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尸体的那片荒地弥漫着一股铁锈和腐土混合的气味。无头男尸仰躺在杂草丛中,腹部被粗糙地剖开,塞满河滩常见的鹅卵石。最令人不适的是,所有内脏都被摘除,手法精准得不带多余损伤。
“死亡时间36小时左右。”法医蹲在尸体旁,“头部是从第四颈椎处分离的,工具可能是电锯。腹腔器官被专业摘除。”
凌霄的目光扫过尸体手腕:“有表带痕迹,但手表不见了。”
白宇在十米外发现一道深陷的车辙印:“重型车辆,最近下雨,这印子是新的。”
村里很快确认了死者身份:郭立强,38岁,村里有名的恶霸。走访时,多个村民隐晦表示“死了干净”,但没人敢多说。
“他哥哥郭立富完全相反。”村委会主任压低声音,“城里做大生意,每个月都回来看老娘,每次都带着大包小包。”
郭立富住在城郊别墅区。面对询问,他表现得体但难掩紧张:“我弟弟的事我很痛心...但我们很少来往。”
“听说您需要肾移植?”凌霄突然问。
郭立富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是...但我在正规渠道排队。”
返回警局后,技术科有了发现:在郭立强被塞石头的腹腔内,发现极微量蓝色纤维,与手术室常用消毒巾成分一致。
“凶手有医学背景。”白宇对比着报告,“但抛尸地附近没有医疗机构。”
凌霄再次审视尸体照片,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塞满腹部的石头异常光滑,像是经年累月被水流冲刷所致。
“查郭立富名下的所有房产,包括偏远地区的。”
调查显示,郭立富在三年前以公司名义买下了一座废弃的水文监测站,就在发现尸体河流的上游。
突击搜查时,监测站二楼已被改造成简易手术室。虽然经过彻底消毒,但紫外线灯下仍能看到少量血迹反应。冰柜里发现了一批器官保存液,标签上的日期正是郭立强死亡当天。
“找到这个。”白宇戴着手套举起一个玻璃瓶——里面浸泡着一对肾脏,标签写着“LQ-1027”,郭立强的名字缩写和生日。
就在证据似乎指向郭立富时,凌霄却盯着手术台旁的工具盘发呆——一套完整的手术器械摆放整齐,唯独少了一把最常用的组织钳。
“太完美了。”凌霄突然说,“一个能完美摘除器官的人,怎么会忘记最基础的无菌操作?”他指着紫外线灯下显现的几个模糊脚印:“有人穿着户外鞋在这里走动过。”
进一步调查发现,郭立富的医疗记录显示他因糖尿病并发症已出现神经损伤,双手有轻微震颤,根本不可能完成精细的外科手术。
审讯室里,郭立富终于崩溃:“是我买通了一个医生...但我赶到时手术已经完成,我弟弟他...”他哽咽着,“我只是想活命...”
真正的凶手是郭立富雇佣的医生赵某。他在黑市器官交易圈小有名气,专门为富人寻找“配型来源”。抓捕赵某时,他正在准备下一场手术。
“郭立强血型罕见,我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个配型。”赵某冷静得令人发指,“他那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
案件告破后,凌霄独自站在河边。夕阳下河水泛着金光,就像那些被塞进尸体的鹅卵石一样光滑冰冷。
白宇走过来:“又在想案子?”
“我在想,”凌霄拾起一块石头,“有些人用石头填满空洞的腹腔,有些人用金钱填满良心的缺口。”
河水静静流淌,带走泥沙,也掩盖了所有痕迹。但有些罪恶,就像河底的石头,终究会在某个晴天露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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