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自己没本事,更见不得旁人出众。
萧国百年出了花凌尘,天纵奇才。
他不仅样貌一骑绝尘,君子六艺样样精通,堪称君子典范,武学造诣更是无人能及。
他十八岁参透花家武学奥义,练成花家剑法,成为花家最年轻的家主。
同年,他在比武大赛上战败,手筋断裂,武功被废,再也拿不动剑。
他从神坛跌落地狱,被花家抛弃,封锁别院,自身自灭。
这一切,都是花凌腾和那些公子哥们的手笔。
这些混蛋,他们有什么资格在此炫耀?
楼下的讥诮侮辱声愈发放肆,彷佛那柄剑和它的主人一样落败不堪。
顾瑾柠的暴脾气砰的暴起来。
“我出三千两!”
她铿锵的声音一出,茶楼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谁这么豪横,出三千两买一把破剑?
目光齐刷刷转向楼上。
顾瑾柠起身,双手搭在棕木栏杆上,居高临下的挑衅楼下蝼蚁,“怎么,没人加的起?”
孙显祖取笑道:“呦,这不是咱们郡主么。才从牢里放出来吧。瞧这一身行头,怕是还没家去,就赶来替心上人撑腰了。”
此话一出,堂中哗然哄笑。
“孙显祖。”顾瑾柠一步一步下楼,脸色沉得可怕,“你说什么?上次打你打轻了是吧,嘴巴还这么欠。”
孙显祖心虚地摸摸脸,下意识往花凌腾身后躲,嘴巴却硬道:“怎、怎么,我说的是实话,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他捅了下花凌腾后腰。
花凌腾接话,“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三天两头往我家茶园翻,与他幽会。”
“哈。”顾瑾柠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斜眼睨他,“要不是你把大门锁了,何苦我翻墙,我堂堂正正的进。”
“瞧瞧瞧瞧。”花凌腾找到话头,当众指控顾瑾柠与花凌尘有私,“大家都听见了,是她自己承认的。”
顾瑾柠哧声:“龌龊!”
“你说什么?”
花凌腾气急败坏的指向顾瑾柠。他好歹堂堂花家家主,从没人敢骂他。
顾瑾柠放大声音,横指众人,“我说你、你们,全都龌龊。没本事争不过,只会背地里干龌龊事,脑子里都是龌龊的行当。”
花凌腾被骂急了,拍案而起,直叫:“顾瑾柠!”
顾瑾柠掏掏耳朵,蔑视的一挑眉,“干嘛,我就在这。”
花凌腾碍于顾瑾柠身份尊贵,不是他能动粗的,咬牙切齿警告:“你别太过分。”
顾瑾柠吹吹指甲上不存在的灰,指向台中剑。
“这把剑,我三千两买了。你们,谁再敢说一句花凌尘的不是,我揍得他满地找牙。”
花凌腾一字一句拒绝,“我、不、卖!”
“那我就强买强卖喽。”
顾瑾柠自行走上高台取剑。
花凌腾嘲笑,“你想替花凌尘赎它?呵,他一个连剑都提不起的废物。看到昔日的骄傲,怕是一头撞上去抹脖子了。”
孙显祖跟着撩火。
“顾瑾柠,你若是心疼他,不如和他一起去了,地府里作鸳鸯,也不用费心退婚了。”
“哈哈哈哈……”
堂内嘲讽嬉笑声顷刻此起彼伏,放肆到下流。红姨、旦娘纷纷向顾瑾柠投来担忧的目光。
顾瑾柠慢悠悠的检查宝剑,确认无误后,轻轻合上剑盒,十指握成拳,慢慢摩擦着,缓缓转向他们,幽幽道:“我刚刚说的话,你们是一点没听啊。”
红姨瞧她这副模样,知道要坏事,忙推推一旁着急的青莲,示意她赶紧去叫人。
台上,顾瑾柠扭扭脖子,摩拳擦掌,随即抬臂一跃,纵身跳下,一拳打上花凌腾左脸,随后一个转身踢腿把孙显祖踹倒。
花凌腾捂脸错愕,“你打我!”
