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权，归甲方所有。】
这八个字像一道冰冷的圣旨，彻底断绝了林小鹿讨价还价的念头。
她瘫在宿舍的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那棵教学楼A座旁的樱花树，在春日阳光下开得没心没肺，绚烂如云霞，此刻在她眼中却如同恶魔张开的爪牙，准备将她那可怜的、刚刚起步的“低调搞钱”生涯撕得粉碎。
“自然、甜美，充满倾慕之意……”林小鹿喃喃自语，对着空气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随即被自己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小琪正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看到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凑过来：“小鹿，你又怎么了？从昨天回来就不对劲。陆衍那事……真解决了？我怎么觉得你更像被下降头了？”
林小鹿有苦难言，只能含糊道：“没……就是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比如，为了三十块钱当众社死，到底值不值得。
答案似乎是……值得的。
毕竟，三十块可以买十瓶打折酸奶，或者六份食堂的素菜，又或者……支付她三天去图书馆后门“捡垃圾”的潜在收益（考虑到与保洁阿姨的竞争风险）。
“为了养老基金……”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拼了！”
整个上午的课，林小鹿都心不在焉。她拿着小镜子，偷偷练习“自然、甜美、充满倾慕”的微笑。
嘴角上扬十五度？看起来像面部痉挛。
眼神要放光？她努力瞪大眼睛，结果只显得目光呆滞。
还要持续三秒！三秒啊！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陆衍那个移动冰山！
【难度系数SSS！这三十块是买命钱！】
【《人类观察日记》缺失，无法对目标‘倾慕微笑’的有效性进行预判，风险极高！】
【任务失败可能性：99.9%……不，为了钱，必须是100%成功！】
下午三点五十分。
林小鹿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悲壮地站在了教学楼A座的侧门阴影里。从这里，能清晰地看到那棵樱花树，以及树下……已经等在那里的陆衍。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帽衫，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少年感。他靠在树干上，单腿微曲，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碎发遮住了眉眼，看不清表情。
周围已经有不少下课的学生路过，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带着好奇与畏惧，但没人敢靠近。他也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林小鹿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违约金怎么算？他会不会把我列入校园黑名单？】
【深呼吸，林小鹿，你可以的！把他想象成一个会移动的、人形ATM机！对ATM机笑，不丢人！】
她不停地做着心理建设，手心里全是汗。
三点五十九分。
陆衍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躲在阴影里的她。
四目相对。
林小鹿像被电了一下，瞬间僵直。
陆衍看着她那副想靠近又不敢、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的样子（他脑补的），心中那份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他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过来。
【来了！最后的审判！】
林小鹿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迈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到了樱花树下，站定在陆衍面前。
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能看到他眼底自己的倒影，缩小、苍白、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周围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焦过来，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快看！陆衍和那个女生！”
“他们真认识啊？”
“这女生要干嘛？表白吗？”
“勇气可嘉啊……”
林小鹿感觉脸颊滚烫，耳朵里嗡嗡作响。她抬起头，努力看向陆衍，试图调动面部肌肉，完成那个价值三十元的微笑。
然而，极度紧张之下，她的面部神经彻底罢工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能成功上扬，眼神里更是充满了赴死般的绝望和……对那三十块钱的强烈渴望。
陆衍低头看着她，耐心等待着。按照他看过的少女漫剧情，此刻女主角应该露出一个羞涩又勇敢的微笑，然后男主角被感动，背景樱花飘落……
三秒钟，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林小鹿终于挤出了一个表情——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一个快要哭出来的、极其扭曲的鬼脸。她扯动嘴角，露出八颗牙齿（更像龇牙），眼睛因为用力而微微眯起，整张脸写满了“视死如归”四个大字。
完成了！
她立刻像被烫到一样低下头，内心疯狂OS：【钱！我的三十块！快给我！】
陆衍看着眼前这个“努力表达爱意却因为过度紧张而表情管理失败”的女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是……心疼？
她竟然紧张成这样。是为了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吗？
虽然笑容……嗯，很有“特色”，但这份笨拙的努力，反而显得格外真诚。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小鹿等了几秒，没听到手机到账的提示音，也没听到陆衍的任何评价，心中忐忑不安。
【完了！是不是不合格？他要扣钱了吗？】
