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与结束的时候陈谨源已经回来了，沈应接替他去录歌。
看来接下来没什么单独说话的机会。
时与脑内敲了敲系统，“116，我现在这种情况会直接导致任务失败吗？”
系统答他：“宿主，我们的任务目标是达到70的好感值，只要完成该目标即可。”
时与看向录音室里认真录歌的人，评价道：“他还挺聪明，其他人都没怀疑。”
“宿主觉得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第一次见面。”
系统不太理解：“为什么？”
“那时他一句话没和我说，但回宿舍后他就主动请我共进晚餐了，”说到这时与笑了一下，这可能显得他有些刻薄，“反正我不会主动邀请我讨厌并且他也在深深厌恶我的人吃我辛苦煮的东西，即使他生病了。”
“就这？”
说到这时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既然他认出我不是原来的人了，好感度一点没变吗？”
“宿主稍等，正在为您查询中……”
系统卡顿了有半分钟，“宿主您好，目前任务对象对您的好感值为25。”
“……”
“从五到二十五的过程是被你吞了吗？”时与要被这个不专业的系统给蠢笑了，拿谱子的右手转了转手腕，阴恻恻问道，“我不问你就不会提示进度吗？”
“抱歉宿主，没载入实时更新好感度功能。”
系统文里有过这么垃圾的系统吗？
“……之前没人投诉过你很鸡肋吗？”
“抱歉宿主，我没接到过投诉，您是我服务的第一个宿主。”系统明明操着一口平平的机械音，但时与听着总觉得这个人工智障有着一副笑眯眯的欠扁样子。
时与也微笑回敬它：“等我出去你就有了。”
投诉率百分百。
“……”
时与本来想着等录音结束同沈应再试探一下，结果沈应一结束行程就说有事先走了，他只得先跟林漾他们回宿舍。
等到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沈应也没回来。
“宿主，温馨提醒，关键人物信息即将到来。”
“多关键？”
“似乎关乎您与任务对象先前的误会。”
“……哇，真‘关键’啊。”
沈应都知道他换了个芯子，这误会还有什么可关键的。
说归说时与还是拿过手机，刚解锁就看见一条消息传了进来，显示备注为：任鸣。
时与点开聊天框。
【任鸣：哥，我被蒋从林他们害惨了】
【任鸣撤回了一条消息。】
【任鸣：哥，你睡了吗】
【任鸣：哥，你是睡了吧，看到我刚刚的消息了吗？】
时与没有立刻回复他，对着系统说：“这个任鸣的资料给我一下。”
“好的宿主，任鸣资料如下，今年十九岁，目前是启画娱乐有限公司的练习生，之前在星和也就是您所在的公司做过三年的练习生，与您是同期生，于两年前转入启画，目前未出道……”
“信息不多但有点用。”
这些信息再配上沈应的出道说法有脑子的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撤回的那条信息指向性太明显了。
隔了几分钟，时与才回复他：【没，我刚在洗澡，你撤回什么了？】
【任鸣：没事，手滑发错了个表情包】
【任鸣：哥，怎么办，我当初明确被踢出CFY才跟着蒋哥出来，半年前他跟我说在筹备我出道的事了，结果现在又让我再等等，前几天我都听到他们在筹备新养成系男团的消息，最大的才刚十六岁，我肯定是没戏了，我只会唱歌跳舞，我再不出道就要过二十了】
是被踢出CFY还是自己过于贪心主动退出想另寻高枝。
【任鸣：哥，这两天你有空吗，我们见面聊吧怎么样】
“宿主，我建议你先别接受，”系统开口，“查询了任鸣的公开社交动态，他一联系你见面就拍合照发微博，疑似在蹭你的热度。”
时与打字拒绝：【再说吧，我最近比较忙，有机会再联系你。】
【任鸣：好的哥，实在不行我去公司楼下找你也行，但是我就不上去了……你知道的，我不想看见沈应……】
“……”
时与看着这句满满茶味字字内涵的话，忍不住皱了眉，但也没说什么，只回复：【嗯】。
时与回复完便没有再理会他又回了什么，而是搜索了任鸣与他聊天记录里的关于沈应的聊天记录。
“原主”应是大半年前新换的手机，最早的纪录就在半年前，这个任鸣每次聊天都会提到沈应，顺势就会诉苦自己因为沈应过得有多难受，原主都会在后边接一句“我也讨厌他，看见他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对面就会假惺惺回复一句“哥，你们现在毕竟是队友，别因为我关系闹僵，没关系的，我在这边再吃苦两年应该也能出道的”。
好一朵白莲花。
再翻了翻微博，公司之前并没有提前公布过出道成员名单，而沈应在出道前也入公司一年多了，除了一些捕风捉影的黑粉骂沈应仗势欺人抢出道位外几乎无人在意，任鸣虽然经常发他的合照蹭热度稳定一些从练习生时期就开始买股的粉丝，但是并没有明说或暗示沈应“抢”他出道位的事，可能也怕星和直接发声明澄清并起诉他。
原主的设定也真是够蠢的，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被人利用都看不出来，这人跟着那个姓蒋的跑路了把锅推到沈应身上又仗着同期好友的身份获取自己的同情以此吸血自己。
虽然沈应已经知晓时与并非本人，不过清楚了误会原因再替原主澄清一下估计又能赚不少好感值。
-
