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书房里，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冷白的光映在林未脸上，把她眼底的疲惫照得格外清晰。她指尖悬在键盘上，盯着聊天框里的“正在输入”，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这是她和夏知用加密通讯软件“密语”的第一次对话，软件是秦昊临时搭建的，登录密码是“巧克力加奶不加糖”，是她们大学时最常点的热饮配方。
“我妈暂时安全，赵山河派了人看着，但没为难她。”夏知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后面附带了一张照片：夏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背景里能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姿态警惕，“我跟他说，只要我配合到审计会结束，就放我妈走——他应该会信，毕竟他需要我栽赃你。”
林未看着照片里夏母略显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揪紧，手指快速回复：“要不要我找秦昊帮忙？他能追踪到你家的位置，或许能想办法把阿姨转移出来。”
“暂时不用。”夏知的消息很快回过来，“赵山河的人盯得太紧，贸然行动会打草惊蛇。我已经跟我妈说好了，她会假装不舒服，争取让他们同意去医院——医院人多，到时候再找机会脱身。”
林未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想象着夏知在赵山河的监视下，一边假装配合，一边偷偷安排母亲的退路，心里又疼又暖。她想起二十年前，夏知也是这样，永远在背后默默安排好一切，却从不说自己有多难——那时候做课程设计，她总是熬夜改代码，却把最轻松的文档整理留给林未，说“未未你眼神好，整理文档不容易出错”，后来林未才知道，她是怕自己熬不住。
“对了，秦昊说他已经黑进了赵山河办公室的备用监控，”林未切换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些，“他说能看到你白天的情况，还拍了张你坐在沙发上‘签协议’的截图，吐槽你‘演得比他看的狗血剧还真’。”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弹出一个笑脸表情，是夏知大学时最常用的“小黄脸歪头笑”：“秦昊还是这么爱吐槽。你让他别大意，赵山河的监控系统换过，是国外的‘天眼’系统，虽然秦昊破解了备用线路，但主线路还是有风险——让他多留个心眼，别被反追踪了。”
“我会跟他说的。”林未回复，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笑脸，仿佛能触到夏知当年在笔记本上画这个表情时的温度，“对了，你说‘镜像预测’不是预测风险，而是制造风险，能再跟我说说吗？”
提到正事，夏知的消息变得严肃起来：“我查了赵山河这半年的操作记录，发现被他‘预测’为‘风险人员’的三个高管，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反对过‘镜像预测’项目的快速推进。第一个是技术总监，说系统底层代码有漏洞，需要优化；第二个是财务总监，说项目预算超支，要审计；第三个是人事总监，说项目组扩招太快，需要背景调查。”
林未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攥紧了鼠标：“所以，赵山河是用系统伪造证据，把反对他的人都踢走？”
“不止。”夏知发来一张截图，是“镜像预测”系统的后台操作日志，红色的标注线划在“风险数据生成”一栏，“你看这里，每次生成‘风险报告’前，都有一个‘手动导入数据’的记录，IP地址是赵山河的私人办公室。他是先确定要搞掉谁，再用系统伪造这个人‘泄露机密’‘收受贿赂’的证据，最后用‘镜像预测’的‘算法结果’做掩护，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系统‘预测’出来的。”
林未放大截图，看着那串熟悉的IP地址，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她上周还去赵山河办公室谈过“数据合规检查”，当时他还笑着说“林总监放心，我这里的操作都是合规的”，现在想来，全是伪装。
“他下一个目标是我，对吗？”林未打字的手有些抖，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因为我一直在查‘情感干扰因子’，还拒绝了他停止调查的要求。”
“是。”夏知的消息带着一丝担忧，“我今天故意在他面前‘抱怨’你‘太较真’，他跟我说‘不用急，审计会的时候，会让她自己承认’。我猜，他应该是在你工作账号里植入了程序，会在审计会上‘自动触发’泄露机密的假记录——就像之前对技术总监做的那样。”