【我就知道！这种离谱的任务怎么可能完成！】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陆衍终于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不是拍肩膀，而是……极其轻缓地，用指节拂开了落在她发梢的一片樱花花瓣。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与他校霸的人设格格不入。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耳廓。
林小鹿浑身一颤，像被电流击中，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似乎有某种她看不懂的……温和？
“可以了。”他收回手，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林小鹿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微信转账：30元。】
到账了！
林小鹿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瞬间忽略了刚才那诡异的触碰感，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金钱的满足。
“谢谢陆同学！”她小声道谢，语气轻快了不少。
陆衍看着她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因为钱），心中更加确定——她果然很容易满足。只是一个简单的认可（和报酬），就能让她如此开心。
“嗯。”他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眉头微蹙。他不喜欢她被人这样围观。
“走吧。”他转身，示意林小鹿跟上。
林小鹿如蒙大赦，赶紧低着头，像个小跟班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逃离了这片让她社死的“刑场”。
身后，留下了一地炸裂的八卦和无数震惊的目光。
“我靠！我看到了什么？陆衍帮那女生拿掉花瓣？！”
“他还让她跟着走了！没发脾气！”
“那女生什么来头？居然能活着从校霸身边离开？”
“重大新闻！校霸陆衍疑似名草有主！”
樱花树事件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A大激起了千层浪。
林小鹿一夜之间成了校园名人。
虽然大部分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那个敢对校霸笑（虽然笑得很丑）并且被校霸温柔对待（？）的女生”这个标签，算是牢牢贴在了她身上。
走在路上，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探究目光；回到宿舍，苏小琪更是抱着她激动地摇晃：“小鹿！你火了！论坛上全是你的帖子！快说！你跟陆衍到底怎么回事？！那天他找你是不是就为了这个？！”
林小鹿被晃得头晕，只能搬出万金油借口：“就是……之前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他那人……其实挺讲道理的。”——在付钱方面。
“讲道理？！”苏小琪声音拔高，“你管那个一拳能捶碎消防栓的人讲道理？小鹿，你跟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威胁你了？给你下蛊了？”
林小鹿内心苦笑：【比下蛊还可怕，他给我脑子里灌了水泥，还是自带少女漫滤镜的那种。】
她坚决否认，并以“保密协议”为由，堵住了苏小琪的进一步追问。
然而，流言蜚语并未因为她的低调而平息。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太友善的视线。
这天下午，林小鹿刚结束一堂专业课，抱着书本往宿舍走，就被三个女生拦在了教学楼通往宿舍的林荫小道上。
为首的女生个子高挑，长相明艳，穿着当季的新款连衣裙，妆容精致，看向林小鹿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
“你就是林小鹿？”她上下打量着林小鹿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旧T恤，语气倨傲。
林小鹿心里咯噔一下。来者不善。
【根据《人类观察日记》（脑内版）分析：目标群体，女性，三人。主导者，疑似对SSS级目标有非分之想者。行为模式：经典校园剧情之‘恶毒女配找上门’。威胁等级：A级（可能造成名誉损失及心理伤害）。】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保持安全距离：“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叫柳娜，经管院的。”高挑女生扬起下巴，“听说，你跟陆衍走得很近？”
果然是因为陆衍。
林小鹿内心叹气，面上维持平静：“同学之间，正常交往。”
“正常交往？”柳娜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压迫感十足，“别装傻了。樱花树下怎么回事？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吃饭？林小鹿，我劝你摆正自己的位置。陆衍不是你这种……普通女生能肖想的。”
她旁边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帮腔：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娜姐跟陆衍才是门当户对，你算什么呀？”
林小鹿看着柳娜那副“正宫捉小三”的架势，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肖想？我肖想他的钱还差不多。】
【门当户对？是指一起破坏公物然后一起赔钱的门当户对吗？】
【麻烦，真是天大的麻烦。SSS级目标果然附带连锁debuff。】
她不想惹事，只想赶紧脱身：“柳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和陆衍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要绕开她们。
“站住！”柳娜伸手拦住她，眼神变得锐利，“普通同学？普通同学他会对你那样？林小鹿，我警告你，离陆衍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种经典的台词让林小鹿倍感无奈。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直视着柳娜，那双平时看起来雾蒙蒙的眼睛，此刻却异常清晰冷静。
