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一直拽着林予走到楼梯口,探头看了看确定没异常后,才转过来靠在门上掏出那个小盒子。
“你为什么……”林予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隐藏实力?”
“那当然,我这么厉害,不隐藏点实力他们白嫖我们线索怎么办。”顾延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盒子应声打开。“其实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皱皱的,泛黄的照片,一张纸条和一把有点生锈的钥匙,“主要是我之前在其他副本里见过他俩,他们可能有点脸盲没认出来我,但我记得,对新手心狠手辣,对那些实力比较强的老玩家更是肆无忌惮,能抢就抢能杀就杀,我这么做只是不想惹更多的麻烦。”
“咦,真恶心。”林予听完满脸都是嫌弃,他凑过去和顾延一起看。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站在孤儿院破旧的门口。照片后面有一行小字:哥哥,我好想你。
林予的后背瞬间窜上一阵寒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在脑子里看到她拿的是这张照片吗?”顾延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我不确定,那张照片看不清,但我感觉应该就是这张。”
顾延闻言又低头展开纸条,纸条上的字不像照片背后的字那样歪歪扭扭的,而是很潇洒的字,但有一点和照片一样,内容简短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会离开,只有我会一直陪着你。——阿满”
“阿满?”林予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是那个小女孩吗?”
“看起来不太像,”顾延把照片和纸条收进口袋里,晃了晃那把钥匙,“现在先得搞清楚这把钥匙是开哪里的,那里肯定有线索。”
林予回忆了一下刚刚顾延拉着他走过的那段路:“锁孔和钥匙都是配对的,一般颜色会比较相似,我刚才大概扫了一眼,这一层应该没有和这个钥匙配对的锁孔,可能在楼上。”
“可以啊,看来我还小瞧你了,”顾延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听你的,上楼。”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美术生,当然对颜色比较敏感。”林予跟在顾延身后上楼。
“看来我这是误打误撞找了一个大画家当队友啊,我运气还挺好。”顾延一边上楼梯一边笑着说。
“没有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画家,不出名的,运气好的话才能卖出去几幅画,运气不好的话一幅也……”林予连忙摇头纠正他。
“那也很厉害啊,自己创业画画养自己,这听起来就是一般人干不了的职业。”顾延打断他的自我贬低,“现在创业很难的。正好我家墙上缺点东西,等这个副本结束了之后我去你那看看。”
林予顿时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好。”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别人这么鼓励他了。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突然去世了,林予对他们的印象不是很深,在那之后他就寄宿在他伯父伯母家。他一直都很喜欢画画,但高中分科准备学美术时他伯父伯母很反对,认为学美术很费钱,以后也没前途。所以林予上了大学之后就不怎么和他们来往了,靠兼职卖自己的画来赚学费和生活费,毕业之后开着自己的画室,每个月往伯父伯母家汇点钱当作是对这些年收养他的感谢。
他一直魂不守舍地跟着顾延来到二层,直到顾延出声才回过神来。“应该是这间房。”林予抬头,看到了门上已经很残破的门牌,只能仔细的辨认上面的字:“院长办公室?”
顾延站在走廊上左右看了看,掏出那把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挤压多年的灰尘,有像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门后藏着的不是房间,而是一段被刻意封存的黑暗记忆。
“走。”顾延侧身进去。
林予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院长办公室比他们想象中要大,整个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厚重的黑色窗帘紧闭着,将窗外的光线完全隔绝,只能隐约看清房间里摆放的家具轮廓——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一把皮质磨损的老板椅,一个高大的书柜,以及挂在墙上的巨大的合影。
“啪——”
顾延打开房间的灯。
其实还不如不开,灯光昏暗,年久失修有点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传来嘶嘶的电流声,把整个房间照的更恐怖了。顾延倒是没怎么在意,走到办公桌旁开始翻翻找找。林予站在那幅巨大的合影面前仔细端详着,目光落在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身上:“这个就是院长了吧。”
顾延闻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来到他旁边端详了起来:“大概率就是他,看起来他可能也是一个NPC。”
照片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看的不是很清楚,林予凑近了些,却发现了诡异的地方:照片中的小孩子们虽然都面带微笑,但眼神里却都透露着某种说不出的……空洞,尤其是站在院长身边的几个孩子,笑容僵硬,像是被摆拍出来的。“他们看起来都好奇怪。”林予皱眉。
顾延退后一步,整体扫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小鱼,你有没有发现这张照片少了点什么?”
