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着对方跪了下来，齐悦心情不可能不复杂，拉了拉林姚的衣袖，她还是小声说了句。
“瑶瑶如果可以的话，要不我们还是帮帮他吧。”
除了心软外，不知道为什么，齐悦总觉得她是在为以后的自己求情。
下意识皱了皱眉，林姚只知道这不是根治的法子，这只是在饮鸩止渴。
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徐轩泽后，她下意识问了句。
“你是愿意，但她愿意吗？”
林姚口中的她，自然就是和徐轩泽私奔那位。
“她，她……”
“我不愿意！”
还没等徐轩泽回答，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不过这事，她估计也听的七七八八了。
顺着声源看去，林姚和齐悦才终于看清了对方长相。
长得确实不错，看起来温柔倔强，只是说话的时候，似乎带上了几分悲愤。
“我不想再和你在这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了！”
听到对方的回应，徐轩泽不仅不跪了，他甚至还站了起来，表现地毫不在意。
“你之前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只是跟了我之后，又过上了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之前一直都在浪费生命？”
大概是这几天相处的不愉快，在此刻彻底，徐轩泽说的话也是格外的刺耳。
“够了！”
舒珊似乎无比的崩溃。
“你果然打心底瞧不起我！”
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争吵，齐悦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她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吵架竟还能这样。
“你说我我瞧不起你，我要是真瞧不起你，我早就……”
“够了，徐轩泽！”
看着齐悦有些害怕的模样，林姚第一次这么严肃。
“你要是连这事都处理不好，就不要妄想我会帮你了。”
忽然被呵住，知道林姚不好忽悠，余光瞥了她一眼，知道她想看些什么，徐轩泽自然立马道歉。
“刚刚是我不对，如果你想走，我会给一笔钱你，如果你想留，那我们可以继续这样的生活。”
大概是觉得示弱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他整个人都平静了不少。
可听完他的话后，舒珊的眼泪却忽然啪嗒啪嗒地掉了起来。
“是啊，我想走想留都可以，可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在一起的吗？”
在这段感情里，她确实承认自己是有目的的，可如果当初没有一点儿喜欢，她怎么会坚持到现在。
本来徐轩泽已经不想回应了，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姚后，他还是认真回答。
“我当然记得，我们是在学校的联谊晚会上认识的。”
两个一点儿都不相像的家庭，最大的概率是在学校相遇。
是的，严格来说，舒珊算是徐轩泽的初恋，和林姚的那一段，他觉得更像是朋友间的相处。
可兜兜转转，曾经美好的回忆，在强求之下，似乎也彻底破碎。
“是啊，是在联谊认识的。其实那时候，你早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舒珊真的有一种莫名的心酸的。
“可纵使知道我们有差距，我还是答应你了请求，我知道我们迟早会分开，可我不在乎那些，因为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后来毕业了，你说要分手，我也接受了。但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靠自己考上了公务员，你说你不想商业联姻，你说想和我在一起。我不顾一切过来之后，你却让我和你在城中村呆一辈子？”
确实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故事，纵使在这故事里，舒珊有恋爱脑和赌的成分，但徐轩泽依旧是问题的根源所在。
看着旁边的人莫名动容的神情，徐轩泽只低声问了句。
“所以，你想我赔你多少钱？”
又是用金钱来衡量，林姚倒是很快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你现在哪来的钱赔给别人，就靠你不要脸？还是你打算回徐家了？”
林姚知道徐轩泽爱逞强，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戳破。
“我，我……”
这次没有齐悦帮他说话，徐轩泽就算真的想硬气也无可奈何。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也不在乎这点钱吧？”
又把一切当成了理所当然，望着对方祈祷的眼神，林姚却忍不住皱眉。
“我当然不在乎这点钱，可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婚成功的。”
由他起始的流言蜚语，至今还在圈子里流传。
终于想起自己干的荒唐事，徐轩泽倒是难得会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的话说完，他依旧眼底一片迷茫。
“我只是不想再被家里操控了。”
察觉到他情绪明显的变化，林姚却已经不吃这套了。
“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何止我呢，你对不起曾经的未婚妻，你对不起现在的女朋友，你甚至根本对不起如今的你自己。”
把自己的人生当成儿戏，过得恍恍惚惚，他到底对得起谁？
徐轩泽本来以为这只是林姚一场单纯的教育，可当听到她说他对不起自己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这几天的日日夜夜，他痛苦到莫名窒息，甚至午夜梦回的时候，他都在恐惧害怕，可等醒来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不知道害怕什么。
原来他只是在恐惧自己，害怕自己，甚至对不起自己。
“是啊，我谁都对不起，我连自己都对不起。”
情绪彻底的爆发，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很多人，他也知道自己好像真的把事情都办砸了，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亲的强势，父亲的不屑，让他清楚的明白他不能像哥哥一样有能力。
以前他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听他们的，但当再此得知要联姻的刹那，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了。
没想到自己竟把对方逼哭，林姚赶紧冲着齐悦使了个眼色后，才悄悄靠近了舒珊。
“你跟我过来一下。”
有些意外林姚的暗示，可舒珊还是迅速跟着她走了出去，一点儿都没怠慢。
因为整栋楼都没什么人住了，所以林姚直接带着她走出了楼道。
门被关上后，徐轩泽依旧在哭，唯一的区别，估计是齐悦已经在安慰了。
楼道外面林姚也主动发问。
“他的事，因为齐悦的关系，我没办法不帮。但你的事我们也会帮你一起解决的。”
说到底这事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徐轩泽身上，舒珊纵使有部分责任，但她并不算是绝对过错方。
“谢谢你们费心，可我也知道你是我们其实都没有责任。”
舒珊有自己的骄傲，林姚理解，可她却依旧强势。
“是的，这你自己的选择，但你也得替你生病的母亲好好想想。”
来这之前，林姚基本查清楚了，除了喜欢徐轩泽，舒珊之所以选择吃回头草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母亲生病了。
她母亲病不得重，可那些费用加起来却也足够压垮一个普通家庭。
“我……”
大概是没想到林姚会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如果是以前舒珊绝对会怒斥对方侵犯自己的**。
但此刻，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不知怎的竟也有些哽咽。
“我，我确实想救我妈。”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你们愿意借钱是最好的，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也，我……”
语无伦次显得舒珊格外的无助。
从小到大除了成绩，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什么都可以靠自己。
然而在疾病的面前，人尤其是穷人，却总是渺小而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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