“柳同学，”她语气平淡，“首先，我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其次，你对我不客气的前提是，你的‘不客气’能承担相应的后果。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以及校规校纪，人身威胁、诽谤、寻衅滋事等行为，都可能面临警告、记过甚至开除学籍的处分。如果你想试试，我可以帮你科普一下具体条款。”
她一番条理清晰、法律术语夹杂的话，直接把柳娜和她的跟班说懵了。
柳娜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她预想中的对方惊慌失措、哭哭啼啼或者反唇相讥的场景一个都没出现，反而被对方用一本正经的“普法教育”给噎住了。
“你……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柳娜色厉内荏。
“是不是危言耸听，柳同学查一下就知道。”林小鹿微微一笑，笑容标准却毫无温度，“另外，关于你刚才提到的‘肖想’问题，我个人认为，在当代社会，用‘肖想’这个词来形容异性之间的正常接触，本身就带有封建残余色彩，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议你更新一下词汇库。”
柳娜：“……” 她气得脸都红了。
林小鹿不再理会她，再次试图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插了进来：“几位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他身材修长，气质温文尔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是顾言。学生会会长，A大公认的温柔男神。
柳娜一看到顾言，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气，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顾学长，没什么，就是和林小鹿同学聊几句。”
顾言的目光落在林小鹿身上，带着一丝询问：“林小鹿同学，你没事吧？”
林小鹿对顾言的印象还不错，至少对方看起来像个讲道理的人。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学长。”
顾言又看向柳娜，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柳娜同学，如果只是聊天，最好选择更合适的地点。在这里堵着路，影响不太好。”
柳娜咬了咬嘴唇，瞪了林小鹿一眼，终究没敢在顾言面前造次，悻悻地带着跟班走了。
围观的人群散去，只剩下林小鹿和顾言。
“谢谢你，顾学长。”林小鹿真诚地道谢。虽然她自己也能应付，但顾言的出现确实帮她省了不少麻烦。
“不客气，举手之劳。”顾言推了推眼镜，笑容和煦，“柳娜她……性格比较直率，有时候说话不太注意，你别往心里去。”
林小鹿点点头，没说什么。她并不在意柳娜怎么想，只希望麻烦别再找上门。
顾言看着她平静的脸庞，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我听说过你，林小鹿同学。新闻系的新生，很勤奋，经常在外面做兼职。”
林小鹿有些意外：“学长认识我？”
“偶然听人提起过。”顾言笑了笑，没有细说，转而问道，“是要回宿舍吗？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林小鹿没有理由拒绝。两人便并肩走在林荫道上。
顾言很健谈，知识渊博且风趣，不会让人感到尴尬。他聊起学校的趣事，聊起新闻专业的一些学习心得，语气平和，如春风拂面。
和他相处，与和陆衍那种低气压完全不同，让人感觉很舒服。
林小鹿内心OS：【这才是正常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啊！温和，讲理，不像某个SSS级目标，脑回路堪比迷宫，还总发布一些离谱任务。】
她甚至开始思考，如果她的“契约甲方”是顾言这种类型，是不是会轻松很多？至少不会动不动就面临社死风险。
两人聊得还算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宿舍区附近。
“今天谢谢你，顾学长。”林小鹿再次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顾言看着她，目光温和，“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学生会找我，或者……”他顿了顿，拿出手机，“方便加个微信吗？”
林小鹿愣了一下。加学生会会长的微信？好像……没什么坏处？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勤工俭学的信息可以提前知道。
“好的。”她拿出手机，扫了顾言的二维码。
添加好友成功。
“那，再见，林小鹿同学。”
“再见，顾学长。”
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林小鹿松了口气，感觉刚才因为柳娜而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让她头皮发麻的身影。
宿舍楼下的香樟树旁，陆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兜里，眼神黑沉地盯着她，周身散发着比平时更低的气压。
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林小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完了！被甲方抓到上班时间摸鱼，还和“竞争对手”公司（？）的CEO相谈甚欢？！】
【这算不算违反契约精神？会不会扣钱？】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陆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陆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从顾言消失的方向收回，落在林小鹿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不悦，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他是谁？”陆衍的声音比平时更冷。
“顾言学长，学生会的。”林小鹿老实回答。
“你们很熟？”
“不算熟，刚才碰巧遇到，他帮我解了围。”林小鹿简单解释了一下柳娜的事情，略去了自己“普法”的那段。
陆衍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
柳娜？他有点印象，好像总用那种他很不喜欢的眼神看他。至于顾言……学生会会长，他知道这个人，风评很好。
但是，他帮林小鹿解围？还和她一起走回来？聊得那么……融洽？
一股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上陆衍的心脏。
