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了很久,大家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
陆今野陪着家里的长辈唠嗑,到后面喝得有些昏沉,是宋听禾拉着把人带回房间的。
苏桐缩在陆锴怀里,一个劲的说脑袋疼,宋听禾插不进去话,周围一片又是东倒西歪的,就只能认命的把人带到楼上。
推开卧室的门,迎面扑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男香。
宋听禾是第一次来男人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整体色调偏黑灰色,男人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宋听禾趔趄着把人推到床边。
想把人推到床上,对方的手有力地抓着她的手腕,带动着她狠狠砸进男人的怀里。
鼻尖撞得酸疼。
宋听禾挤了挤眼角渗出的泪水,却听见男人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陆今野身上很香,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并不难闻,反而给人增添了一股诱惑力。
宋听禾抬头,视线落在对方的下巴上,眨眼,竟然鬼使神差亲在了对方的下颚。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宋听禾心跳如鼓,趴在男人身上缓了一会儿,察觉对方没有丝毫动静,才慢慢地挣开了男人的束缚。
空气中飘动着的粉色泡沫不断摇晃在眼前,宋听禾坐在床边,视线接触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几封信。
信封很熟悉,是自己在陆今野出国的时候给对方寄的。
陆今野都留着。
还把它保存的很好,并且带回了国。
宋听禾眨眼,胸口微微起伏着,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扬,伸手捏起每一封信。
信纸上铺盖的是自己熟悉的笔迹,而信封的最下面,则出现了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体。
——新年快乐,小禾。
——生日快乐,宋听禾。
——要天天开心,你已经很好了。
……
——宋听禾,我也很想你。
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颤抖,宋听禾感觉眼前的事物被泪水模糊,她自诩能够很清楚明了地感知到自己的情感。
爱或者不爱,都是很明确的。
所以她不懂陆今野,不懂他的纠结复杂,不懂他为什么每一次会在自己给他的信件上留下一行又一行的回信却没有寄出。
克制,隐忍。
床头灯光的光线落在女人捏紧信封泛红的指尖。
泪水滴落,宋听禾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男人的侧脸。
为什么?
就不能果断地给一个回答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宋听禾把信塞回信封,又放回了床头柜上。
转身离开屋子,在门合上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才悠悠睁开了眼睛。
陆今野眼睛盯着头顶的光线,他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
恍惚间抬手,指尖轻轻擦过下巴。
上面仿佛还停留着女人唇间的温度,柔软,香甜的。
他想不通,在这种情况下,宋听禾怎么可以忍住的?
自己就差没送到她嘴边了,甚至还绿茶地将信件摆在明面上,就为了让宋听禾看见后更加坚定地对自己为所欲为。
结果没有。
就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还是落在下巴上。
坐起身,陆今野抬手揉了揉额角,他今晚确实喝的不少,刚才也有片刻的恍惚,但还没到彻底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
陆今野是一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了解自己的心意之后,就不愿意再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
他想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总感觉那句“我喜欢你”卡在喉咙处,尴尬的吞不下又吐不出来。
还没到合适的时机。
抬手,将额前凌乱的碎发撩到脑后,陆今野微微皱着眉毛。
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郁闷的小陆总快速的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看了好久的信件。
其实,自己拥有的感情或许早就有了预兆。
在每一个重要时刻,接到少女的来信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是夜里情不自禁提笔,留下见证心意的字句。
无法寄出,是因为短暂一段时间的兄妹相称,那些道德感在束缚。
但实际上呢?
