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嘿嘿嘿！”
木兔光太郎瞄准着灰羽列夫双手间的缝隙，一击必中。
我妻有纪在后方看着得分后挥舞双臂的灰发猫头鹰，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非常熟悉，熟悉的迫使我妻有纪心里产生危机感。
我妻有纪细细观察，从灰发猫头鹰脸上的笑容到他大幅度的求夸奖的动作。
这熟悉的感觉……
橘子乌鸦！！
我妻有纪被迫想起了那天被橘子乌鸦惊人的社交能力差点被拐走的研磨前辈。
我妻有纪倏地抬头，看向研磨前辈。
*
木兔光太郎兴奋地说：“喂，黑尾，你们家的新人总看着我，是被我迷住了吗？”
黑尾铁朗顺着木兔光太郎的视线看去。
自家超级粘人的粉毛兔子此时如同母鸡一样，护着孤爪研磨，警惕地盯着这边。
有纪这表情，完全是担心研磨被拐走吧。
深知双方属性的黑尾铁朗一眼看破事实。
黑尾铁朗扬起坏笑，调侃道：“你去问问？一年级都很害羞，不好意思嘛。”
木兔光太郎被鼓动，信步走向害羞盯着他的后辈。
*
他就知道这只猫头鹰不怀好意！！
我妻有纪看着气势汹汹邪笑走过来的灰发猫头鹰，再看看身边的研磨前辈，进入警戒状态。
灰发猫头鹰歪头，对着炸毛的我妻有纪说道：“yo，一年级，这么看着我，有什么话要说吗？”
灰发猫头鹰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妻有纪。头发全部冲天而上，再加上挑染的原因，给人一副不良的印象。琥珀色的竖瞳如同猛禽，氤氲着危险的气息，盯着我妻有纪面无表情地释放压力。
我妻有纪微眯红眸，不甘示弱地抬头。虽然身高矮了一段，身上的气势却如猛兽，向敢侵犯他领地的禽类发出威慑。
“木兔前辈，你这样很像威胁。”
一句话让灰发猫头鹰身上的危险气息全部消失，锐利的金棕色瞳孔也变成睿智的豆豆眼，声音有些慌乱：“是、是吗，可是我只是看一年级不好意思来问我啊，我没有威胁！”
我妻有纪一愣。
对面这个人怎么回事，比翔阳的情绪起伏波动还大。
也不像翔阳一样，看到研磨就两眼放光，“kemma kemma”地喊个不停。
有了第一次的失误评价，我妻有纪变得更谨慎，没有轻易下定论。
*
第二场练习赛开始。
我妻有纪不得不承认，翔阳和这只灰发猫头鹰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黑尾前辈的拦网技术超级强，是我妻有纪目前认识队伍里的顶尖，但是……
“再来一次！”
和粗大的形象截然相反，面对黑尾前辈组织的拦网，从扣球迅速转变成碰手弹回，重新组织进攻机会。
外粗内细的性格。
我妻有纪身体戒备，盯着再次起跳扣球的灰发猫头鹰。
“砰——”
“嘿嘿嘿！”
扣中了。
排球从以犀利的角度斜擦过灰羽列夫的手臂，扣向白线。
我妻有纪手背粗糙地抹掉脸上的汗珠，脸上的笑容却难以压抑，这只猫头鹰比以往见到的攻手数据都要强。在看到猫头鹰和对方二传的相处模式，我妻有纪更是目光灼灼。
“赤苇，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灰发猫头鹰咋咋呼呼的，对面二传仿佛习惯了，一脸平静，甚至夸道：“嗯，很厉害。”
灰发猫头鹰如同结算mvp一样，整个人被哄的飘飘然。
我妻有纪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已知：
灰发猫头鹰是攻手，他也是攻手。
赤苇前辈是二传，研磨前辈是他的二传。
灰发猫头鹰斜小斜线扣球，得到夸奖，那他……
我妻有纪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圈等式，手指在空中小幅度挥舞，脑海中浮现着刚刚灰发猫头鹰的视角、力度。
重要的在于，手臂挥洒的角度力度，以及视线。
小斜线扣球比大斜线扣球更精细。
我妻有纪才学了几个月的排球，虽然大量吸收了理论知识，但是真正用于实践的是以速度和力度撕碎拦网的直线扣球。因为这是最简单、最能快速成长的方式，只要他的力气足够大，就不用担心。
习惯性使用粗暴直线扣球的我妻有纪，在空中看到的是正前方的空地，这样的弊端很大，一旦遇到黑尾前辈这样的拦网，就不得不再来一次防守进攻。
我妻有纪摇晃脑袋，思考着怎么克服对径直扣球的依赖。
我妻有纪在网前蓄力、跳起来，身体绷紧，对方的后场映入眼帘，面前忽然伸出几只手臂，我妻有纪刚准备扣下，忽然想起，手臂硬生生的拐弯，扣球变成了吊球。
我妻有纪改变的动作猝不及防，排球无人阻拦，垂落掉地。
现场一片静默，我妻有纪和对面的拦网们对视，眨眨眼睛。
啊，失败了。
对面的猫头鹰指着我妻有纪：“好奸诈！”
身边的队友们无奈一笑，赤苇却平静地看了眼低头反思的我妻有纪。
黑尾铁朗顿时护犊子，叉着腰：“这是战术啊战术！”
猫头鹰咬牙，无法反驳。
我妻有纪转身，回想着刚刚在空中的感觉，手臂模拟，在空中控制着，挥舞了几下。
蓦然，我妻有纪背脊紧绷，有股被盯上的恶寒。
我妻有纪倏地转头。
…
研磨前辈？
孤爪研磨悄无声息地看着他，棕色的眼眸深沉，脸上一如既往冷静，平淡地看向他。
我妻有纪的大脑尚未反应过来，嘴上已经提着嘴角，向研磨前辈咧嘴笑。
研磨前辈敛眸，转身。
我妻有纪却仿佛被研磨前辈的视线钉住。
等等……
我妻有纪灵光一闪，回想着一直以来的扣球方式。好像他每次扣球的时候，对面都有一个完美的缺口等着他补足，直直的，不用费力就能看见。
什么嘛～
