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困,但等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梁安绮没发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发现屋子里与昨晚的样子有些差别。
天已经大亮,遮光帘被打开,还剩下纱帘透进柔和光线。
梁安绮细细瞧,差别在于昨晚这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多余东西,乍一看更像是久没人住的客房,但是此刻,她的床头、床尾那边超大液晶屏电视下的边几上都摆着鲜花,加湿器在工作着,蒙蒙水雾伴着一股安神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
在她的床侧边,还有一辆轮椅静静候在那里。
她后知后觉听到外面传来一点动静,是那种装修的声音,外面不知道在忙什么。
此时的她自然是想找人,但是叫不知道怎么引起外面注意,她再一看,床头还放着一个手机。
手机拿起,十分崭新,保护壳都没有,她再点开,里面是系统封面,新的一塌糊涂,点开联系人,里面只有一个。
——傅原封
这是他的名字?
梁安绮终于知道一个信息,一拨打过去,果然很快传出熟悉的声音。
“醒了?”伴随着听筒里的话音,房间门也被打开,装修的声音更明显了点,傅原封进来将门带上。
“你需要复健做锻炼,外面正在装一些器械,有点吵。”
他说着,走到了床尾站定,看着她,“饿了么?还是想起来?”
梁安绮发现,连叫他的名字她都不知道怎么叫比较好,自己尴尬了一秒,她盯着他的衣服看。
傅原封身上还穿着衬衫与西裤,她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昨天的,但在家里也这样穿,她莫名觉得奇怪。
注意到她的视线,傅原封看了看自己,他一晚没睡,抽了点烟,怕烟气带到她那里。他想了想打开了衣柜,柜子里全是棉质的家居服。
他说:“想换衣服的话稍微等等,我请的护工还没到。”
别的梁安绮都不急,她开口:“你先告诉我一些基本的事吧,我什么都不知道,觉得一切都很陌生。”
“好……你先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过来。”
外面还有人,梁安绮乖乖等着了,她现在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想坐起来也是有心无力,只有手能勉强动动。
过了会儿,有敲门声,她一听就不是傅原封。
对方敲门也只是给她打个招呼,不用回应就进来了,梁安绮看到是个女护工。在对方的帮助下她勉强解决了个人问题,不过对方再有力气也有限,她没有办法自理,全是靠着对方,所以对方的吃力她感觉得很明显,同时也不禁疑惑,不是她的老公么?他更有力气更方便才是,为什么找了护工来?
难道他们感情不好他嫌弃?还是太忙了照顾不过来?
梁安绮揣着疑问,出去后护工提醒:“先生交代太太换衣服的话我帮您拿着看,您自己挑选。”
她身上还一直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确实想换,不过听着护工的话,梁安绮心头又冒出点怪异。
不应该都是她买的衣服么?为什么还要挑?随便哪件应该都会喜欢吧,难道说她以前娇气到还必须挑当天最看得顺眼的?
护工尽责地一件件将衣服拿出来在她眼前展示,梁安绮还真发现了有她不怎么喜欢的,好怪……她不禁想,难道她连买衣服都懒得买,全是老公添置的,所以才会让她挑?这样说合理了,但她总觉得她不会这么干,这不是浪费钱吗?不喜欢的买回来干什么?
很快的,她瞧见那些衣服上都带着吊牌,她心里犯起了嘀咕,等换完衣服,最后被护工照顾着吃了些东西后护工没再出现,外面也恢复了安静,此时她听到脚步声,门随后被打开。
傅原封换了一身衣服,应该也洗过了澡,他靠近过来,梁安绮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倒是让她也想洗澡了。
梁安绮盯着他看了会儿,因为他此时与之前差别很大,穿着一件白T,下身是灰色休闲裤,简简单单,但是与穿衬衫时显得朝气了很多。
确实好看,她内心再次感叹,不愧是她挑的老公。
看她一直盯着自己,傅原封喉结微微滚动:“怎么?我穿得不好看么?”
