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惊醒,背心渗出的汗是冷的。
梦里,她差点吻了白芷。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针,刺穿了她十八年来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手指攥紧被角,指节泛白。
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你怎么能对她起这种念头。
梦还没散。屋顶的水泥、白芷的碎发、她们几乎贴在一起的手背、那个想把世界缩成纽扣的瞬间——每一个细节都像钉子一样扎在脑子里。
这不该发生。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她。
她闭上眼,试图把梦推回去,可那些画面越推越清晰:风从屋脊滑下来,把白芷的一缕碎发贴到她唇边。她没有躲开。手背在混凝土上并得更近,皮肤与皮肤之间只隔着一层像羽毛一样薄的热。流星迟到了,比任何预告都晚,可它终于来——像有人在绷紧的琴弦上轻轻一抹。
那一刻,她想把世界缩成一枚纽扣,妥帖地别在白芷的衣领上。
她把被子拉到下巴,像要把自己藏起来。可藏不住。那些感觉还在体内流窜,温热的、柔软的、不该存在的。
我越界了。她给自己下了判决。
她要是知道……这个念头像一只冰冷的手从喉咙往下按,按到胃里,按到更深的地方。她会用什么眼神看我?会不会从此在走廊里绕开我?会不会告诉别人?
我会失去她。
窗外夜鸟叫了一声,又沉默。时间在黑暗里像一条看不见的河,缓慢流过。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一百下,像在给恐惧倒计时。
天快亮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决定:把这个梦藏起来,藏到记忆最深处,像把一把钥匙扔进井里,再也不打捞。
从那天起,她开始疏远白芷。不是突然的决裂,而是一点点地退后。约定的屋顶观星,她开始找借口不去;走廊里遇见,她开始低头快步走过;白芷发来的消息,她开始回得越来越慢,越来越短。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把那个梦压下去,把那些不该有的感觉压下去。
可她没想到,压下去的东西,会在十八年后重新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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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后
火车晚点十三分钟。站前的热把玻璃顶烫得发白。文化馆的白墙像温着的旧纸,门口木槿密密地开。
安岚拖着行李箱,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文化馆门口。
她抬头,看见白芷。
目光撞上来又落回去,空气像被轻轻点了一下。两人都没有叫出对方的名字。
十八年。足够把一个梦藏到记忆最深处,也足够让它在每个黄昏把光偷偷递回来。
白芷还是那个白芷,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浅浅的纹。她穿着浅色的衬衫,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
安岚的女儿顾柚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这是谁?"
"是……"安岚停顿了一下,"是妈妈以前的同学。"
白芷蹲下来,和顾柚平视:"你好,我叫白芷。"
顾柚有点害羞地躲到安岚身后。白芷笑了笑,站起来,和安岚对视。
"回来了。"白芷说。
"回来了。"安岚答。
两人之间隔着十八年的沉默,也隔着十八年的想念。可谁也没有先开口,像两颗星在轨道上擦肩而过,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风从屋顶滑下来,把木槿的花瓣吹落几片。
旧时的引力,重新启动。
这是一个关于"如何把爱做稳"的故事。从一个不该做的梦开始,到十八年后的重逢。感谢你愿意陪她们走这一程。如果喜欢,请点击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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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梦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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