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猝不及防，又下得猛烈。
即使撑了伞，到家时，两人除了发顶还算干燥，全身上下还是湿透了。
松田阵平记挂萩原研二病刚好不久，强行把人推进浴室。
“快洗，别到时候发烧，我又得背你去医院。”
萩原研二想说自己身体其实没那么脆弱，那天只是意外而已，可看到松田阵平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乖乖进了浴室。
“哗哗——”
温热的水流划过皮肤，驱散了冬月雨水带来的寒意，却理不清萩原研二复杂的心绪。
升腾的雾气渐渐笼罩整个浴室。
洗完了，萩原研二才发现浴室里不仅没有浴袍，甚至连浴巾都没有。
“ko、阵平，能帮我拿条浴巾吗？”
门外的脚步声一顿，紧接着萩原研二听到一阵磨牙声。
“呲啦——”
刺耳的磨擦声响起，浴室门被暴力拉开，萩原研二吓得赶紧转过身去。
“又不是没看过，怎么跟个JK样的？”
陌生又熟悉的哼笑。
松田阵平本来因为这个家伙的称呼冒火，故意开门吓他，结果被萩原研二的反应整笑了。
“衣服和浴巾给你挂门上了，你的衣服好久没用，所以先穿我的凑合一下。”
“哦、哦。”
萩原研二干巴巴地回道。
hagi身上好像有很多伤疤……
松田阵平靠在沙发上，回忆刚刚在浴室里看到的，萩原研二发丝下若隐若现的疤痕。
烧伤、刀伤、枪伤……还有很多说不清来源的疤痕。
也不知道是忘了打理还是故意留的，萩原研二现在头发放下能遮住大半个脊背（比莱伊和琴酒短一点，他俩快及腰了），松田阵平想，被头发遮掩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更可怖的伤疤？
松田阵平无意识握紧了拳头。
“阵平？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松田阵平意味不明地上下扫视萩原研二，像是想透过衣服看清他身上的伤痕，萩原研二被看得寒毛都立起来了，松田阵平才抿着嘴去洗澡。
呼——幸好小阵平的衣服比较宽松，不过还是赶紧找点药把痕迹去掉吧。
完全去掉应该是不可能了，至少不要这么显眼吧。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萩原研二难得将大脑放空，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大抵是这几天真的累到了，前面为了救诸伏景光又失了许多血，等松田阵平出来，萩原研二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
松田阵平下意识放轻脚步。
他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用眼神细细勾勒萩原研二现在的容貌。
鼻梁比原来高了一点，眼尾也更上挑了，双眼皮变深了，脸部轮廓也有轻微的变动……
松田阵平的手虚虚划过萩原研二的面颊，仿佛在感受冰冷的刀片是怎样将原本那张灿烂、活泼的脸，改成现在精致却疲惫的样子。
哦，那场爆炸估计把hagi的脸给毁了吧？是不是还得感谢那位手艺高超的整容师，至少hagi现在的脸与原来还有七八分相似。
不然hagi这么一个臭美的家伙，天天看着自己满是疤痕的脸该有多难受啊？
嗯？怎么蹙着眉头，是做噩梦了吗？
“唔……”
萩原研二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呻吟声抑制不住地从齿缝中泄出来，冷汗布满了额头。
“hagi？hagi！醒醒！”
“ko、阵平？”
他的话语还透着一丝茫然，眼睛却瞬间清明起来。
“啊，不好意思啊，阵平，我不小心睡着了。”
好烦啊，这有什么可道歉的。
松田阵平暴躁地挠了挠头，他讨厌萩原研二这副与自己生分的样子。
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真正恨的其实是对萩原研二遭遇无能为力的自己，恨自己没发觉爆炸现场的不对，让hagi在自己心里死了四年。
“快点睡。”
松田阵平把萩原研二拉进卧室。
“瞧你那黑眼圈深得能吓死人，赶紧睡觉。”
萩原研二没空关注松田阵平说了什么，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松田阵平牵他的手上了。
等松田阵平翻身上床，扯过一边被子，萩原研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不是小阵平的房间吗？！
萩原研二立刻要起身下床，但是被松田阵平按住了。
“干嘛去？”
“……这是阵平的房间吧？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
松田阵平“啧”一声，无语地吐槽：“你脑子秀逗了吗？你房间多久没人睡了，床都没铺，你是想睡木板吗？”
“……那我睡沙发吧，这床本来就是单人的——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睡觉不太安稳，会吵到你。”
松田阵平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无语了。
才四年不见，hagi怎么变得和自己这么生份？
不算那四年，从小到大一起上学一起上班都有四个四年了！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有点委屈。
明明警校时期这家伙晚上睡不着还会大半夜跑自己宿舍门口敲门骚扰自己，现在却连睡一张床都不愿意了！
难不成要让hagi或者自己去睡沙发吗？才不是怕醒来发现这家伙又跑了呢！
松田阵平炸毛了，他干脆不搭理萩原研二，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抗拒——
他隔着被子把半边身体压在萩原研二身上，手脚跟章鱼一样紧紧箍住萩原研二，不让他离开。
“睡觉。”
然后在萩原研二呆滞的目光下安然合眼。
“……”
萩原研二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不是，小阵平，谁教你这么耍无赖的？！
我不在的这些年你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ko在日本是“小”的发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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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6（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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