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一句话怼得高宁凝噎在那。
好在还没有开始正式直播。
她在镜头外，嘴角已不自由的往下垂着，之前觉得采访就是聊天，是件很轻松的事，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没有了自己老爸的那层光环，在这位少年面前，她根本吃不开。
直播正式开始。
孟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脸上尽量显出愉快的模样，向镜头打了声招呼：“大家好，我是孟飞。”
一旁的顾静，招牌式的笑容：“我是你们的顾静，晚上好。”
孟飞：“感谢大家给我投票，让我能有直播时间，跟大家聊天。现在是吃饭时间，我跟……”他看了一眼顾静，实在是不想说话，但是没有办法，这是工作。
“……我和顾静一起吃跟大家边吃边聊，有什么问题想问的，直接问就好。”
顾静：“那我们开动了。”
他向镜头之外的虹露递出一双筷子，说一句：“一起。”
高宁接过去，“谢谢！”
顾静：“你要什么，我帮你夹。”
他很会照顾女生。
高宁放下筷子，婉拒道：“我是先问问题吧。”
顾静马上一副洗耳恭听状。
没有想到，高宁提问：“孟飞，你喜欢化妆的女生吗？”
孟飞正低头吃东西，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先问他。
他嘴巴里塞满了，于是向顾静看了一眼。
顾静替他回答道：“他喜欢素颜的。”
高宁等孟飞吃完，“你不喜欢女生化妆吗？可是你自己不也经常要化妆吗？”
孟飞一顿，伸到菜里的筷子夹起一片牛肉，他缓缓把菜夹回碗里的半秒里，快速让自己组织起语言。
他：“女生化妆其实是个人选择。我是因为工作关系，要出镜，就会打个底什么的，平时不工作，我不化妆。”
高宁：“那这要样的话，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孟飞把话题丢给一直被冷落的顾静，“顾静，在问你呢。”
顾静巴不得有机会说话，马上道：“喜欢听话不作的女生。”
高宁看了一眼孟飞：“这是练习生们找女朋友的标准吗？”
孟飞装做没有听到，顾静接着聊下去：“现在塌房的事有点多，所以我重心放在工作上。”
高宁见他很活跃，转而问他：“我在网上粉丝的问题中，选了几个关注度比较高的，先问顾静吧。”
画面给到了顾静。
高宁：“国内的选秀，跟国外练习生团综有什么不同？”
顾静：“一个是主角，一个龙套。”
高宁：“为什么回国？”
顾静：“我是中国人，当然学成后要回国。”
高宁：“没有其他原因？”
顾静：“没有。”
高宁：“你有女朋友吗？”
顾静眼都不眨的道：“没有。”
孟飞看了他一眼，默默把脸别向一边，平时开直播，个把小时，无所谓的他，这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顾静在镜头下的一脸真诚，像戴了微笑面具的职业演员，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在泰国机场，跟江瑜挽手走机场通道的练习生了。
曾经在郁郁不得志时，有人不离不弃的陪伴。
如今出道在即，关注度、流量的暴增，把他跟江瑜之间的感情冲得七零八落。
最后，只剩下他嘴中的那个两字“没有”。
孟飞跑了一天的商务通告，其实是又累又饿的，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端起面前的食物，走远点去吃。
顾静在画面边吃边聊，高宁的问题也越问越多。
不知不觉十几分钟过去，孟飞几乎成了顾静的背景板。
这场直播，简直就是高宁追星的一场真人秀。
只是顾静在镜头前，而高宁在镜头之外。
不过，多了一个顶着男一的脸，却拿着男二剧本，一声不吭把边吃边聊的这个环节，兢兢业业的做成了别人聊得嗨，他吃得欢的情节。
直到导播都看不下去，插入了直播连线环节，高宁跟顾静的聊天才中断。
终于挨到了直播结束。
孟飞第一个站起来，摘掉耳麦，往外走。
工作人员叫住他：“不跟主持人打个招呼吗？”
孟飞没有出声，走出门口，看到一张相熟的脸。
是小昭，他心略安了些，向门内使了个眼色。
小昭走过来，向里面工作人员问了几句，了解完情况后，向高宁看去。
高宁立即过来要微信号。
小昭老道一笑：“他们连手机都上交了，只怕加不上。”
高宁不死心：“那手机号也行。”
小昭客气的道：“我的手机号可以给高小姐。”
高宁一愣，她在山城，大多是别人追着想搞到她的手机号，还从没有见过练习生这么傲气的。
刚才顾静的手机号她就要了来。
现在问孟飞要手机号，不过是想有一个向朋友圈炫耀的本钱。