林未立刻打开自己的工作账户，登录后台查看操作记录。果然，在过去一周里，有三次凌晨三点的“异常登录”，登录IP是匿名地址，操作内容是“导出核心数据”——这些记录她完全没印象，显然是赵山河伪造的。
“我找到了。”林未把异常记录截图发给夏知，指尖冰凉，“三次异常登录，都是导出核心数据，要是审计会上被翻出来，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别慌。”夏知的消息很快弹出来，附带了一个“加油”的表情，“秦昊能恢复操作日志的原始数据，找到伪造的痕迹——他之前帮我恢复过黑匣子的日志残片，这点小事难不倒他。现在关键是，我们要在审计会上，不仅要证明你是被栽赃的，还要揭穿‘镜像预测’的真面目，同时激活自毁代码。”
林未看着“自毁代码”四个字，想起第6章里日志残片的触发条件——“情感编码匹配度100%”，她轻声问：“自毁代码的情感编码，是不是就是‘未寄出的信’里提到的那些回忆？比如图书馆的巧克力，代码本上的签名，还有共享文件夹的密码？”
“应该是。”夏知回复，“我今天趁赵山河不注意，用他的电脑查了一下‘镜像预测’的底层代码，发现有一段隐藏程序，注释是‘情感触发’，里面提到了‘共同记忆阈值’——应该就是需要我们两个人都确认的回忆细节，才能触发。”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秦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大，我能进来吗？我把加密频道的测试报告弄好了，顺便带了热牛奶——你从昨晚到现在就喝了一杯凉咖啡，再这么熬下去，审计会还没开，你先垮了。”
林未愣了一下，才想起秦昊昨晚为了搭建加密频道，直接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凑活了一晚。她赶紧回复夏知：“秦昊来了，我们晚点再聊，你注意安全，别让赵山河起疑心。”
“好，你也早点休息。”夏知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后面跟着一个“月亮”表情，“等我消息，我们一起赢这场‘镜像游戏’。”
林未关掉聊天框，起身打开门，秦昊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里还端着一杯热牛奶，黑眼圈比昨天更重了，头发乱糟糟的，像刚从代码堆里爬出来：“老大，加密频道测试好了，军方级别的，比我家WiFi密码还难破解——赵山河的人就算截到信号，也得花三天三夜才能解密，到时候审计会都结束了。”
他把热牛奶递给林未，又把电脑放在桌上，点开一个界面：“你看，这个频道只有我们三个人能登录，夏顾问的账号是‘知’，你的是‘未’，我的是‘奶茶爱好者’——怎么样，我这个昵称够形象吧？”
林未看着“奶茶爱好者”的昵称，忍不住笑了：“够形象，就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聊奶茶配方。”
“聊奶茶才安全啊！”秦昊拍了下手，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有人问，我们就说在讨论‘项目庆功宴喝什么奶茶’，多合理！对了，老大，夏顾问说的异常操作记录，你找到了吗？我已经准备好数据恢复工具了，保证能找出赵山河伪造的痕迹——不过，事成之后，你得请我喝三杯限量版芋泥**，加双倍芋泥。”
“没问题，三杯不够，五杯都行。”林未点头，把自己的工作笔记本递给秦昊，“你看，这三次凌晨三点的登录记录，都是伪造的，IP地址是匿名的，但我觉得赵山河肯定留下了痕迹。”
秦昊接过电脑，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操作，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滚动，绿色的字符在黑色背景上像窜动的萤火虫：“放心，只要他动过数据，就会留下‘数字指纹’——就像小偷进家门，再小心也会掉根头发。你看，这里的操作日志有‘二次修改’的痕迹，时间戳是伪造的，真正的修改时间是昨天下午，也就是赵山河让夏顾问签保密协议的时候。”
林未凑过去看，果然，代码里有一行细微的“修改标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么隐蔽，你都能找到？”
“那当然！”秦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秦昊别的不行，跟代码死磕可是专业的——当年我能在十万行代码里找出一个标点错误，这点小痕迹，对我来说就是‘明牌’。”
林未看着秦昊自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少了很多。她想起第一次见秦昊时，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因为写错一个公式被主管骂哭，却还是蹲在工位上改到深夜，现在的他，已经能独当一面，成为她们最可靠的后盾。
