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点东西,肚子里有了底,林薇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但她知道,和张氏的冲突只是暂歇。以张氏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很可能回去搬弄是非,拉着大伯林大富再来闹事。
必须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她仔细梳理着原身的记忆和相关律法习俗。父母去世,她和弟弟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大伯一家在法律上没有任何资格侵占财产。但在宗族观念强的乡下,很多时候情理大于法,若族老里正偏帮,也会非常麻烦。
好在原身父母在世时与人为善,里正林老爷子为人还算公正。之前或许看原身懦弱,孩子立不起来,对张氏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她展现出了不同的姿态,或许可以争取支持。
最重要的是,必须彻底断亲,至少在经济上划清界限,拿到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书凭据!
正思忖着,院门外果然又传来了动静。这次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粗哑的男声:“……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反了天去!”
来了。林薇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来了。她低声嘱咐小宝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挺直腰板走了出去。
来的正是大伯林大富和张氏。林大富是个矮壮的中年汉子,面相带着几分憨厚,实则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全听张氏的撺掇。此刻他板着脸,试图摆出长辈的威严。
“薇丫头,你怎么能把你伯娘气成那样?还不快道歉!”林大富开口就是指责。
张氏在一旁得意地哼了一声。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伯,是非曲直,左邻右舍都看得清楚。伯娘非要强抢我爹娘留给我们的田产地契,我不肯,难道错了?难道就该乖乖奉上,让我和小宝饿死冻死,才叫孝顺长辈?”
林大富被问得一噎,他当然知道自家婆理亏,但被张氏掐了一把,只好硬着头皮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抢不抢的!我们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小孩子家怎么种田?荒了多可惜!”
“能不能种,是我们的事。田契地契,绝不能交。”林薇态度坚决,“如果大伯伯娘真为我们好,这半年也不会对我们不闻不问,甚至屡次拿走我家所剩无几的口粮。如今我们姐弟快要活不下去了,只好豁出去,求个公道了。”
她声音放大,确保周围再次被吸引来的邻居能听到:“既然大伯和伯娘今天又来了,那正好,我们这就一起去里正爷爷家和各位族老家,把话说清楚!请里正和族老做主,要么,伯娘把从我家拿走的东西都还回来,立下字据永不侵占我家产业;要么,我们就请里正做主,彻底分家析产,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也免得伯娘总惦记着我们这点活命的东西!”
这话一出,林大富和张氏脸色都变了。
他们只想占便宜,可不想把吃到嘴里的吐出来,更不想彻底撕破脸被族规约束。真闹到里正那,他们绝对不占理,还得落下个欺凌孤寡的名声。
张氏尖叫:“分家?凭什么分家?我们早就分家了!”
“是早就分家了,但伯娘的行为可不像分家的样子。”林薇冷冷道,“今天必须有个了断。要么还东西立字据,要么请里正族老公证,彻底断亲,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你个小贱人想得美!”张氏口不择言。
林薇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对围观的邻居中一个半大少年说:“铁蛋哥,麻烦你跑一趟,请里正爷爷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过来,就说林薇求他们主持公道!”
那少年哎了一声,扭头就跑。
林大富和张氏这下慌了神。他们没想到林薇如此决绝,丝毫不留余地。
很快,里正林老爷子(一位须发花白、面容严肃的老者)和两位族老被请来了。路上铁蛋显然已经把情况说了个大概。
里正看着对峙的双方,尤其是站得笔直、眼神清亮坚定的林薇,和眼神闪烁、满脸心虚的林大富夫妇,心中已有判断。
他咳了一声:“怎么回事?大富,张氏,你们又闹什么?薇丫头和小宝还不够可怜吗?”
张氏还想狡辩,林薇抢先一步,清晰、有条理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重点强调张氏多次拿走粮食物品,以及今日强索田契的行为,最后表明诉求:要么归还物品立约,要么彻底公证断亲。
里正和族老听完,脸色都不太好。他们平时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但事情闹到明面上,林大富家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
一位族老斥责林大富:“大富!你弟弟就留下这点骨血,你们不说帮衬,还这么逼迫,像话吗!”
林大富臊得满脸通红,低头不敢言语。
张氏还想撒泼,里正猛地一跺拐杖:“够了!张氏!你还嫌不够丢人吗?真要把事情做绝,让全村人都戳你们脊梁骨吗?”
里正一发威,张氏也怂了。
里正又看向林薇,语气缓和了些:“薇丫头,你的意思呢?”
林薇恭敬道:“里正爷爷,各位族老。我爹娘不在了,我只想和弟弟守着自己的家业安稳过日子。不敢求大伯家帮衬,只求他们别再惦记我们这点东西。今日请各位长辈来,就是求个公证,立个字据,写明父母所留田产屋舍均归我姐弟所有,与大伯家再无瓜葛,今后互不打扰。若伯娘能归还之前取走的粮食物品自然最好,若不能……就当全了最后一点亲戚情分,以后也请别再上门了。”
她这话说得有礼有节,既表明了决心,又留了一丝余地(暗示粮食可以不追讨),给了里正和族老台阶下。
里正点点头,对这突然变得懂事有主见的丫头高看了一眼。他看向林大富夫妇:“你们听见了?薇丫头仁至义尽了!你们怎么说?”
林大富拉扯着张氏的袖子。张氏虽然肉疼之前拿走的东西不用还了,但更怕真立下断亲文书彻底没了指望(虽然本来也没指望),还在犹豫。
里正不耐烦道:“要么现在就立字据,按手印!要么我就开祠堂,请家法,好好论论你们这‘欺凌孤弱’的罪过!”
一听开祠堂请家法,林大富夫妇彻底怕了。张氏只好不情不愿地嘟囔:“立……立字据就立字据……”
里正让跟着来的一个识字的孙子现场写了份文书,明确了财产归属和互不打扰的条款,让林大富、张氏和林薇都按了手印,他和两位族老作为见证人也按了手印。
拿着这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林薇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
林大富和张氏灰头土脸地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来找麻烦。
里正看着林薇,叹口气:“丫头,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爷爷。”
林薇真诚地道谢:“谢谢里正爷爷主持公道。”
送走里正和族老,关上门,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薇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决了最大的潜在麻烦,她终于可以暂时安心地规划未来了。
胸口那块石头似乎又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流,像是在附和她的心情。
她低头看了看手心,因为刚才按手印沾了点红色印泥。
忽然,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意识流,仿佛从石头传入她脑海:【清…理…障…碍……能量…微…增……土地…可…小幅…改…良……】
林薇猛地一愣,集中精神去感知,那意识却又消失了。
能量微增?土地可小幅改良?
难道……怼极品还能给这破空间充电?
这个发现,让她看向那三十万亩荒山的方向,眼神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障碍扫清,金手指(虽然破)似乎也在努力发挥作用。
是时候,开始她的垦荒大业了!第一步,就从屋后那片小小的荒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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