顾瑾柠甩甩马尾,下巴朝人,嘁笑,“你们自找的。”
“顾瑾柠,谁给你的胆子打我?”
孙显祖骄纵惯了,受不了这般屈辱,爬起来就冲顾瑾柠去。
花凌腾齿缝间渗出血腥,也跟着挥拳还手。
顾瑾柠退靠到桌子处,一个翻身后踢腿,挡下花凌腾拳头,再一肘击中孙显祖。
花凌腾抄起手边桌子砸向顾瑾柠。
顾瑾柠闪身躲避,孙显祖趁机扑上来,箍住她脖子,将她拉倒在地。
顾瑾柠转身压住孙显祖,对着他的脸左一拳又一拳,毫无章法,全是感情。
孙显祖也是个霸王,平日里打架惯了的,与顾瑾柠又是宿敌。
他被打红了眼,一脚踹到顾瑾柠肚子上,手边摸到板凳腿砸过去。
顾瑾柠闪得快,花凌腾的板凳又砸过来。
顾瑾柠勾起脚边板凳与他对撞,两人皆连退几步。
红姨、旦娘一左一右拉住顾瑾柠,劝道:“郡主,别打了,小心伤到自个儿。”
顾瑾柠一甩胳膊,将红姨、旦娘甩出老远,叫道:“谁都别拦我,我非教训这群王八羔子不可!”
孙显祖爬起来,擦掉鼻血,恶狠狠道:“顾瑾柠,新仇旧恨,今儿一块算。”
说罢,他一手一个板凳,张牙舞爪的扑上来。
顾瑾柠踩上桌子飞身跃起,啪啪两下,将他手中板凳踢个稀碎,顺带送他一记飞脚,将他踢飞丈远。
“好啊,有本事你们一起上,我不怕。”顾瑾柠立在桌上,撸袖挑衅。
其他公子哥吃过顾瑾柠的亏,哪敢上,早躲得远远的。有胆小的,趁乱悄摸摸跑了。
楼上,萧竏冷眼瞧着一切,没有出面制止的意思。
他倒要看看,顾瑾柠是不是只有花拳绣腿。
楼下,顾瑾柠平等的嘲讽每一个人,“都是一群饭桶。”
孙显祖怒吼,“顾瑾柠,欺人太甚!花凌腾,还不快好好教训她。”
花凌腾也是被打急了,飞身跃起,凌厉的掌风向顾瑾柠劈来。他到底出自武学世家,有武功傍身。
顾瑾柠脚尖轻点,飞落后方楼梯杆上,抄起阁架里的茶壶砸出去。她不便露出真功夫,真对上花凌腾,铁定吃亏。
顾瑾柠趁着花凌腾躲闪之际,跳到孙显祖跟前,抓起他丢向花凌腾。
花凌腾将出的掌被迫收回,只见顾瑾柠挥舞方桌,嘴里叫道:“吃我一记无敌掌。”
桌子飞速向两人砸来,花凌腾压住孙显祖倒地躲避。
桌子越过两人直冲茶楼大门。
门外几道身影刚好踏进。
顾瑾柠看清有人,赶忙飞身截桌,却是迟了。
“殿下小心。”
宋晖眼疾手快,飞身上前一脚踹裂飞桌。
碎块啪嗒啪嗒掉落,萧珩桉与顾学书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两脸严肃。
飞来的顾瑾柠与两人六目相对,急叫:“让开让开。”却是迟了。
她一个急刹,一头撞进萧珩桉怀里,直叫“哎呦”。
楼内霎时静如深夜,众人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乱糟糟行礼,不敢看这糟糕场面。
堂中,桌椅板凳碎了一地,到处乱糟糟,全是打斗的痕迹。
花凌腾、孙显躺在地上,灰头土脸、鼻青眼肿的。
顾学书大为震惊,拉稳顾瑾柠问:“妹妹,这是什么情况?”