“发现了,”林予直起身子,“少了那个小女孩,我找了几遍都没看到她。”
顾延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迅速地在办公桌抽屉里找东西,林予也走过来帮忙:“顾延,会不会在这?这个抽屉是锁着的。”他使劲拉了拉确实拉不动,顾延也伸手拽了几下。“没事,还是我来吧。”林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字夹,三下五除二就把锁开了,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文件袋和一张纸,文件袋的封皮已经泛黄了,有些地方也有些破损,看起来被人打开过无数次。
“你……还会这个?”顾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啊?”林予瞬间反应过来,慌忙地解释,“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我……我父母去世的早,我从小就是在我伯父伯母家住的,他们对我不是很好……”提到这个,他的神情就有些落寞,“他们怕花钱所以很反对我学美术,有时候会把我的画画工具锁在地下室,我只好去把锁撬开,时间长了就习惯了,随身带着……”
顾延愣住了,眼神很复杂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林予从小是这么过过来的。他发誓不是故意要揭别人伤疤的。“咳咳……先……先看线索吧。”他这个人最不擅长的就安慰人了,干脆直接转移话题,他铺开那张纸,上面是孤儿院的规则条例:
1、为培养孩子团结友爱的品质,所有人都必须结伴出入,除三楼外不可独自一人出行
2、每天必须要按时吃饭,粮食珍贵,吃饭不可浪费粮食
3、晚上九点之后所有人必须要回房间躺在床上睡觉
4、为了养成好习惯,早上七点必须要起床,可以早起,但绝不可以赖床
5、一楼二楼可以自由活动,非必要情况不可进入三楼阁楼
6、无论在二楼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对外声张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遵守的规则了。”顾延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看起来还可以,不是什么变态的要求。”他又掏出文件袋里面厚厚的文件,那是每个孩子的入院档案。
每一份档案的结尾都有院长签名:张志翔。直到翻到最后一张档案,它比前面的都要新一点,但和之前的都有点不一样,因为那是一张探望孤儿院的登记表——
1987年12月2日,小珂登记入院。
监护人:阿满
入院原因:****
入院原因上被墨水沾上了,很难辨认。
“难道我在脑子里看到地那个男人才是阿满?小珂才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林予看着档案上褪色的照片,这时的小珂笑容还是很灿烂的,像一个正常的孩子,并没有现在那么诡异。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可以确定小珂是这个副本的关键NPC,但她原来并不是孤儿院的人,她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如果是单纯的探望为什么没有阿满的登记表,”顾延把所有档案塞回去然后恢复原位,“她一定是经历过什么,而那段经历可能就是这个副本要我们完成的任务。”
林予皱了皱眉,脑海里全是那个小女孩的模样,还有那句“哥哥,我好想你。”
顾延察觉到了他情况有些不对,盯着他看了两秒,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怕,有我在。”
林予身体僵了一下,耳根瞬间泛红,等反应过来时,顾延已经在房间里找其他线索了。顾延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墙前,看着空荡荡的墙心中有了些想法。
“小鱼,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林予走到他身旁。“这面墙是不是……”顾延侧过头看着他,“太空了!”非常的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靠近墙观察。
墙面因长年背阴有些潮湿粘腻,顾延满脸嫌弃。“这里,光泽度有些不一样。”林予指了指其中一个地方。顾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块靠近门的墙角,因常年背阴,墙皮失去了原有的平整,暗黄暗黄的,摸上去像是渗着陈年的水汽,有点黏腻。
顾延一脸嫌弃地看着那儿,心里有些抵触。林予伸出手想摸一摸,但被他拦住了:“算了,还是我来吧。”顾延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块墙面被人频繁触碰过,磨得比周围光滑许多。
“退后。”
顾延用力一按——
“咔。”
一声极其细微的机械声响从墙内部传来,但随后那机械又像是年久失修一样发出巨大的“轰隆轰隆”的声音,来带着地板都轻微晃动。紧接着那块看似普通的墙面缓缓地向内凹陷进去。两人绷紧了神经,顾延还伸手将林予往后护了护,毕竟他自己可以自保林予就不一定了。
几分钟后,一个暗格出现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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