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生带肖阳四处看了看,为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并说,如果哪天肖阳不想修仙了,来到这里安度晚年也是不错的选择。肖阳说人在此处不死不灭,只要活着,就没法安度晚年。
吴生说:“你还年轻,又是海系体质,做不到四大皆空,不过说不准哪天你就看开了呢?不要寻死,到这里来。如果我还没死就陪陪我吧,如果我已死了正好,不会打扰你过安宁日子。”
肖阳:“前辈看得出我是海系体质?”
吴生:“你没发现,这他境的灵气正在往你身体里涌吗?”
肖阳自己自然是知道,他只是惊奇于:“我以为灵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光靠感受是很难得知它从何而来往何而去的。”
吴生:“我说了,他境是个很神奇的地方,等你像我一样在这里待上足够的时间,自然就通了。”
肖阳:“谢前辈教诲。”
画目始终跟在肖阳后头,对吴生敬而远之,肖阳以为她是因丢失了部分记忆,不敢确定这是自己亲爹才这样。到了该走的时候,肖阳对吴生恭敬拜别,随后要将画目收回剑中,没想到画目突然朝吴生跑过去,两步路的距离一下子被缩短,画目穿过了吴生的身体。
吴生一瞬间忍不住掩面而泣,画目从他身后绕回来说:“你哭什么?”
吴生道:“许久不见,想你。”
画目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我本来想抱抱你,不知道为什么,你难过我也难过,可我是剑灵,抱不到你,我好像更难过了。”
吴生擦掉眼泪,伸出手在画目头顶的位置停住,作出抚摸的动作,他说:“画目不懂,因为画目年纪还小,不需要懂。”
画目反驳他:“我年纪不小了,我比他年纪还大呢!”画目指着肖阳。
吴生笑道:“看到你们能够相处得这么好,我很欣慰。”他对画目说,“以后跟着他,要听话,知道吗?”又对肖阳说,“好好照顾她,多谢。”
肖阳拱手应承,画目疑惑地看着他又哭又笑,最后还是不舍地回到剑中。
她隐隐觉得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可是又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应该没什么意义,或许是从前认识的人,但是可能关系没太深,否则她怎么只能记起片段,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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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置还是跟着出了他境。
魏阑杉绞尽脑汁说服,既然叶置可以肉t体在外面待着,那就不必要非得放出那两条鱼,只一具人身在外,他再怎么能耐也无法兴风作浪。蒲清上同意了。
叶置出来后也确实没给魏阑杉惹麻烦,他紧紧跟着魏阑杉,眼睛东张西望,脚下却亦步亦趋。
魏阑杉觉得叶置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小孩,本来魔也不是生来就坏的。没开智的完全凭本能行事,造下杀孽也并非本意,开了智的如果没人教,这么多年又一直在他境困着,不懂世事也是应该的。
何况他看叶置和他境的人都相处得挺好,所以只要好好教,不会出什么事。
于是魏阑杉放下戒备,像照顾小孩似的对叶置关怀备至,一会儿问他这个想不想吃,一会儿问他那个想不想玩。
叶置看什么都很新鲜,魏阑杉买什么他就吃什么,但是玩的东西一样都不带走。魏阑杉见他对拨浪鼓爱不释手,转得当当响,可见魏阑杉在前头等着,就还是放下走了,并连连说“不买不买”。
魏阑杉问为什么,叶置张开双手说想要的太多了拿不上。
魏阑杉便掏出乾坤袋来,告诉他这能装很多东西,叶置摇头,说东西要拿在手里才放心。魏阑杉不懂他的坚持,但是尊重他的决定。
蒲家人不能像修仙者般御剑,他们也不屑于学习御剑,他们不在乎是否能够一日千里,唰地飞过去唰地飞回来,没什么意思。
那么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船,魏阑杉与肖阳一头一尾,将船划得飞快。顺河而下,至临江再转马车,魏阑杉与肖阳分别赶车,叶置就坐在魏阑杉旁边陪他。有时说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地根本牛头不对马嘴,有时不说话,叶置背靠着车门,眼睛盯着远处升起的朝阳,或降下的夕阳,或只是沉沉暮霭。
叶置说:“他境没有日升日落。”
魏阑杉说:“日落好看吧。”
叶置说:“宋竟不会死吧。”
魏阑杉一口老血顶上来,急忙说:“不会的,他现在能耐大得很,我都打不过他,可想而知他多厉害,放心吧,谁也伤不了他。”
叶置说:“他说会回来看我,让我在他境等着。”
魏阑杉说:“现在你去看他不也挺好吗。”宋竟在元深派窝着,魏阑杉不敢保证叶置去了能见到,可总要给人点希望的,不然不就白带他出来了吗。
到了篝云县城,蒲归正的房子一下子被填得满满当当。她家是三层小楼,一层是客厅、厨房、浴室和杂物间,二楼住人和堆放药材,三楼是个平顶,平时用来晾晒药材与衣物。
现在为了住人,一楼隔出个空间来,二楼两房变三房,三楼也搭了个棚子。床就是用木架子简单搭起来,枕头被子就从县城里买。
蒲归正一家三口住一间,其余人按性别与人数分到剩余的房间里,肖阳和魏阑杉睡一楼客厅板凳。
这里不仅有从他境带来的人,还有蒲归正从各处寻回的遗落的蒲家人,小楼热闹起来,有时候互相切磋,有时候斗斗嘴。
聚集起来的蒲家人都各有各的活干,魏阑杉跟着蒲清上,肖阳就跟着去贾家沟的那拨人,是帮忙,也是监督。
叶置在一楼小房间睡,他在这里没什么事做,就和魏阑杉聊天,魏阑杉也喜欢和他聊天。虽然常常聊着聊着就跑偏,可是血魔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很好奇,为什么叶置身上没有血腥味,也没有魔的气味。
叶置回答他:“我出世后没多久就被人抓去他境了,还没来得及好好修炼,到了他境被净化好多年,也没有吸血,所以身上没有气味。”
魏阑杉问:“你真能忍住不吸血吗?你是看到人就会产生吸血的**,还是看到血才会?”
