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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儿子

几年后,宫中出了一件事。

皇上新宠韩昭仪一件贴身的帕子,出现在景王世子的身上,家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从贺云晟袖筒里掉落下来。

那时,韩昭仪年不过二八,姿容姝丽,贺云晟与她年纪相仿,已经是亭亭少年,俊美出众。

这条帕子绣着山水云月,不是宫中司制坊的手法,也不是宫里常用的图案,别致清雅,让人能一眼认出来是韩昭仪的帕子。

韩昭仪花容失色,顿时跪倒在地,头都磕出了血。

韩昭仪怕得声音都在抖,也只能说出这几天没用这帕子,实在不知为何会在景世子身上的话。

贺云晟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哪来的帕子,分辨都不知如何分辨。

章华在宫中住着,她算是章贵妃的侄女,又和公主情分深厚,也参加了这宴席。

正当贺云晟有口难辩的时候,章华跪了出来。她说这帕子是她的,前两日丢了,应该是景世子捡到了,准备今天还给她,才带在身上的。

韩昭仪的帕子还真是章华送给韩昭仪的,她绣工好,帕子的花样也不同于流俗,韩昭仪见了喜欢,便托她做了一件。

章华说,她做了两件,一件送给韩昭仪,一件自己留着,图案些相似,不仔细看认不出来。这件是她的,不是韩昭仪的。皇后着人去韩昭仪宫中查检,果然找到一件相似的手帕。

一桩天大的丑闻就此消弭。

但章华的手帕在贺云晟身上,即便说是丢了捡的,也让人浮想联翩。章华的清誉受损,但贺云晟全身而退。

这件事情后,皇上疏远了韩昭仪。

有人说贺云晟大了,再住在宫中不合适了,皇上却不肯,把贺云晟留在宫中直到他成年,才让他搬回到京中的景王府。

从帕子的事情后,贺云晟送章华的东西里,多了珠钗衣料这些女孩子贴身的东西。

且景世子给章六姑娘送东西,不再避着人,合宫都知道。

此刻,章华躺在绣床上,听到贺云晟的声音,急忙想要起身,却体力不支,只勉强撑起了上半身子。她微启朱唇,像是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一双秀目盈满泪水,眼里满是不舍和悲痛。

珠帘疏隔,贺云晟能看清她。他紧皱了眉头,声音中都是心疼,“华儿,你只管养好身体。你信我,我绝不负你。”

贺云晟从章家出来就进宫了,皇上准他随时进宫面圣之便宜。

一月后,太后生辰宴刚结束,整个京城还没有从喜庆的氛围中回复,就迎来了一场盛大的婚事。

那天,景世子妃吏部侍郎千金徐氏的八抬大轿刚从徐府出发,景世子侧妃户部郎中千金章氏的轿撵也从章府出发。

这两家正好在城中一东一西,送亲的队伍好似要一争高下,都铆足了劲吹打,当日,全城都浸在唢呐锣鼓中,十里红妆,京中百姓争相围观,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而景王府,更有宫中内官布置操持,尊贵华丽不同一般,只差能让御史台参一本僭越。

许久后,这场婚事仍是京中贵族津津乐道的谈资,说那天的新人真是佳偶天成,无双的伉俪。

时间过得很快,夏天一到,江南热得有些粘腻,白天日头大,人都躲在屋里懒懒的。

上次明前龙井的事情,二房被罚了二百两银,一时间现银不足的,便每月从月例中扣除一部分,算来要扣个成年的时间。阮老太爷敲打了一番,老太太也不敢再补贴二房。

二房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谋官的事情却没了下文,整个二房都显得阴云笼罩。

这些日子,三房有几件得利的好事,二房也没来插手。三奶奶手头终于宽裕了一些,脸上也有了笑意。

这天,阮大老爷一从外面回来就直奔老太爷的梧桐斋,不时,二老爷、三老爷也被叫了过去,又请了酒行的几位大掌柜过来,关起门议事,深夜也未散。

一时间家中猜测纷纭,人心惶惶。

阮青钰也紧张起来。

上一世阮家的下场她是知道的,应该不会这么早出什么大事,但身处此情此景,她不免心绪不宁。如果真的到了抄家那天……如果她能发现阮家被查抄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就有避免的办法。

从上一世林大奶奶在狱中的话来看,这个原因,林家人应该是知道一些的。

第二天,阮青钰知道了梧桐斋议的事情。朝廷要给酒行加税了,原有商税照收,另有酒税从六厘到一分二不等。

消息来得突然,各处酒行纷纷调整起来,更有想办法避税的。

阮青钰反复琢磨上一世发生的事情,正打算有所动作。卷秋红着眼进来,“姑娘,三奶奶叫你回三房院里,孙姨娘,怕是要不行了。”

孙姨娘是田庄上的庄户女儿,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经人牵线,被卖到阮家做妾。

孙姨娘来了没两年就有了四弟弟,大家都说她交了好运,从此便是好日子了。可她生四弟弟时候难产,生了三天三夜,万幸最终母子平安,孙姨娘却从此坏了身子,血漏断断续续止不住,人一天比一天枯萎。

阮青钰在院子里帮衬着,三奶奶守在孙姨娘床边,孙姨娘眼见已经说不出话,一双眼却死死盯住外间。

四弟弟还小,不敢让他呆在里间,奶娘抱着在外间。

孙姨娘抓住三奶奶的手,用尽气力握着。三奶奶忍不住流泪,“我知道,想儿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视如己出,你放心。”