我妻有纪扬起嘴角，相比于刚刚的笑增添了扭曲，眼睛倏然失去了焦点。
他…被驯|养了？
什么时候，完全没有发现。
我妻有纪一开始的打算是取代自由人，发出完美的一传，宠坏不想跑动的研磨前辈，但计划有变，变成了攻手。
没关系，只要拿下冠军，结果都一样，都是和研磨前辈的美好回忆。
——但是！这些的都是建立在主动权在他手上的基础上。
这样下去，被宠坏的不是他吗？
那些宛若灯光聚集异常显眼的无人防守的空地，是研磨前辈有意让他扣的方向。
这股被不知不觉操纵的感觉，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因为对手是研磨前辈，所以大意了？
不，不会，我妻有纪深知自己的脾性，就因为是研磨前辈，所以他更不可能大意。
排除一切的因素，最终的解释昭然若揭。
——研磨前辈在分析对面的同时，也在考量着他。
而他，只有几个月经验的排球新手，如同被困在了一条拥有明路的赛道。他计划着成为排球部矛的天赋成为了困住他的链子。
简直是，太棒了！研磨前辈！
我妻有纪眼里迸发着刺眼的光芒，血液燃烧翻滚，气色涌上脸颊，心脏仿佛被不断敲击，久久不能平静。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在一球转瞬即逝的赛场上，竟然还有余力分给他。
太让他感动了，研磨前辈～
“啊，有纪，你的脸好红，没事吗？”
夜久前辈看着自家红的快要宕机的后辈，慌乱地凑近问道。
我妻有纪摇摇头，“没事。”
恰恰相反，现在的状态好到爆炸！
原本只是想要学着猫头鹰前辈用小斜线扣球得到研磨前辈的夸夸，就算失败了，我妻有纪也不会灰心。也不能指望一场比赛就成功完美掌握一种技能。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我妻有纪急切想要成功击打小斜线扣球，打碎研磨前辈在他身上缠绕的链子。
我妻有纪站在后排，目光犹如实质，落在研磨前辈的背影身上。
…
几局下来，双方都发现了不对劲。
“对面那个新人，是想和木兔一样吗？”
“该说是大胆，还是……”没把他们放眼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大家却都了然。
木兔光太郎直接抓着拦网，询问我妻有纪：“你在练习斜线扣球！”
我妻有纪点点头，汗如雨下。
有难度。
直线扣球和大斜线扣球，对于手臂、身体的扭动幅度并不高，因为角度大，容易控制。
但小斜线扣球，要么因为准度不够，被拦下；要么力气问题，力度不够被拦下，力度过大直接出界。
我妻有纪思考着试过每一个球，准备转身。现在的他可没有多余的体力和脑力留在这边闲聊天。
“喂，再这样下去你们就输了。”
木兔光太郎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怒气，我妻有纪抬头，两人再次对视上。金棕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火焰，如同太阳星上燃烧炸裂，极其刺眼。衬得我妻有纪的瞳目更加空洞无神。
木兔光太郎一直坚信着以认真、全力以赴的态度对待每一场比赛，无论大小。但是，对面的新生，竟然在两校训练的时候练习之前毫无训练的新技能，这算什么！
就算是被当做前进的方向，木兔光太郎此时并不觉得高兴。
两人气氛对峙时，双方成员们一起过来打圆场，毕竟是兄弟学校，后面相处的时间还很多，现在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监督看着气氛拔冗的场地，留下冷汗，问旁边的猫又教练：“真的不用管吗？”
“嗯……”猫又教练睁开眼沉思着，瞬间又恢复笑眯眯的模样：“年轻人的事，会自己解决，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位教练隔空对视，都有了想法。
“申请暂……”
“木兔前辈，我很认真。但我之前确实浪费了两局练习，对不起，前辈们。”
被前辈们架住控制，我妻有纪忽视耳边的碎碎念，黯淡的赤眸看向忿忿不平的灰发猫头鹰：“但是，下一球你们拦不住。”
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对面原本还在劝自家王牌消气的枭谷众人一个个皮笑肉不笑，身后冒出熊熊火焰。
“现在的后辈真是嚣张啊。”
“看来得拿出点真本事，让新人看看了。”
“唔～王牌上啊！”
“前辈们，冷静一下。”
黑尾铁朗无奈地挠挠头，“啊嘞啊嘞，这可真是……”
猫又教练看着变化的赛场，顿时又恢复笑眯眯地和气招财猫状态。
被大力拍打着后背的我妻有纪，对于耳边队友们的声音忽略，看着自己的手，回想着前两局所有失败的经验，默默握紧了手。
我妻有纪知道，研磨前辈一定在暗中看着他。
研磨前辈，一定要看着他啊。
亲眼注视，他打碎链子的瞬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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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宠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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