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话｜屋顶星图
观测记录 010｜能量守恒：你给出的，最终会以另一种形式回到你身边。
——叶台长在今日讲座后的批注
傍晚的屋顶，风比预想的温柔。叶台长把星图铺在折叠桌上，用石头压住四角。白芷在一旁调试望远镜，动作熟练得像在弹一首练过很多遍的曲子。
孩子们陆续到了。顾柚和顾舟跑在最前面，背包在身后一跳一跳。安岚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袋防蚊液和薄外套。
"来了。"白芷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来了。"安岚答。
她们没有多余的寒暄，像两个训练有素的搭档，各自就位。白芷负责讲解，安岚负责维持队列。
"今天我们先认识'夏三角'。"白芷用红光手电在星图上移动，"织女、牛郎、天津四，三颗星连起来，就是一个大三角。"
孩子们仰着头，手指在空中比划。有人说看见了，有人说没看见，有人说看见了但不确定。
叶台长在一旁笑："别急，星不会因为你急就靠近。"
顾舟第一个排到望远镜前，他把眼睛凑到目镜上，安静了三秒，然后"哇"了一声。那声"哇"像一颗小石子，在安岚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白芷蹲下来，给他调整焦距："看见了吗？那颗最亮的，就是织女星。"
顾舟点头，眼睛里有光。
安岚站在队列旁边，看着白芷蹲下来的样子。那个动作很轻，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东西。她忽然想起，十八年前，白芷也是这样蹲下来给她系鞋带，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什么。
风把她的思绪吹散。她回过神，看见顾柚正在排队，脸上写满期待。
轮到顾柚的时候，她把眼睛凑到目镜前，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妈妈，我看见星星了！"
安岚笑："看见了就好。"
散场的时候，孩子们依依不舍地离开。白芷把望远镜收好，安岚帮忙折叠桌椅。她们并肩站在屋顶边缘，看着远处的灯火。
"谢谢你今天的安排。"安岚说。
白芷看着远处："应该的。"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谁也没有再靠近。风从屋脊滑下来，把白芷的碎发吹到脸上。她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动作很自然，可安岚看见，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晚安。"安岚说。
"晚安。"白芷答。
安岚带着孩子下楼，白芷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星图，上面有一行铅笔字：能量守恒。
她把星图折好，收进包里。
【侧记】
叶台长把红光手电递给队尾最安静的女孩："你来说说'夏三角'是哪三颗？"
女孩紧张得手心出汗："织女、牛郎、北极星……"
"差一点，"叶台长温和地笑，"第三颗不是北极星，是天津四。北极星在另一个方向。"
女孩恍然大悟："哦！我记混了。"
叶台长点头："没关系，星星太多，慢慢认。"
本话钩子：白芷站在屋顶门边，看着安岚带着孩子走远。风把她的碎发吹到脸上，她没有拨开。她停在门槛上，因为门内，白芷正哼着一首她以为早已遗忘的歌。
白芷替顾舟贴创可贴的那一刻，安岚看到了她眼里的光。有时候，温柔比语言更有力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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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2话｜屋顶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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