孙姨娘听到了想听的,终于放了手,闭了眼。

阮青钰在外间看着四弟弟想儿,他才刚满周岁,是玉雪可爱的肉团子。他咬着奶娘的衣领磨牙,全然不知这世上最爱他之人已经与他永世长诀。

阮青钰酸了眼睛,为孙姨娘也为自己。

母子永别的痛彻心扉,她也经历过。

上一世,她和林深曾有一个孩子,在颠沛流离中夭折在一岁多。

后来林深也离开了,天地间剩她一人茕茕孑立,无以为生。

那时她想起她早夭的儿子,竟在心里生出一丝庆幸,庆幸孩子不用跟着她尝尽世间苦楚。

虽说是买来的姨娘,但毕竟生了四弟弟,三老爷的意思是孙姨娘的后事也该办一办,不好太潦草。办白事是费银子的,三奶奶同意三老爷的意见,但要三老爷出银两。

三老爷拿不出。三奶奶和他算账,算三老爷平日俸禄、人情,他又从不往家拿银两,怎么着手里也该余一些。

三老爷说,得留一些应急。三奶奶气得没安置,家中有白事要办,还不算急事。

最后没办法,三老爷说了实话。说刚过了年,二老爷找他喝酒,倾诉平生不得志,说看好了一个机会,只差一些银子,就能做一门好生意,若三老爷有现银,就算三老爷入股。

三老爷平日最与阮家人亲睦,想起二哥小时候带自己玩耍给自己买糖,又看二哥如今被岁月蹉跎,一时感慨无限,将自己手里收着的二十两银子全部给了二老爷。

三奶奶听了,立刻哭天抢地闹了起来。三老爷也急了,说了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便起身走人,撒手不管了。

三奶奶哭完了,还是要操办家中事务。

她凑了凑家中能用的钱,简单办了孙姨娘的后事。阮青钰帮衬着,忙了几天。

三老爷也在深夜酒后哭过两场,说些红颜薄命的话,早起仍去点卯,下直仍去应酬,与平时无异。

三奶奶将想儿挪到身边照顾,阮青钰和五姑娘一起逗他玩。

“青钰,这些日子事情连着,我也没顾上你,你若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阮三奶奶是直性子,没些细腻的心思,但她最心系自己的孩子,近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可她觉得阮青钰不一样了。

“我知道的,娘,你看四弟弟多可爱。”阮青钰抱着想儿不肯放手。

三奶奶郑氏看着想儿,心中有些复杂。

郑氏十八岁嫁入阮家,也曾和三老爷有过一段夫妻情深的时候。不管后来感情如何被消磨了,她还是要在阮家立足。一个亲生的儿子,是她十来年的期盼,但她没等来这个福分。

孙姨娘生了想儿,是三房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儿子。那时,她心里真的不舒坦,现在孙姨娘没了,可想儿终究不是她亲生的。她答应过孙姨娘照顾想儿,但心有嫌隙是人之常情。

阮青钰看着华发已生的三奶奶。在她幼时的印象中,三奶奶白净斯文,处事利落有章法,和其他两房奶奶相比,能一眼看出是读过书的举止。

这次回来,回到她十四岁,她原以为此时三奶奶应还年轻着。

上一世,她竟没察觉,三奶奶老得这么快,她总是拧着眉头,眉间已有显见的竖纹。她明白,自己有靠不住的父亲,三奶奶何尝没有靠不住的夫君。所以她比别人都更渴望一个亲生的儿子。

“母亲,父亲风雅,孙姨娘勤快,无论四弟弟像谁,先天总不会差。现在孙姨娘不在了,四弟弟这么小,你是他的依仗,只要悉心抚养,善以教导,将来四弟弟必会和我们同心同德,和亲生的也不差什么。”阮青钰知道三奶奶的心思,三奶奶心不算大,自家孩子放在心上,别家孩子自然就没心上的地方。

三奶奶看着阮青钰,只觉她真的长大了,知道自己的心事,也会筹谋了。

她不禁有些心酸,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阮家虽然不穷,但三房这个情况,阮青钰原来小孩子一般的憨直,现在也早慧了。

“青钰,难为你想这么多,你还小,好好读书,家里的事情我自会打算。”

“娘,读书虽好,也不是万能的。《论语》说“知者不惑”,知,不只是知道学问,人情练达,世事洞明,都是知。我也不小了,过两年都要说亲事了,人伦庶务的事情都要知道才好。”

“胡说什么呢,你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把亲事挂在嘴上,在外边可不许这么胡闹。”

阮青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十几岁,不是三十几岁,亲事的事情,即便别人说起来,自己也该害羞腼腆,哪有这么大咧咧地提起的。

“我知道了,娘,这不是只有你和妹妹弟弟吗。”阮青钰忙赔笑。

想儿这时哼唧了起来,许是看这些人只说话,也无人搭理他,有些不满,三奶奶赶紧从阮青钰怀里抱了过来,笑着哄起来。

阮青钰知道,三奶奶是能听进劝的,只要她们比上一世还要精心照看教导想儿,想儿就能长得更强健更成才,以后也能是三奶奶的依靠。

耽搁了几天,阮青钰得捡起之前要做的事情。

她让时霜去打探那天老太爷房里议事的情况,还没探出消息。倒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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