这感觉……很不舒服。
按照他脑内的剧本，林小鹿应该是全心全意、眼里只有他的痴情少女。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温文尔雅的“情敌”，还对她示好……
这超出了他的预期，也挑战了他那套刚刚建立起来的“命定之人”理论。
难道……她的“痴情”，并不是非他不可？
这个念头让陆衍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和……危机感。
他看着林小鹿那张依旧没什么特别表情（她只是紧张）的脸，沉声开口，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质问：
“他加你微信了？”
林小鹿：“……加了。” 这你也要管？！
陆衍沉默了，眼神愈发深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林小鹿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收回之前的劳务费，或者发布更离谱的任务惩罚她。
就在她以为陆衍要发难时，他却突然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林小鹿吓得往后一缩，后背抵住了冰凉的墙壁。
陆衍抬起手，不是碰她，而是撑在了她耳侧的墙壁上，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他低头，黑眸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意味：
“林小鹿，记住你的身份。”
林小鹿：“！！！”
身份？什么身份？契约乙方吗？
她仰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能清晰地看到他紧抿的薄唇和眼底翻涌的暗色。心跳如擂鼓，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陆衍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林小鹿耳边炸开。
她彻底懵了。
大脑当机，思维停滞，只剩下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在反复回荡。
他的？什么他的？物品吗？所有物吗？
这又是什么新的剧本？！霸总宣言？！
陆衍看着她彻底呆滞、瞳孔放大的样子（他理解为被他的宣言震撼到失神），心中的焦躁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看来，他的警告是有效的。她应该明白了。
他收回手，退后一步，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强势“壁咚”的人不是他。
“明天有课？”他问，语气恢复了平常。
林小鹿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下意识地回答：“上、上午有……”
“嗯。”陆衍点了点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操作。
林小鹿的手机紧跟着震动。
她机械地拿出来一看。
黑色头像：【任务预发布：明日午间，共同自习。具体时间地点另行通知。】
【奖励：基础劳务费100元 专注度附加奖励（待定）。】
又是任务……而且奖励看起来更丰厚了。
若是平时，林小鹿肯定会为这额外的收入而开心。但此刻，她看着那行字，再回想刚才陆衍那句“你是我的”，只觉得手里的手机无比烫手。
这钱……越来越不好赚了。
陆衍发完任务，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乖乖听话”，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留下林小鹿一个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花坛边缘。
晚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惊涛骇浪。
“我是他的……”她喃喃自语，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脑补误会了。陆衍他似乎……真的进入角色了？而且还是个占有欲超强的角色！
那本该死的《人类观察日记》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
她拿出手机，看着和顾言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添加好友成功的系统提示），又看了看陆衍那个漆黑的头像，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温柔友善的学生会长，一个脑补帝 占有欲爆棚的校霸甲方……
她的校园生活，怎么会变得如此复杂？！
而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的是，当陆衍靠近她，对她说出“你是我的”那一刻，她除了惊吓和荒谬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心悸？
【错觉！一定是被吓出来的错觉！】
【是应激反应！对，就像人被吓到会心跳加速一样！】
【林小鹿，清醒一点！那是SSS级麻烦聚合体！是移动的ATM机！你的目标是搞钱，是养老基金！别被他的美色（？）和离谱言行迷惑了！】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而，陆衍那双深沉的眼眸，那句霸道的宣言，却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是陆衍，而是刚添加的顾言。
顾言：【林小鹿同学，下周学生会有一个关于校园媒体建设的研讨会，我觉得你的专业可能会感兴趣，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来参加。】
后面附上了详细的时间地点。
林小鹿看着这条消息，又抬头看了看陆衍消失的方向，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一边是温和正常、代表着安稳校园生活的顾言和学生会；
一边是离谱沙雕、代表着高收益高风险的陆衍和他的“契约”；
如果她去参加了学生会的活动，被陆衍知道……
那个占有欲爆棚的脑补帝，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她的“契约情侣”生涯，似乎才刚刚开始，就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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