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钻进 “林记古董店” 半开的雕花木门,落在趴在酸枝木柜台上补觉的林栖后脑勺上。
他刚结束高考第三天,家里人又跟往常一样 “各忙各的”—— 母亲苏婉去南美找 “据说能驱蚊的发光草”,父亲林衍陪着她同行,哥哥林澈在公司处理 “苏氏医药” 的季度报表。
偌大的古董店因为之前招的员工最近几天有急事请假了,就剩他一个人看店,美其名曰 “帮家里分担”,实则是刚考试完暂时还没缓过神来也不想出门,就来这打发时间。
这古董店是父亲口中的 “祖传产业”,在林栖初中前一家人还是经常来这边的,虽然父母没怎么认真经营过,偶尔店里还是有些老客的,会买走一些不知道什么作用的物品还有母亲那奇奇怪怪味道的药剂,到是真正买古董的没有几人。
但林栖上初中后父母开始频繁 “外出寻找奇怪物品”,哥哥也开始接手公司很忙,正好碰上一个拿着算是古董的物品上门来当的酷酷男子,父母和他聊过之后就留下当看店小哥了。
有时家里不怎么有人他又不想出门找朋友时,就会来这里打发时间,毕竟这里挺安静还能观察来来去去的人。店里的老物件大多蒙着薄尘,真正能卖的没几件,反倒是墙角那个青铜镜擦得锃亮,父亲说那是 “老辈传下来的宝贝,得好好护着”,只是从不让他碰。
也正因常来在这里,林栖跟街坊们混得很熟,张阿姨的肉包、李爷爷的象棋,都是他看店时的 “消遣标配”。
迷迷糊糊间,林栖梦见自己还在考场算数学题,最后一道大题的辅助线画了又擦,额头上的汗都浸湿了草稿纸。正着急时,一阵急促的拖鞋声 “啪嗒啪嗒” 从门外传来,紧接着就是张阿姨带着哭腔的喊声:
“阿栖!阿栖!快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张阿姨举着手机冲进店里,手机屏幕上是只圆滚滚的橘猫 —— 黄白相间的毛上沾着点泥土,正是张阿姨养了五年的 “胖橘”。
“早上我开门倒垃圾,它溜出去就没回来,小区监控只拍到它往西边老巷跑了,你帮阿姨找找呗?”
张阿姨的眼眶通红,手都在抖,“这猫跟我亲闺女似的,要是丢了可怎么办啊。”
林栖揉了揉惺忪的眼,打了个哈欠起身。他家这个古董店在这个街区有些年头了,西边的老巷是出了名的 “无人区”,墙皮剥落得露出青砖,巷子里堆着居民废弃的旧家具,平时除了收废品的,没几个人愿意往那走。
但张阿姨平时总惦记着他,刚蒸好的肉包热乎着就送过来,林栖也没好意思拒绝,抓起桌上的钥匙揣进兜里:
“张阿姨您别急,我去看看,说不定胖橘就是躲在哪晒太阳,我喊两声就能出来。”
锁门时,林栖瞥见玻璃门上贴着的 “临时停业” 纸条 —— 这是他的 “惯用操作”,每次帮邻居办事,都会留张纸条,免得有人跑空。
正午的太阳正毒,柏油路被晒得发软,脚踩上去都能感觉到热气往上冒,蝉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耳朵疼。可越靠近老巷,空气里的燥热就越淡,甚至隐隐透着股凉意,像是突然走进了树荫下。
刚拐进巷口,林栖就觉得不对劲 —— 不是平时熟悉的霉味和尘土味,而是一股类似 “金属摩擦” 的细微声响,顺着风钻进耳朵,痒得人想挠。
脚下的青石板也隐隐发烫,像是刚被开水烫过的暖气片,他下意识加快脚步,想赶紧找到胖橘离开这里。
走到中段时,前方突然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像是从墙缝里漏出来的,还没等林栖揉眼睛细看,就听见 “砰” 的一声闷响,震得他耳膜发疼。
抬头望去,一个穿藏青色古装的男人正站在巷子深处,束着高马尾,手里举着一把长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男人对着墙面狠狠劈下,长剑撞在墙上的瞬间,墙面竟泛起一层透明的屏障,淡蓝色的光纹像水波一样扩散开来,紧接着又是
“砰” 的一声,屏障剧烈晃动,男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林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一棵枯树后,心脏狂跳。这是在拍古装剧?可没看见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啊?而且那透明屏障是什么?特效道具吗?
他正疑惑,就听见巷尾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快步走来,为首的那个身影越看越眼熟 —— 居然是他发小江屿!
江屿比林栖大两岁,前年高考后就说自己 “走了狗屎运,被特招进体制内当公务员”,平时总穿着休闲装,此刻换上黑色制服,倒多了几分严肃。
他手里举着个巴掌大的银色仪器,仪器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光点,快步走到古装男人面前,冷声道:
“停下!这里不能用这个,你已经违反规定了!”
古装男人冷笑一声,长剑再次劈在屏障上:“少拿规定压我!我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你们管不着!”