第二天录音前时与手疾眼快地就抓住了刚在楼道吃完早餐的看起来最好套话的陈谨源：“小源，问你个事，任鸣和蒋从林现在是怎么回事。”
“啊？凌姐最讨厌公司里有人提蒋从林了！”陈谨源降低音量，朝四周望了望，“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时与也配合他，捂住嘴巴放低音量：“昨晚任鸣来找我聊天，提起了蒋从林那边要筹划新男团出道的事。”
陈谨源表情突然变得古怪：”他又找你帮忙做什么？”
“没让我做什么，就是发发牢骚说想再见面聊。”
“这么难得？不过也是，他现在这情况你也帮不了。”说罢陈谨源撇了撇嘴，“哥，你还要继续和那人玩啊？”
“以后尽量不玩了，”时与又试探道，“蒋从林和凌姐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啊？”陈谨源似乎有些惊讶，“这事两年前就进公司的人基本都悄悄讨论过啊。”
昨晚从系统和网上了解到的信息有限，时与只知道蒋从林原先也是星和的金牌经纪人，后边怂恿一批艺人跳槽跑路对家公司了，并不清楚和许凌又有何关系，随口搪塞：“我可能那时候忙其他事去了吧？”
说到这陈谨源好像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面上沉重地点了点头：“也对，你那时候忙着骂沈哥去了。”
时与有所预料，语气平静地“啊”了一声，没接话。
“蒋从林是凌姐前男友，他们当初是地下恋，毕竟同公司又都是经纪人你懂的，肯定会瞒着大家。我也是听说的你别出去乱说，好像前两年俩人都准备订婚了，蒋从林和上层的一个老总在一批艺人的合同动了手脚有好几个几乎零解约费就直接跑了，后来俩人直接分手决裂了，不过好像大家不太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
陈谨源说着说着靠着墙坐到楼梯上，顺带着把时与也拉下来一起。
“上次开会提到注水这么激动你没看见啊？气的其实不全是注水这事，而是蒋从林，他出走后带的那个男团就是名副其实的注水团，虽然音源本身就挺不错，但是他硬生生从八十分注到了一百分，去年偷了咱们师姐团的年歌，业内都知道粉圈也知道，都在嘲但也没办法，奖就是被偷了而且这事再过去一两年粉丝忘性大，大粉再一洗又几乎没人记得了。”
“其实我也疑惑主办方难道不看脱水数据评选吗？”陈谨源义愤填膺，“德不配位，有了这个先例这个奖项以后不都没有含金量了吗？”
时与大约理清了事情，任鸣肯定是被蒋从林说动一起跑路了，但是自己又不想做这个恶人，不愿意放弃出“原主”这个吸血包，毕竟出道前他还需要曝光，“现在这个趋势大家多少都有注水吧，而且说句实话，水漫金山反而是平台最爱看到并且促成的。”
陈谨源自然也知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本来沈哥本来是要走创作型solo歌手这方面培养的，我们团原本定的是林哥、陆哥、你、我还有任鸣，但是临近出道蒋从林跑路了，任鸣也跟着他跑了。”
“配置一直按五人团做的，所以沈哥只能被迫顶上来，但是不知道任鸣究竟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认为沈哥空降抢了他的出道位，他才出走的……”
“你最开始骂沈哥的时候我们就劝过，但任鸣和你是同期进来的，你俩关系比我们都好，你只信他，再加上沈哥和许总的关系，你认为他仗势逼人退团也正常，沈哥和你解释过你那时也听不进去，凌姐后来找你谈过话，之后你没那么抗拒和沈哥同团了但是应该心里还是对他有气的吧，毕竟后来你俩除去镜头前几乎都不说话。”
时与疑惑，怎么又多出一个未知人物，“许总？”
“对啊，虽然是许总把沈哥签进公司并且还经常带沈哥一起回家吃饭，但占用他人名额出道这事他确实没动手脚，而且若不是许总发话，沈哥估计都不愿意进团。”
时与尽量按捺住自己脑内不太好的想法，心底发虚地问道：“这个许总和沈应是什么关系……？”
“啊？时与你前几天发烧烧坏脑子了？”陈谨源说罢还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许总是沈哥的舅舅呀。”
“啊，哎呀舅舅，我记得的，哎呀。”
“任鸣这人其实一直都稳在出道位的，他如果出道我们队就是双主唱定位了，我听说他跟着蒋从林跑了不过是因为那边给他画饼许了一个可以让他转solo歌手的路线，他不太看得上爱豆。”
“你俩不去准备录音窝在这里做什么呢？！”
两个背后说闲话的小人最后被凌姐逮捕回了录音室。
还给他俩扣上旷工的罪名“教育”了一顿。
聊完了又好像没聊完，时与是觉得所能掌握的信息完全够了，而陈谨源是觉得自己还没吐槽够，砸吧砸吧还想继续偷偷说，直接被凌姐以嘴闲不下来就去录歌为由第一个丢进录音棚里去。
沈应坐在最左侧的位置，时与挨着他坐下，右边空着的位置是刚进去录歌的某人，再往旁边林漾和陆行砚正旁若无人地凑在一块，好像在看昨天拍摄的广告花絮。
时与收回视线，转过头，轻声对沈应说：“今晚回去聊聊吧。”
沈应侧头垂眸，没有看他。
反倒是凌姐扫了他俩一眼又转了回去。
时与尽量降低音量，又稍微凑近了些：“就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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