叶置说:“我喝过血,可是大多数对我都没有吸引力了,闻着很臭,我喝不下。”
魏阑杉:“是以前就这样吗?还是到了他境以后才这样?”
叶置想了想说:“一直是这样。”
魏阑杉:“那怪不得你会被蒲家人抓起来了,不吸血你根本就没办法变强吧,那我更奇怪了,不喝人血动物血,那你到底对什么血感兴趣?你当初变成血魔,又是因为喝了谁的血呢?”
叶置歪着头好一阵没回话,魏阑杉以为他又发呆,便忙自己的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置忽然扒住魏阑杉的肩膀说:“我喝过宋竟的血!”
肖阳的目光像剑一样扫过来,魏阑杉登时头皮发麻,他放下碗捂住叶置的嘴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快快快,吃饭吃饭——”他把馒头往叶置嘴里塞,“多吃点长身体!”
叶置呜呜咽咽的,等到饭后又对魏阑杉讲:“宋竟给我吃他的东西,大的——”
魏阑杉心惊肉跳地再次捂住他的嘴巴,提着他飞快跑出肖阳的视线范围,这里可不是他境了,他们在三楼说话肖阳在一楼听得一清二楚,你小子不想活啦!
他们从县城这头跑到县城那头,魏阑杉还嫌不够远,挑了个鸡飞狗跳的巷子,才把叶置放下来,后怕地说:“你刚才想说的该不会是——”
“嗯,那个,大的。”叶置指着他那里。
魏阑杉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回过神来觉得被他指得很不自在,便折回他的手,问:“难道说你们......做了?”
叶置明白他的意思,肯定地点头,还说:“他拒绝我很多次,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不是因为我下的药哦,是他自己受不了同意的。”
下药!魏阑杉脑子里都有画面了......天呐,他想不到有一天小师弟会和人......还是和他不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半推半就......要换了他,肖阳能把他砍死——哦不对,想什么呢,他才干不出下药这种事好吗!太下三滥了!
魏阑杉把话题转回到他们身上:“你俩......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关系吧?”
“什么关系?”
叶置的眼睛很干净,魏阑杉都不好意思说了,既觉得可能是自己龌龊了,又觉得叶置已经说得很明显,而且不带丝毫尴尬的,反而弄得魏阑杉很不好意思。于是他犹豫着说:“你跟他是在谈对象吗?”
“什么是对象?”
“就是蒲归正和梁散那种,只会牵对方的手,还会朝对方笑,总之就是只喜欢对方,对方也只喜欢自己。”
叶置想也不想就摇头,说:“他说带我出来玩的,可是他看到另一个人,就让我自己回去了。他和我做过的,应该也和那个人做过,牵手、拥抱、亲吻、相交——”
“好了不用说那么详细!”魏阑杉有眉目了,他忙不迭制止叶置继续说下去,又尴尬地收回手,问,“你和宋竟的事,跟多少人讲过?”
“好多呢,他境的都知道啊,我们住在一起,吃在一起,睡在——”
“好了好了,你还真是不见外啊......”魏阑杉敬告他,“不是什么事都能往外说的,如果宋竟知道或许会不高兴,你先别问那么多,听我说!那什么,你可能还不太懂,两个人之间亲密的事情,在凡间是不好随便讲的,大家会害羞,因为这是私事——私事?就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就是私事,你也不想知道别人的事也算私事——好了好了,总之你以后不要再到处讲你们睡过的事情,尤其在肖阳面前,知道了吗?”
叶置还是要问为什么。
魏阑杉只得连骗带唬:“肖阳是老古板,他接受不了别人没规没矩地什么都讲,而且他还是个老处男,见不得别人有他没有,你老是讲,他会恼羞成怒砍了你的!”
叶置仍道:“可是我不会受伤的呀。”
魏阑杉失语,随后灵机一动道:“你看他和蒲家和吴生那么要好,你要是惹他不高兴,他会把你关进他境再也出不来,也不让宋竟去看你!”
这招总算有效,叶置瘪着嘴点头。
谢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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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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