个同学面前道了歉,连从那个同学手上抢的钱也被退了回来,而那个被帮的同学就是黎明浩。
后来大家在班级群里复盘了一下,发现这个臭名昭著的校霸打过的人都是欺负同学的人抑或是欺负人的混混,于是当天就有人把姜离星、林崎、顾知归拉进了群,姜离星刚进群时还有很多人艾特他给他道歉,姜离星都懵了。再后来,姜离星彻底融入了班级。
“谢谢。”姜离星轻声说。
“哎,星哥,你刚说什么?”黎明浩没听清。
但姜离星并不打算再说一遍--怪难为情的。他看了眼黎明浩,又看了眼自己“热闹”的桌面:“没什么,你可以滚了。”
快上课了,黎明浩也没多呆,嗯,主要是他听见了杨雪君的咳嗽声,不出意外地话,不出一分钟杨雪君就会到班。于是他滚回了座位。
他刚坐下,杨雪君就到了。
杨雪君清了清嗓子:“本来周一是要升旗的,但刚刚突然下雨了,所以就不用集合了,年级部会通过广播进行讲话,我知道你们不乐意听,但领导还是要应付一下的,十分钟,就听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换座位。”
“好耶!”班上沸腾了。
“安静!”杨雪君拍了拍桌子,等安静后才说,“换座位要安静,听懂了吗?”
“知——道——了——”同学们拖着调子回答。
杨雪君自动忽略同学们懒洋洋的调子,对黎明浩说:“班长管一下纪律,我去取座位表,要是我回来时教室不安静——”
“班长提头来见——”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全班都笑了,连杨雪君也没忍住,她故作严肃:“行了,为了班长的头,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说话。”
三班同学果真安静了下来,杨雪君满意地走了。
姜离星打了个哈欠,在听十分钟催眠曲和与桌面亲密接触间选择了桌面亲密接触。
十分钟后,杨雪君回来了,林崎见状杵了杵姜离星,说:“星儿,阿君回来了。”
姜离星抬头,发现杨雪君已经把座位表投影了出来,看见自己座位没变,又一次与桌面亲密接触,闭眼前,他对林崎说:“别吵我,困。”
“你不对新同桌抱有期待吗?”林崎转头对姜离星说,但回应他的,只有姜离星的头。
其实姜离星对同桌真不感兴趣,反正和谁坐都能聊,爱谁谁吧,只要不是——
——许昭!
姜离星一觉睡醒觉得天塌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没睡醒。
于是,他打了自己一巴掌--疼,而且声响清脆,全班同学齐刷刷看向他,连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蒋青松也停止了讲课——姜离星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静,太静了,今晚的康桥都比现在热闹。
蒋青松看了眼姜离星,说:“姜离星同学啊,刚刚是和周公讨论人生了吗?”
姜离星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站了起来,但听到后半句时,他懵了:“哈?什么周公?”
蒋青松说:“其实啊,老蒋我啊,会解梦啊。”
“解梦?”姜离星疑惑。
“从你睡醒的行为看啊,你应该啊,梦见周公啊,然后啊,周公啊,告诉你学习的重要性啊。”蒋青松说。
“老师!可以先别‘啊’了吗?”姜离星觉得头疼。
蒋青松无视了姜离星的诉求,继续说:“然后啊,姜离星同学啊,意识到了自己荒废学业啊,的错误啊,就醒过来了啊,追悔莫及啊,打了自己一巴掌啊,以示悔恨啊。”
姜离星明白了,蒋青松在开玩笑,但班上已经笑翻了——
“老蒋也是解上梦了。”
“姜哥,虽然但是,我还是想笑。”
“嘲笑姜哥?哥们你胆儿挺大。”
“哈哈,笑什么笑!姜哥校霸的威严不要了?”
“你笑的最大声好吧?”
姜离星想死了。
蒋青松见大家清醒得差不多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姜离星同学啊,坐下吧,啊,感谢你为班级做出的贡献啊。行啊,我们看下一题啊……”
姜离星半死不活地坐下,正巧听见了旁边讨厌鬼的轻笑,他正愁没处撒气,瞪了讨厌鬼一眼:“笑什么笑?”
“笑都不准?”讨厌鬼偏头看他,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还挺难照顾。”
姜离星一噎,嘟囔道:“又没求着你照顾。”
“嗯,我自愿的。”
“许昭,你有病吧?”
许昭轻笑一声,并不想讨论“自己是否有病”这个问题,他将练习册向后翻了一页:“姜离星同学,听课,137页第10题。”
“你管我听不听?”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翻开了书,因为他答应过姜晚烟,自己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即使姜晚烟不在了……
可姜晚烟说过,会换一种方式陪着她的小星。
妈妈是不会骗他的。
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但对于你,我忍不住去相信,因为我想保留住这最后的希望与念想,最后一份你依旧存在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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