“对了，老大，夏顾问说赵山河已经搞掉了三个高管，下一个是你，”秦昊突然收起笑容，语气严肃起来，“我们得加快速度，审计会就在下周三，只有五天时间了。我负责恢复伪造证据的原始记录，你和夏顾问负责整理‘镜像预测’制造风险的证据，还有自毁代码的触发条件——我们得在审计会前，把所有证据都准备好。”
林未点头：“我已经跟夏知聊过了，自毁代码需要我们两个人的情感编码匹配，也就是‘未寄出的信’里提到的共同回忆。审计会上，夏知会远程激活程序，我需要在赵山河展示假证据的时候，插入U盘，同时输入情感编码。”
“远程激活？会不会有风险？”秦昊皱起眉头，“赵山河肯定会在审计会现场屏蔽信号，夏顾问要是连不上系统，怎么办？”
“夏知说她有办法。”林未想起夏知下午发来的消息，“她会提前在‘镜像预测’的后台植入一个‘信号接收器’，用的是公司内部的备用网络，赵山河屏蔽不了——她以前做风控系统时，经常用这个办法，说是‘给系统留的后门钥匙’。”
秦昊眼睛一亮：“这个好！备用网络是IT部单独搭建的，只有少数人知道，赵山河就算再厉害，也想不到夏顾问会用这个。对了，我还可以在监控室帮她们打掩护，要是赵山河的人想干扰信号，我就假装‘网络故障’，把主网络断掉，让备用网络成为唯一的信号源——完美！”
林未看着秦昊兴奋地比划，心里突然觉得无比坚定。从一开始的孤军奋战，到现在有夏知并肩，有秦昊帮忙，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镜像游戏”，似乎有了赢的希望。
“对了，老大，还有一件事。”秦昊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设备，递给林未，“这是信号屏蔽器，你明天带在身上，赵山河要是想在你身上装监听设备，这个能屏蔽所有信号——我昨天特意拆了我家的路由器，改装出来的，效果比市面上卖的还好。”
林未接过设备，冰凉的金属外壳上还带着秦昊的体温，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秦哥。”
“谢什么！”秦昊摆摆手，语气轻松，“我们是‘反赵联盟’啊，当然要互相帮忙。再说了，我早就看赵山河不顺眼了——上次他让我改数据，还说‘年轻人要灵活点’，我当场就想给他改个‘零蛋’出来，要不是看在他是总监的份上，我早就怼他了。”
林未被秦昊的吐槽逗笑，书房里紧绷的氛围瞬间松弛下来。她看着窗外，天已经蒙蒙亮，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热牛奶上，泛起一层温暖的光晕。
“对了，夏顾问那边，你还要多跟她联系，”秦昊收拾好电脑，站起身，“她一个人在赵山河身边，肯定很危险，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也好及时想办法。我先去沙发上补会儿觉，中午再起来帮你整理证据——记得喝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
秦昊走后，林未端起热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底。她打开加密频道，看到夏知发来的消息：“我妈说她今天早上故意说头晕，赵山河的人已经同意带她去医院，我会跟过去，找机会让医生帮忙联系秦昊——医院的WiFi是公开的，信号屏蔽不了。”
林未立刻回复：“我让秦昊准备好，等你消息，他已经改装了信号屏蔽器，你到时候带在身上，防止被监听。”
“好。”夏知回复，后面附带了一张照片——是夏母在医院的走廊里，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背景里能看到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你别担心，我会小心的。对了，审计会的计划，我再跟你确认一下：赵山河展示你的假证据时，你插入U盘，我远程激活自毁代码，秦昊同时播放伪造证据的原始记录和赵山河的通话录音——没问题吧？”
“没问题。”林未回复，指尖轻轻敲击键盘，“20年前，我错过了跟你一起面对的机会，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弹出一行字，是夏知熟悉的字迹，带着温暖的力量：“嗯，我们一起面对。审计会结束后，我们去大学的图书馆，补回那半块巧克力，还有我们错过的二十年。”
林未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里似乎带着当年图书馆里热巧克力的味道，暖得她心里的所有不安都烟消云散。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书桌上，落在那台旧笔记本电脑上——电脑屏幕上，“未寄出的信”的文件夹静静躺着，里面存着她们二十年的回忆，也存着即将到来的、属于她们的反击时刻。林未知道，这场“镜像游戏”虽然危险，但只要她们并肩作战，就一定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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