她忽略掉小昭等待的眼神，就当没有听到。
高宁的目的很明确，她是来认识孟飞的。
见不肯给手机号，她又提出要合影。
这个要求，不算太过份。
孟飞没有理由拒绝。
高宁走到他身边，要去挽他的手。
他不动声色向后一撤，抬手向顾静招了招手。
顾静笑道：“我们刚刚在里面合过了。”
他很识趣。
孟飞没有办法，只得站直了。
高宁亲亲热热的靠过来，孟飞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表情寡淡的看着前方。
高宁：“笑一个啊。”
孟飞心道，又不是卖笑的。
高宁显然不太高兴。
她拉下脸，收了手机，径直一个人离开。
顾静很会来事，追出去，跟她坐一部电梯。
孟飞倒是不一点不急，跟小昭说了一句，他要去一下洗手间，完美的错过了跟高宁乘坐一部电梯下去的机会。
通常这种富家小姐追星，喜欢安排饭局或是派对，不少艺人，也许要通过这种社交，去拿到一些资源。
孟飞不吃这一套，他在洗手间里呆够了整整十分钟，才出来。
“孟飞，你真不认识她？”等在外面的小昭，有些无奈的问。
“不认识，工作人员而已，在训练营没有见过。”
无懈可击的回答。
小昭：“戴林菲要是知道了，得气死。”
孟飞扫了小昭一眼：“有什么可气的。”
小昭：“你现在出道位是稳了，可是没商务代言，接不到综艺类的节目，你会很快被大众忘记。”
孟飞：“跟她吃饭，叫综艺？还是商务？”
小昭：“我跟工作人员问了，高宁，是清露公司老板的独生女，跟她搞好关系了，就能接到资源啊。”
孟飞：“我宁愿去吃食堂。”
小昭气得直跳，在后面追着道：“我得跟戴林菲说说去，你太难搞了。”
他冷冷看小昭一眼，说了一句更气人的话：“我不是三~陪。”
*
小昭把这句话传达到戴林菲的耳朵里时，她正在跟汪直边吃饭，边汇报工作。
吃的是简单的自助餐，两人一人一份的工作餐。
戴林菲只简单的问了一句：“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小昭：“跟顾静临时抓去直播的。”
戴林菲：“那就难怪了。”
小昭：“顾静在积极争取清露资源。”
戴林菲：“口红系列对吧。”
小昭：“是啊，怎么办？我们这边要不要主动出击。”
戴林菲想了想，你拍照片了吗？
小昭：“谁的？”
戴林菲：“当然是顾静跟高宁的。”
小昭：“我没有。”
戴林菲叹了一口气，只得道：“我来想办法，你把孟飞安全带回训练营就……”
“唉！你干嘛！孟飞！”
那边传来小昭的惊呼。
几声杂音后，手机里的声音换成了男声。
“你在哪？”
是孟飞。
戴林菲：“我在外面啊。”
孟飞：“干嘛呢？”
“吃饭，”说着，看了一眼汪直，“跟老板一起吃自助餐。”
“哦。”孟飞的声音温和了不少，“快十点，你才吃啊。”
“嗯，”戴林菲，“很正常，对了，你吃过了吗？”
“吃了。”
“那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还有几个商务要拍。”
“好。”
“我让小昭给你带了几件外套，你记得要穿。”
“好。”
“我跟你搭好了，是成套的……”
“嗯。”
戴林菲还想说什么，感觉有两目光直勾盯着自己，抬眼汪直没有吃了，眼含深意的看着自己。
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她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但还是对手机那头的孟飞，轻轻的说一声：“挂了。”
孟飞那边飞快回了一句：“我想你了。”
戴林菲手中的筷子吧嗒一声掉落，掩饰的说了一句：“很晚了，好好休息。”
便像是做贼一样的挂了电话。
她佯装想喝汤，想去拿勺子。
汪直：“要什么？”
戴林菲：“有点渴。”
汪直：“你没有吃饱？那点份汤？”
戴林菲心乱了几分，猛然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老板在，马上道：“没事，我去外面买瓶水就好。”
结帐时，戴林菲真的另外要了一瓶水。
出门时，她拧开瓶盖，仰脖猛喝。
汪直看着她：“你怎么了？”
戴林菲嘴巴堵着瓶口，眼神闪烁，但仅一瞬，便立即恢复了平静。
清凉的水，灌进胃里，浇熄了刚刚被撩拨起来的火星，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只是因为疲惫，才显得有些焦略，她道：“这些天有点累。”
汪直：“我以为，是那小子又气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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