梁安绮一愣,又觉得怪了。
“没有啊,好看。”
他又看了眼她穿的,没说话。
梁安绮趁这个时候说:“衣柜里那些衣服,都是你买的?感觉还很新的样子。”
傅原封顿了下,“护工刚刚跟我说了,你不喜欢的那些我会处理。”
“啊?我问的不是这个。”醒过来的梁安绮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脑子有时候感觉转得不快,还有点卡壳。
傅原封说:“嗯,是我买的,你出事后我把一切都换新了,去去晦气。”
这下连手机都解释了,梁安绮反应过来,将之前想说的也一并告之:“那如果刚买没多久的话都还带着吊牌呢,直接退了吧,省点钱,以后我还是自己买就好。”
傅原封有所准备,闻言点头:“好。”
梁安绮又问:“护工走了么?”
傅原封:“嗯,怎么了?你还要用她?”
才那么点时间就走了,梁安绮转念一想,估计是小时工,省钱,她就摇头:“没有,我就问问。”
她此时是靠坐在床头,傅原封就坐在床畔,她如果伸长了手臂将将能碰到他。
他身高腿长的,即便是坐着,也比她高出一截,梁安绮没感觉到有压迫感,只是真的也不亲近。
她看着对方,看了会儿发现他别开了脸,没有正面看她。
“该给我讲讲了吧?”她道。
傅原封这次答应得干脆,“好,先告诉你一部分,等你能下地走路了,我再告诉你一部分。”
还带这样的?梁安绮微微撇嘴,倒是也没怀疑对方的用心。
他道:“你叫梁安绮,今年28岁,但还没过生日,快到你的生日了。”
梁安绮没给反应,等着他继续说,这些目前她还不太有想法。
他继续:“我叫傅原封,跟你同岁。”
他突然停下,梁安绮不得不追问:“还有呢?我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的婚?”
傅原封回:“我们高中时就认识,一同毕业于溪清中学,后来一同考上城大,毕业后就留在了乐源一直到现在。”
梁安绮:“也就是说,我们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
傅原封道:“两年前我们结婚,一年前你因为意外出了事故,在医院躺了一年,能苏醒是奇迹。”
对于他没有肯定的部分,梁安绮觉得是默认了,顺着他的话她就得出了他们从高中就开始相恋,一路多年从校服走到了婚纱,听起来很美好。
他在这时看了她一眼,她刚刚要跟他对视,他又躲开了。
梁安绮下意识问:“我们是不是感情不好啊?”
傅原封一愣,摇头:“不是。”
“那你怎么连看都不正眼看我?”
“……”傅原封转头,“我眼睛最近有点问题,怕吓着你,还是等过阵子好了再说,你不要多想。”
“真的?”
“嗯。”
梁安绮作罢:“那好吧,你要好好休息啊,眼睛不舒服就少用点眼。”
傅原封:“……嗯。”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开口,梁安绮梳理了一番。
她只是没了记忆,常识那些融入了生活不需要特别记忆的部分还在,她看着傅原封,想着的却是自己对对方的感觉,以及她给他带来的。
“你……不用去上班么?”她问。
傅原封微微看了她一眼,回:“这段时间我居家办公,等你适应了再回公司,不影响,你不必担心。”
听起来还挺自由,梁安绮没多想,暂时也没问对方的工作具体是做什么。夫妻之间要是这么问怎么都有点怪怪的吧,即便她是失忆了,她还是尽量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也因此,她尽量与对方热络一些。结婚都两年了,又相恋那么多年,她很纳闷自己怎么回事,就算丢了记忆至少也该有些天然的亲近感才是,她压下心底的陌生感,不敢让对方察觉。
“那我这一年应该给你增添了很多负担吧?”
住院一年,不说照顾了,单是钱肯定都花了不少,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她老公突然这样,家庭负担更重了,她天然觉得对对方愧疚和心疼。
她去抓对方的手,想着至少拉拉手,表示一下亲近和安慰,没想到对方竟然抽了下手躲开了。
她一愣,对方也一愣,他有些掩饰地用手扶了下眼镜,又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下子梁安绮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手放回来后明显在暗暗用力,手背上的筋络十分明显,而且再看他整个人,坐在那里像是没变,可梁安绮总觉得有种无形的紧绷浮现在他的身上。
怎么回事……她心里嘀咕,难道他也对她有所抵触?两人可能只是那种表面上的“感情好”?
她又试了下,这次他没动,梁安绮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也没有再去拉握,只轻轻放在上面。
可能是她的手太凉了,渐渐感觉到从他手背处传来的一点温热,现在看着倒是没什么异常,梁安绮缓了缓神收回手,刚注意到他明显发红的耳根,听他此时开口道:“你从不是我的负担,能为你做些什么,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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