蓝色光纹瞬间炸开,像烟花一样散落在空气中,林栖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在胸口,眼前天旋地转,耳边的蝉鸣声、脚步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类似 “嗡鸣” 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
他恍惚中看见墙缝里 “流” 出细碎的光粒,淡蓝色的,像星星一样落在地上,又慢慢飘起来,钻进他的指尖。
胸口越来越闷,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江屿和古装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最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栖被人摇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江屿正蹲在他身边,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感觉怎么样?能起来吗?” 江屿的声音带着担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么烫,肯定是中暑了,我送你回古董店。”
林栖晕乎乎地被江屿扶起来,头还是疼得厉害,刚想开口问巷子里的古装男人和屏障,就被江屿打断:
“老巷里的管道老化爆了,热气把你熏着了,别多想,休息休息就好。”
江屿扶着他慢慢往回走,脚步放得很轻,只絮絮叨叨地说 “以后别往这种偏僻地方来,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回到古董店门口,江屿掏出林栖兜里的钥匙,帮他打开门,扶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看看你?” 江屿拿出手机,刚拨出号码,林栖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显示 “妈”。
江屿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苏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急促:“阿栖,你爸说店里附近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
“苏姨,我是江屿,阿栖有点发烧,现在在店里休息。” 江屿刚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忙乱的声响,紧接着苏婉的声音变得清晰: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十分钟后到,你帮我照看他一下,别让他乱跑。”
江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应了声 “好”,挂了电话。
给林栖接了杯水问,拿了苏婉之前放在店里售卖的药剂正准备让林栖吃,江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微变:
“局里有急事,我得先走了,你把药剂吃了,你妈很快就到。”
他帮林栖盖好沙发上的薄毯,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刻着 “门” 字的银色徽章,塞到林栖手里:
“这个你拿着,要是不舒服就捏碎,我会立刻过来。”
林栖晕乎乎地接过徽章,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徽章表面的纹路硌得手心发痒,他想问这是什么,却没力气开口。
江屿快步走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别开门,等你妈回来!”
林栖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重,像挂了铅似的。刚想闭上眼,就听见店里传来 “嗡” 的一声轻响,很轻,像是远处的蚊子在飞。
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母亲苏婉快步从里屋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户外探险服,头发上沾着几片草叶,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小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 那是她上周研发的 “驱蚊水”,上次林栖不小心闻了一下,味道像 “薄荷混榴莲”,呛得他直咳嗽。
“阿栖!怎么样了?”
苏婉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脸色瞬间变了,
“这么烫!是不是在老巷里受了什么刺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奇怪的纹路,放在林栖的手腕上。玉佩接触皮肤的瞬间,林栖感觉一股凉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头疼缓解了不少,意识却还是模糊的,像隔着一层雾。
“妈,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不是说要找发光草吗?” 林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苏婉笑了笑,把透明小瓶放在茶几上:“你爸在那边盯着呢,我听说你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她坐在林栖身边,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声音放得很轻,“你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这次总算……”
后面的话林栖没听清,意识又开始飘远。他隐约听见母亲拿起手机打电话,好像在跟父亲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
“…… 老林,你说的没错,他果然有反应了…… 玉佩能稳住,应该是开始了……”
“…… 你别担心,我会看着他的,等他好点了再告诉他……”
“…… 那老巷的事,江屿处理得怎么样?那个叫温文的……”
“婉儿。” 父亲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很模糊,“别在他面前说这些,等他醒了再说。”
苏婉应了声 “知道了”,挂了电话,又开始在包里翻找什么,嘴里念叨着
“这个药效果好,就是味道怪了点,阿栖忍忍就好”。
林栖迷迷糊糊中,感觉母亲喂他喝了点东西,味道果然还是那么怪,一入口就呛得他直咳嗽,就算是已经有些烧到迷糊都在本能抵抗的咽不下去。
苏婉拍着他的背,笑着说:“忍忍,睡一觉起来就不烧了。” 他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母亲跟哥哥打电话:
“阿澈,你弟没事,就是有点发烧,你忙完公司的事再回来就行…… 对了,你回来的时候,看看店里的青铜镜,我总觉得它今天有点不对劲……”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栖感觉有人在碰他的手,睁开眼,看见哥哥林澈站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公文包,脸色有些疲惫。
“感觉怎么样?” 林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妈呢?”
“妈…… 好像去里屋了”
林栖坐起身,头还有点晕,刚想站起来,就瞥见墙角的青铜镜 ,那明明是放在前店的镜子,却出现在了他的屋里
而且—— 镜子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不像平时那么亮,而且雾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淡蓝色的,像他在老巷里看到的光纹。
“哥,你看那镜子……”
林栖指着青铜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店传来母亲的声音:
“阿澈,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 —— 江屿刚才发消息说,老巷里那个违规的人,提到了一个叫‘温文’的名字,还说要找什么东西,你爸让我们多留意点。”
林澈应了声,走出卧室,又回头看了林栖一眼:“你再歇会儿,我跟妈说点事,马上出来陪你。”
林栖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青铜镜上 —— 那层雾好像更浓了,而且他总觉得,镜子里的雾,跟老巷里那道透明屏障的光纹,有点像。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摸到了江屿送他的银色徽章,徽章还是冰凉的,表面的纹路硌着手心。林栖捏着徽章,心里莫名有点慌 —— 老巷的古装男人、母亲说的 “不对劲”、哥哥提到的 “温文”,还有这面奇怪的青铜镜,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发生着变化。
“嗡——”他好像又听到了一声轻响,好似在耳边又好似很远,但他又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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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高考后撞破 “管道维修”,我被空间波动烧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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