他们真的是兄妹吗?他们不仅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仅仅只认识了一年多。
人一旦被自己的认知局限住,就很难走出来。
但庆幸的是,陆今野身边有人及时的点醒了他。
互相喜欢的人,就不该错过。
*
成年人之间的暧昧,就像是一股说不清又摸不透的风,吹刮过你身边,带来的是短暂的舒适。
却还要走,离开的时候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让人欲罢不能。
宋听禾回了出租屋。
屋子里依旧凌乱一片,到处都是鞋印,茶几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打翻在地上。
宋听禾花了半天的时间将家里收拾干净,带着手套擦茶几的时候,看见了插在花瓶里耷拉下脑袋的黄色郁金香。
花已经有枯萎的趋势,就像是,呼之欲出的感情,在清醒之后,又止于唇齿间,不再鲜活充满明媚的生命力。
花被扔进了垃圾桶,宋听禾洗漱一番又去就近的花店买了一捧黄色的郁金香。
新鲜充满生命力的花朵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气,女人穿着一身白色,怀里捧着黄色的郁金香,迎面走来的时候,那颜色是她的点缀。
最近宋听禾常常会收到陆今野的微信,两个人会聊一些工作上遇到的趣事。
两个人再一次在正式场合上见面的时候,是一场慈善晚会。
商人重利,但同样也会发展慈善业,来提高各自企业的形象。
宋听禾同杨砚州一起进场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吊带包臀鱼尾裙,每往前走出一步,裙摆荡开的弧度都很漂亮。
用步步生莲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陆今野原本在同圈子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交谈来着,听见旁边时不时传来的惊呼声,他朝入口的方向扫了一眼。
视线定住。
头顶所有的光线仿佛都聚集在女人的身上,宋听禾生的真的很好看,含羞带怯,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走过的地方,留下的都是香气。
而旁边站着的男人,很刺眼。
陆今野眯眼,收回视线,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手往前伸,杯子碰在了旁边人的杯子上。
“小张总…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找杨总谈?”
男人抬眼,眼神很淡,但眼里的情绪很明显。
圈子里混的个个都是人精,有事求对方,就得顺着对方的指示来办事。
那位小张总瞬间了然,端着酒杯就往杨砚州那边走。
有公事要谈,宋听禾就得单独行动,她才转身,就听见了背后飘来的男声。
“小禾,今天很漂亮。”
陆今野走到了宋听禾身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女人的脸上,两个人静静对视着,谁也没说话,却突然默契地勾唇笑了起来。
“你也很帅。”宋听禾拿起一杯香槟,同陆今野的杯子撞了一下。
女人抬头,将杯子里小半杯的酒都喝了个干净,扬起的颈部线条流畅优美。
陆今野笑了笑。
“你跟我也这么客气?”
说着也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你值得。”宋听禾将空杯子放到一边,又拿了一杯香槟,用杯子指了指不远处聚成一团的商圈大佬。
“今野哥哥,帮忙引荐一下?”
一双狐狸眼闪过精明的光。
陆今野喜欢宋听禾这样。
他可能有些受虐倾向,竟然很享受被利用的感觉。
转身,男人走在前面,女人在背后跟着。
两个人的颜值都能打,一路走过去,像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不远处被拉开的杨砚州视线落在男人的后背,微微皱眉。
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比任何一次来的都要强烈。
杨砚州被宋听禾拒绝了,那会儿他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就放下,但这段时间,越想拼命放手,越反而能清楚地看见女人身上的一切美好。
聪明,机敏,美丽,高情商。
反而欲罢不能,越想放手就越难放手。
杨砚州这个人很随性,既然做不到真正的放手,或许在背后默默付出,总有一天也会被看见。
但现在,这种默默付出完全不奏效了。
因为有一个男狐狸精出现了。
又争又抢,还很绿茶。
远处的谈笑声偶尔飘来,杨砚州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手中端着的酒杯被碰了一下。
面前的那位小张总凑过来,笑着提醒了一声。
“他们的关系很微妙呀。”
吃瓜的时候,总是不嫌关系更乱一些的。
杨砚州没说话,只是将自己手中端着的酒喝干净,空酒杯放在了桌上,转身朝不远处站着谈笑风生的那群人靠过去。
如果这个时候还丝毫没有危机意识,那杨砚州这几十年才是白活了的。
“宋听禾。”
杨砚州靠近的时候喊了一声,对方瞬间了然,开始替他介绍起来面前的人物。
这场子大多是混个眼熟,还到不了真正谈事的阶段。
几个人随意闲聊了几句,杨砚州低头凑到宋听禾旁边。
“我有话跟你说。”
宋听禾朝面前的几人微笑示意,转身跟着杨砚州离开,高跟鞋踩往前跨出一步,她的手腕被轻轻的抓住。
陆今野的声音从后方飘来。
“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男人的目光却是直直落在杨砚州身上的。
视线交织,火药味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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