他今日从营中休假回城,听说圣上提前赦免顾瑾柠,一早去刑部大牢接她,途中遇见萧珩桉,得知她先行来茶楼,便同萧珩桉一道来。
半路青莲报信说出事了,他还不信。
这才半个时辰的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打的还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和花家家主。
他回去可怎么交代?
顾学书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瑾柠委屈,“是他们先欺负我。”
孙显祖狼狈的爬起来,叫道:“明明是你先打的我们。”
顾瑾柠闪到萧珩桉身后,回怼,“那也是你们嘴巴不干净。”
“王叔。”
萧竏适时的迎上来了,向萧珩桉拱拱手,和气道:“几个年轻人,小打小闹,常有的事,并无大碍。”
孙显祖嚷嚷:“表哥,我鼻子都肿了。”
萧竏一个眼神制止他,斥道:“谁让你平日不学无术,连郡主表妹的拳脚都挨不住。”
顾瑾柠赶忙伸出手告状,“我的手也受伤了。”
她两只手面的指节处,因为揍孙显祖而泛红。
顾学书一眼看出名堂,想笑没敢笑,清清嗓子批评,“瑾柠啊,你也太冲动了,怎么能动不动打架,多影响两家关系。”
萧珩桉瞧着她手上的伤,没头没尾的说了句,“还是打轻了。”
也不知说的是顾瑾柠还是孙显祖。
萧竣上前,向萧珩桉恭敬地行下一礼,温声解释:“此事不全怨郡主,两方都有错。郡主不该冲动动手,孙公子、花家主也不该拿花大公子玩笑。”
萧竏也道:“都是逞一时之能,闹完了就好,没有隔夜仇。”
他又向孙显祖训斥,“记住了,以后管住嘴,花大公子何等人物,岂容你置喙。”
孙显祖朝顾瑾柠翻了个白眼,恨唧唧地扭过头去,显然不服气。
“敢做不敢给人说,郡主就可以私藏面首?”
“显祖!”
萧竏厉声训斥,孙显祖不情愿地闭上嘴。
萧珩桉已然听出整件事的起因,以及关键的“花大公子”。
“面首?”萧珩桉无法忽略这个字眼,向顾瑾柠发出疑问。
顾学书清清嗓子,略显尴尬的看向别处,假装听不见。毕竟自家妹妹与花大公子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
顾瑾柠对着孙显祖咬牙切齿,开始摩拳擦掌,“果然是打轻了。”
孙显祖慌忙躲到萧竏、萧竣身后。
顾学书拉住顾瑾柠,“别胡闹了,祖父家中等你呢。”
这时孙显祖好死不死冒出一句,“她若不是为了花凌尘,何至于花三千两买把破剑。”
花凌腾趁机道:“晋王殿下,您评评理,三十两加价到三千两,价溢得太高,郡主敢买,我不敢卖啊。偏偏她要强买强卖。”
顾学书不可思议的看向顾瑾柠。
萧珩桉目光锁定台上争议之物,问出顾学书想问的,“什么样的剑,能值三千两?”
顾瑾柠傲娇道:“我说值就值!”
她走上台,连同剑盒一同抱来,向花凌腾道:“银子我一分不少的给你,东西归我。”
随即又睨向孙显祖放话:“以后谁再敢多说一句闲话,我割了他的舌头。”
萧竏无可奈何的冲萧珩桉耸耸肩,大意:瞧瞧,她平日就是这副模样。
萧珩桉仿若未见,出声撑腰,“既然郡主喜欢,那便买了。花家主,三千两我出,稍后送你府上。”
花凌腾未料萧珩桉不深追细究,反而替顾瑾柠说话,一时语塞,“这、剑是旧剑,哪敢收殿下银子,权当送给殿下了。”
顾瑾柠固执道:“不行。我买的东西我做主,谁的人情都不受。青莲,回府取钱。”
青莲为难的发愣,她们阁子向来月月空,哪有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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